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陽奉陰違
封后大典日子到了,舉國歡騰,普天同慶,整個皇宮熱鬧非凡,皇帝葉淳楓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站在了大殿門口,他面前是一條望不到邊際的紅地毯,地毯的左邊是滿朝的文武百官,右邊是后宮嬪妃。
蘇寧玉一身鳳袍在眾宮人的簇擁下上了大殿的石階,本就眉目如畫的她經(jīng)這么一打扮,更顯端莊大氣。
今天是他二人的好日子,比起這樣一個隆重而又盛大的儀式,她更喜歡的是朝夕相伴的安穩(wěn)。
走近他的世界不容易,喜歡他是一種奢侈,愛他更是望塵莫及,如今,她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的身邊成為讓全天下女人羨慕尊崇的一國之母,她連做夢也不敢想,可這一天卻真實的發(fā)生了。
蘇寧玉滿心里忐忑難安,腳下的石階是那么的短,可她卻覺得走了一個世界那么漫長,恨自己不能長一雙翅膀,眨眼間的功夫就能飛到他的身邊,從此,兩人再也沒有分離隔閡,永遠相親相愛。
一步,兩步,三步……近了,近了,越來越近了,僅有一米之隔的距離時,大殿的兩邊突然涌出官兵,只聽得他一句“打入冷宮,永世不得相見……”,她便被人押著離開了,他甚至連一句話也不愿意聽她說,那一瞬間,她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所有的快樂是你給的,所有悲傷也是你給的……
—題記
六年前。
朱漆大門上方懸著“大將軍府”的匾額,大門兩側(cè),立著兩只威風(fēng)凜凜的大獅子,還有全付武裝的士兵守衛(wèi),遠遠望去煞是威武雄壯。
進門入眼的是一個闕影閣,向左轉(zhuǎn)是一個大的演武堂,再向前走就一個池塘了,池塘上有座石拱橋,橋邊楊柳低垂,微風(fēng)須來,搖曳生姿,陽光撒在了陣陣漣漪的湖面就像是鍍上了一層碎金異常耀眼美麗。
一個綰發(fā),身穿褐色束腰長衫的女子正在池塘邊練劍,她五官俏麗,膚白如雪,即使穿著最尋常的衣服,渾身上下的依然光彩照人。
目測她的年齡也不過十二三歲左右的樣子,只因那身板像個豆牙菜似的瘦瘦癟癟的,可是練劍的招式卻靈活的很,舉手投足間破有男兒的英姿颯爽。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終于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劍剛落地,身邊的柳條就像是雪花一般漫天飛舞,而后在那鵝卵石的地面上鋪就了一片綠色的毯子。
這時,一直站在一邊觀看的丫鬟小君急忙跑了過去,在她的周圍又蹦又跳的。
“怎么樣?帥吧?”司馬瑤拍拍胸脯自豪道。
“嗯,帥,非常帥!小君簡直對你崇拜的五體投地!”小君說著已然露出了一副花癡的樣子,就差點沒有流口水了。
司馬瑤前腳在石桌邊坐下,小君后腳就跟上來了,給司馬瑤遞了一杯茶水,然后又拿起事先準備好的蒲扇扇風(fēng)
“小姐,要不你也教我個一招半式,你看你多微風(fēng)啊!”
“別,女子無才便是德!”聽了這話,司馬瑤剛到了嘴里的茶水幾乎都噴了出來。
這丫頭莫非哪根筋搭錯了,天天在自己耳邊嚼舌根子,這會竟然想要學(xué)武功。
“小姐,我那還不是順著夫人的意思?你知道的,她讓我看著你,我也沒有辦法!”小君拽起了司馬瑤的胳膊,笑得一臉諂媚討好。
“呵呵呵呵!不教!”司馬瑤原本假笑的臉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最討厭的就是間諜了。
做為家中獨女她自幼便被父母視為了掌上明珠,雖然二老對她是各種盡寵愛,但她并沒有恃寵而嬌,就像是人們嘴里所說貼心的小棉襖似的,經(jīng)常讓二老喜笑顏開。
因為受到父親司馬如的熏陶。她非常喜歡習(xí)武,小小年紀便工夫了得。平??偸锹芬姴黄剑蔚断嘀?,所以深得府里上上下下的喜愛和擁戴。
正因為如此,才讓司馬如夫婦頭痛不已,一個女孩子家整天舞刀弄槍的,成什么體統(tǒng)。
不過,最讓司馬如夫婦難以忍受的是是她不喜文墨,不屑封建禮教束縛的,放蕩不羈的個性,在這樣的一個男性化的社會里簡直不倫不類,用他們的話說早晚要吃大虧的。
每每母親王氏讓她念書,練習(xí)琴棋書畫,或做女工刺繡的活兒,她總是會裝病,或偷溜出去,總之一句話,能搪塞過去就好。
“咳咳咳,誰要練功?。 本驮谛【退抉R瑤拉拉扯扯的過程中一道尖銳而又犀利的聲音突然在他們兩人的身后響起。
要不是她路過時無意間聽到,到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昵!這個死丫頭,都是她把小姐給帶壞了,平時讓她幫忙看著點,誰曾想她自己竟然還想學(xué)。
司馬瑤和小君齊齊的扭頭,果然看見了王氏那張布滿黑線的臉,小君自知理虧,快速的竄到了司馬瑤的身后,低著頭,一張小臉就像蘋果似的紅透了。
小君暗暗的在心里祈禱菩薩保佑,渡她過劫,嘴里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讓人無可奈何的是王氏根本就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只見王氏朝身邊的丫鬟使了使眼色后,那丫鬟便將石桌上的一個茶杯里兌滿了水,然后將茶被放到了小君的頭頂,并且給小君下了死命令道,她人不許動,茶杯不許碎。
聞言,小君的表情那就一個比竇娥還冤,但是王氏的命令她又不得不照做,否則,就別想在府里呆下去了。
于是,她把希望寄托在了司馬瑤的身上,要知道一個小時前,是她非拽著自己來練功的啊。
誰知道司馬瑤卻挑了挑眉,給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小君心里那個氣憤啊,為什么每次作錯事情的是小姐,可到來受傷的卻總是她?這都是什么世道啊。
話說司馬瑤也不是沒有眼勁的人,此時不溜,更待何時,她躡手躡腳剛走了幾步,就被王氏給叫住了“瑤兒,這是要去哪兒???”
聽那聲音軟軟的柔柔的就像是搖籃曲一般美妙,要是不知道情況的肯定會被迷惑,可是司馬瑤心里卻再清楚不過了,這簡直就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節(jié)奏。
司馬瑤的眸光一閃,隨即訕訕一笑“娘,瑤兒突然想起您讓我繡梅海騰還沒有完工昵,瑤兒正準備回去繡昵!”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投其所好總可以吧,只希望還來得及。
“哦,是嗎?瑤兒,這會兒終于肯上心了,可是為娘怎么聽著你這話像是敷衍昵!”王氏的臉上堆滿了親和的笑容,儼然十足的一個慈母范兒。
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可真的是她的親娘啊,拽著人的小辨子就不放!
事情源于幾個月前的一天,司馬瑤上街玩時,看見了一個紈绔子弟正在調(diào)戲一個女子,她看不過,便上前教訓(xùn)了那男人一通,誰曾想幾天后,那個男人的父親來府上了,說要給自己的兒子討回公道,結(jié)果司馬如夫婦是各種賠禮道歉之后事情才不了了之,也就是從那一次以后本來就不喜她練功的父母,說什么也不讓她碰劍了。
幾個小時前,司馬瑤從家丁的嘴里得知母親王氏出府了,感覺自己就是放出籠的鳥兒一般自由了,一時心癢難耐,便想要重溫一下舊夢,誰知道王氏這么便回來了,這不,一下子逮了個正著。
“哪能啊,瑤兒是真心實意這么想的!”司馬瑤說著已經(jīng)上前攬住了王氏的胳膊,那小腦袋瓜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儼然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事到如今,她只能繼續(xù)裝,能賭一把的就是母女間的那點情分了。
“既然如此,那瑤兒不如今天就把梅海騰繡完吧!”
“至于小君,她……要不要吃飯,要不要喝水,要不要休息,全憑你一念之間了,為娘這樣安排,瑤兒可還滿意?”王氏絲毫不為司馬瑤表現(xiàn)所動,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因為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犯了錯誤就該接受懲罰。
“啊……”司馬瑤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整個人目瞪口呆的,這怎么還和小君扯上關(guān)系了!不是吧?這都是什么損招??!這也太缺德了吧!
“怎么,你有意見?”王氏雖然笑著說的,可是司馬瑤卻分明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絲絲凌厲。
“沒,沒意見!”司馬瑤點頭如搗蒜。她知道今天這事是沒法搪塞過去,要是被父親知道了,指不定比這個還慘昵。畢竟她每次在外面捅簍子了,給人擦屁股的都是他老人家。
“春蘭,去小姐房間里把刺繡用的工具都拿過來!有小君在一邊陪著,小姐會更加用心!”
既然屋里呆不住,那就不用呆了。
丫鬟走后,王氏又繼續(xù)道“對了,強調(diào)一句,天黑之前我必須要看到成品!”說完,掃了一眼司馬瑤后甩袖而去。
頂著強光的司馬瑤,一手拿著錦布,一手拿著針線,一針一針的在上面繡著,一會兒的功夫,圓潤的鼻尖上就滲出了絲絲薄汗,話說手里的這些小東西不知道比起自己所鐘情的冷兵器要難纏多少倍了,可旁邊的小君還偏偏一直哎喲哎喲的叫個不停,聽了就讓人心生厭煩。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忍無可忍的司馬瑤噌的一下子從石桌旁站了起來,接著拿過小君頭頂?shù)牟璞旁诹耸郎?,然后拉著她的手在自己的旁邊坐下?p> “小姐,這不太好吧?若是夫人知道了的話,肯定會生氣的!”小君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司馬瑤,一顆心上下忐忑。
“那你繼續(xù)站著!”司馬瑤翻了一記白眼,好心被人當做驢肝肺的肺的感覺真的是特別的不爽。
半天沒有聲響,司馬瑤抬頭一看,只見小君的眼里蓄滿了淚水,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好了,不用擔心,娘真正要罰的是我!”司馬瑤無力的搖了搖頭,然后從袖子口里掏出了一方紫色的手帕遞給了小君。她平生最見不得人流眼淚了。
“謝謝,小姐!”小君接過了手帕,一顆心里瞬間被滿滿的感動充盈著,她擦干了眼淚后,沖著司馬瑤感激的一笑。
“記住,我們現(xiàn)在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等會娘要是來了的話,繼續(xù)保持原來的姿勢懂嗎?”司馬瑤撇了撇嘴,憑良心說自己這次又坑了她一把。
“哦!知道了,小姐!你果然夠狡猾,我還以為你真的變乖了昵!”小君嘻嘻的笑著。
司馬瑤當場石化,這說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雪微揚
初來貴地,各位看官們請多多支持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