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在外面閑聊幾句,便各自回屋去了。黃一敬終沒有看出那三人有何異樣。他思前想后,考慮再三,決定先將這事告訴何冠山。
“老何是熟人,品行忠厚,只要不耍他那倔脾氣,凡事都好商量?!秉S一敬心想道。
想罷,他即刻出屋來到何冠山門前,貼門一聽,還沒有鼾聲,便敲起門來。沒敲兩下,門便打開,何冠山一瞧是黃一敬,笑道:“黃兄?這時候來所為何事?”
“有要事相談!”黃一敬正色道。
“哈哈,虧得你來得早,等我睡著你可叫不醒我?!焙喂谏接中Φ馈|S一敬輕輕將他推入屋中,反身插上門閂,扶著他說道:“老何,郎家人是妖怪!”
何冠山眨了兩下眼,半天沒開口說話,黃一敬急道:“郎家一家人,全是能變成狼的妖怪。雖不知為何,但他們本要趁明天的賞月大會對我們下手,但被侯保堯,陶德開,曹蘭生三人撞破,提前下手?,F(xiàn)下這三人已被他們咬死!”
何冠山皺眉聽完,問道:“這三人被咬死?我親眼見他們剛還在院中說笑,現(xiàn)在便已被咬死了?”
“不是,他們是被咬死后,不知怎的又活了過來。但肯定現(xiàn)在這三人已不是本來那三人了?!?p> “你等等!”何冠山一屁股坐到床上,撓頭問道:“先不說什么妖怪不妖怪,你說這三人不是本來那三人,是什么意思,我聽不太明白!”
黃一敬反復與他解釋,奈何這何冠山愚鈍得很,偏又執(zhí)拗,更不信這世上還有如此玄奇之事。與他磨了半餉,越談越煩,黃一敬只得再三囑咐他萬事小心,便起身告辭。
眼見何冠山幫不上忙,黃一敬心中盤算,便還剩下孫世寶和張之善兩人。孫世寶一副清高模樣,且他又不熟,不知怎么與他開口,張之善卻是相熟的朋友,連此次來訪,也是他安排的,不如直接找張之善。于是他又向張之善住處走去。
剛到門口,還沒敲門,就聽見屋里說道:“哪位到訪?”黃一敬笑道:“張兄好厲害,聽聲辨位的功夫出神入化?!彼麆傄徽f完,門便打開。張之善笑著將黃一敬迎了進去,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黃大俠駕臨,快請坐,請坐!”
張之善關(guān)上門,回身要倒茶水,被黃一敬按住手說道:“張大俠,事出緊急,有要事相告!”
張之善放下手中茶杯,問道:“有何要事?”
“郎家一家人,全是能變狼人的妖怪!”
“有這等事?”張之善驚道:“請細細說來聽!”
黃一敬便把這兩天遭遇仔細與他講了一遍,張之善聽完之后久不言語,思量幾時,最后說道:“我早已覺得郎家有不合常理之處,照你如此一說,確實能說得通,我信!”
黃一敬心中大喜,說道:“只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他們?yōu)楹尾怀迷鐒邮郑且鹊矫魅詹畔率??!?p> “這不是事!”張之善說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先保證咱們自己安全,再想個法子逃出去。這事你還跟誰說了?”
“剛與何冠山說過。”黃一敬答道。
張之善來回踱了兩步,說道:“黃兄,這樣如何。我與孫世寶也是熟人,我去勸說他,勞煩你看住侯、陶、曹三人如何?”
黃一敬大喜,心想若張之善能說通孫世寶,他若出手,事情便好辦。兩人合計之后,張之善匆匆出門,黃一敬隨后也溜回到屋中。暗中監(jiān)視三人動靜。
他房間隔壁正是陶德開住所,自進屋之后,他趴在墻上仔細傾聽,聽見那邊窸窸窣窣不知在搗鼓什么。因怕打草驚蛇,他不敢輕易出門查看,待他坐等半個時辰,也沒見張之善來,心中難免有一絲不安。便想再去外面瞧瞧。
待他剛出門,卻看見外面煙氣飄繞。正疑惑時,隨一聲響動,何冠山住處門被推開,曹蘭生和侯保堯抬著一人走了出來,恰巧被黃一敬撞見。那被抬的人癱軟無力,正是何冠山,但卻似已昏迷許久。
“干什么!”黃一敬心中大驚,低聲喝道。隨即上前要攔這兩人。
那二人面無表情,見黃一敬過來,扔下何冠山,便向黃一敬襲來。侯保堯趴在地上,一路地堂拳法打?qū)⑦^來,曹蘭生則硬生生撞向他。這兩人勢頭嚇人,可還是奈何不了黃一敬,只見他雙臂一揮,便擺脫了兩人,往后退去丈余。
黃一敬心知這兩人已不是常人,不想與他們多糾纏,掏出兩枚飛鏢便要打他們要害。哪知還沒出手,卻只感覺脖子上一陣涼意,隨后劇痛難當,他反手一摸,一根寸余長的金色軟針扎在右肩,拔不出來。
“毒眼蝎尾!”黃一敬轉(zhuǎn)頭一看,果然那陶德開躲在遠處,暗中施針。
他知道這金針上必然有毒,轉(zhuǎn)身便要逃。他本想跳上門口,再飛身遁逃,哪知毒性蔓延太快,他一運功,氣悶胸堵,沒跳起來,倒是被曹蘭生抱住,栽倒在地。一時間,黃一敬只覺天旋地轉(zhuǎn),眼暈頭昏,又不知是誰戳中了他身上幾處穴道,登時昏死過去。
渾渾噩噩中不知過去幾時,黃一敬只覺有人為他推解穴道,幾下刺痛傳來,讓他驚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手腳動也不能動。兩人上前來,將他扶起,這才看清楚在是在一處廳堂之中。
那廳堂正位之上,是一只巨大狼頭,狼頭下面坐著一個白發(fā)銀須,面帶惡意的巨漢。黃一敬知道,這里是云烽樓的大廳,那個人便是郎家堡堡主郎宗孜。
“你們這是干什么!放開我!”旁邊一個人怒吼道,原來是何冠山。
“老何!”黃一敬口干舌燥,叫喊了他一聲,便說不出話來。
“黃兄!”何冠山見他醒來,大聲道:“你說的都是真的,我錯了!”說罷往這邊沖來。
黃一敬見他滿身傷痕,想是被狠狠拷打了一番,他心中不忍,也想起身相迎,邊上站著幾名守衛(wèi),一把扯著鐵索,將何冠山拽倒在地,另一邊也是一腳上來,把黃一敬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