第二十章·慶城靈玉
“緩緩?！憋L(fēng)長卿問道?！叭缃駥m里是個什么情況？寧王的病情如何了？”
“寧王殿下的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轉(zhuǎn)，發(fā)病期也從三五日一次，變成間隔至少一個月了。殿下人很好，對我很客氣。他知道我與星華之事，一直幫助我們，只是陛下那邊還說不通。不過，陛下也給了我許諾，只要大殿下的病能好，他就準我所求，重新賜婚。如今，也就只是時日的問題了?！?p> 風(fēng)長卿點點頭，又問:“那你這次回來能待多久？一個月？還是中秋之后就回？”
緩緩搖搖頭:“還不知道，等星華那邊的消息。”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飯。飯后，風(fēng)夫人拉了緩緩聊天，說起了她從宮里帶回來的那堆東西。
“……好些都是當(dāng)世難求的稀罕之物，看來這位寧王殿下也是懂得感恩的有心之人?！?p> 緩緩一心惦念著回家，都沒留意蓯蓉往她的車上裝了什么禮品。如今聽母親說起，不由愣了愣:“都是很珍貴的東西嗎？”
“有些也稱不上貴重，就是難得?！憋L(fēng)夫人說道?！袄锩嬗袃蓧K玉，乃是慶城靈玉。是幾十年前，慶城姬氏以特別的手法鐫刻的慶城特產(chǎn)之玉。據(jù)說有趨吉避兇，調(diào)節(jié)氣血，改善體質(zhì)，溫養(yǎng)經(jīng)脈之效，最是適宜女子長期佩戴。只是，如今慶城已經(jīng)換了主君，這慶城靈玉也已經(jīng)絕跡于世了。不算貴重，卻是難得?！?p> 緩緩也是知道的，先皇后，也就是寧王月澤的生母，就是出自慶城姬家。大概二十年前，姬氏家主姬道恩被揭發(fā)勾結(jié)暗宗，圖謀不軌，并偷偷修煉了魔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事發(fā)后，姬家從老到小全部鋃鐺入獄。姬皇后引咎自盡，雖然保下一家婦孺的性命，卻被舉家驅(qū)除出慶城。押往慶州，與凡人一道生活。
慶城雖然換了主君，但據(jù)說新主君德不配位，治世不利，慶城一直亂糟糟的。十幾年而來，曾經(jīng)最為繁榮昌盛的慶城，已經(jīng)淪為天朝八大仙城中最為混亂、實力也最為不濟的一個。
所以，緩緩也不明白為什么皇后那么忌憚月澤。就算他的病全好了，像常人一樣可以正常修煉了。但是他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錯過了修煉起步的最佳時期，再怎么追趕，也不可能有所大成了。
雖然有個嫡長子的身份，但是一沒有修為在身，二沒有母族支持，三在朝中也沒有大臣照應(yīng)，他有什么籌碼可以與星華爭位？用得著這么杞人憂天，趕盡殺絕嗎？
“緩緩？”風(fēng)夫人察覺到緩緩的走神，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緩緩回過神，問道:“那姬家的人，如今都還在慶州嗎？”
“或許吧。”風(fēng)夫人淡淡笑笑?！氨菹碌降走€是顧念了與姬皇后的結(jié)發(fā)之情，待寧王還算是不錯。那兩塊玉成色不錯，明日我讓人編兩條靈結(jié)，你與徐徐各佩一塊，對身體有益。”
“嗯?！本従忀p聲應(yīng)了。
入夜，躺在自己闊別已久的繡床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就像是做夢一般。事到如今，她真的有些迷惘了。
按照她的本心，力所能及、又能幫助別人的事，沒道理不去做。而月澤又是那么溫柔敦厚的一個人，他們當(dāng)初找他幫忙，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yīng)了。這次，她說要回家，他也立刻同意了，還幫忙說服了皇上。將心比心，她應(yīng)該助他擺脫病魔，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他的存在，又會對星華形成一定的威脅，星華也明顯不想讓她再為他治療下去了?；屎笥行┰捯舱f的沒錯，她既然選擇了星華，就要承擔(dān)起一個太子妃的責(zé)任，她必須為星華考慮周全，防微杜漸，防范于未然。
緩緩無奈地嘆了口氣，干脆翻身起床，坐到窗前，看著夜空中那輪清亮的明月出神。
人生在世，怎么就有這許多的糾結(jié)與無奈。進亦難，退亦難。世上沒有兩全之法，事到如今，也只能對不住月澤了。
第二天一早，星華來了。
拜見了風(fēng)長卿夫婦之后，便由緩緩陪著，在花園小敘。
星華說道:“雖然皇兄同意你出宮，但是我心中還是有疑慮。如果，皇兄的病情真的可以自己控制發(fā)病時間，那就太可怕了。他如此忍辱負重，潛伏這么多年，所圖者必大。不得不防?！?p> 緩緩心中頓了頓，還是為月澤辯解道:“我覺得……大殿下，不像是那樣的人。上回皇后娘娘找過我之后，我雖然不認同她的做法，但是平時我也留意了。大殿下確實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他醒著的時候，就靠在床上看書，看的大多都是游記一類的。他久病在床，向往天下景觀，也是正常?！?p> “鴻福宮里，上上下下就只有蓯蓉和一只貓，從未見與外界有過任何聯(lián)系。蓯蓉是有修為在身，但并不高。資質(zhì)也是平平，我教她召喚靈蝶的方法，她問了好多問題，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學(xué)會。那只貓，我也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妖靈之氣，就是一只普通的貓，養(yǎng)來解悶用的?！?p> “我真不覺得他是別有圖謀……星華，會不會是你們太謹慎了？”
星華起身按著緩緩的肩，說道:“緩緩，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爾虞我詐，對你而言，你可能覺得母后有些草木皆兵，杞人憂天了。但是，在我們?nèi)缃竦奈恢?，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只要我們沒有加害于人之心，多小心一些，多防著人一些，總是沒差的?！?p> 緩緩認同地點點頭。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原則與堅持，我也不想你參與到這些爾虞我詐之中，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但是，我需要你聽從我的安排，可以嗎？”星華扶著緩緩的肩，認真地問?！翱梢韵嘈盼覇?？不管有多難，我一定會讓你回到我身邊的?！?p> “嗯?！本従徳俅吸c點頭?！敖酉聛?，就是中秋之后……怎么辦？”
“如果宮中沒有來人找你，你就繼續(xù)留在家里。我已經(jīng)讓逸飛趕去宗門了，請宗主提前幾日下圣火令，召集我們回宗。半個月后，就是一年一度的招新之日。如今又逢著暗宗現(xiàn)身，提前幾日召集我們回去，做好防備工作，以免暗宗在招新之日前來搗亂，也是名正言順之事。明山正宗的弟子召集令，就算是父皇，也是無法阻攔的?！?p> 緩緩點點頭，這樣，她就光明正大地離開了。
只是，她突然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