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送云這才住手,扔下孔長欣,跑回朱瑞云身邊,看她有無大礙。
祝三山呸了一下,說道:“你這出息,一屋子死人的事你不先問清楚?”
說罷,他晃了晃那孔長欣,只覺得他已被揍得抬不起頭來,便脫下他花衣,撕成布條,將他綁了個結實,又將他嘴堵住,這才站了起來。
“老弟,你在哪?”祝三山問道。
石送云守在朱瑞云身邊,也不起身,說道:“朱妹昏過去了。”
“那也難怪,畢竟一夜之間家人死光了?!弊H矫鬟^去,蹲下身子,問道:“她腦袋在哪?”
石送云牽著祝三山的手,探了探她鼻息,又在她人中處掐捏片刻,這姑娘便轉醒過來。待姑娘睜了眼,看見祝三山一張臉,又嚇了個激靈,慌忙坐了起來。
“瑞云,你沒事吧?”石送云關切道。
“云哥。。。”朱瑞云應道。
“別說廢話了!”祝三山嘖道:“小姑娘,我問你,你與這采花賊‘玉玲瓏’有說有笑,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朱瑞云一聽這話,臉霎時間紅透,低頭不語。石送云見狀,又氣沖心頭,大聲喝道:“此人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淫賊,專做些偷雞摸狗、腌臜不堪的勾當,看他一眼都嫌臟,豈能跟他扯上關系?”
聽了這話,朱瑞云滾下兩行熱淚,石送云又喝道:“你哭什么哭?是否他強擄了你?今日我便在此剖了他的心肝,與你報仇!”說罷,他便起身提槍。
那孔長欣被綁在一旁,吱哇亂叫,姑娘聽了石送云的話,慌忙撲到孔長欣身邊,緊緊護著他道:“不可傷了他!”
石送云見狀,大叫一聲,一把將槍摜入土中,一腳踢向孔長欣。這一腳力沉,將他踹出幾步遠,朱瑞云死死抓住孔長欣,也一同在地上滾了出去。
祝三山聽了這一出,趕緊說道:“你現(xiàn)在便把他殺了,那這滿門的命案怎么辦?旺福還不知道在何處。。?!?p> 石送云捏著拳,咬牙不語。朱瑞云見他不再上前來,便趕忙爬起來,將孔長欣嘴里布條扣出,抱著他大哭起來。
孔長欣咳嗽幾下,安慰道:“妹妹休要哭,他們要的是我的命,你不會有事的?!?p> “哥哥。。?!蹦枪媚飸Q哭道:“我家里人。。。他們。。。全都被人殺死了!”
“?。 笨组L欣一聽這話,猶如霹靂灌頂,臉色霎時慘白,慘然道:“怎么會這樣?”
“你與我裝什么!”石送云怒道。
孔長欣看了看祝三山與石送云二人,說道:“妹妹,你家人定是被這兩人所害,你看他滿身血跡,面目可憎,顯是行兇后被我們撞見。這兩人與你家有什么冤仇,竟下如此狠手?”
朱瑞云聽了這話,大驚失色,扭頭望著石送云,顫聲道:“三年前我與他因故相識,少不經事,私下擅定了終身。我爹爹得知之后極力反對,想盡辦法終將他打發(fā)走,沒想到他竟心有不甘,又找上門來?!?p> 石送云聽了這話,猶如當頭一棒,直冒金星,他張嘴想辯解幾句,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石家哥哥!”朱瑞云坐地泣道:“無論怎講,你我都是相識一場,縱使是我爹爹他心急,言語多有冒犯,沖撞了你,又或是咱倆沒有緣分,不該在一起,你又如何能下得了如此的狠手,滅了我一家人?”
“你。。。你。。?!笔驮菩闹性┣?,半天卻只說道:“你。。。你怎能如此說我?”
那朱瑞云卻不聽他辯解,又忽得大聲哭喊道:“你殺了我全家,我如何能獨自茍活,可憐我朱家竟要在地府中相聚?!?p> 孔長欣見狀,柔聲安慰道:“好妹妹,不可講這種話,這世上還有我照顧你?!闭f罷蹭了蹭她眼淚,又道:“若今天我們同死在此,我與你做對鴛鴦鬼,若是我自己死了,你便要好好活著,我去替你盡孝?!?p> 朱瑞云聽了這話,禁不住兩聲慟哭,又昏倒在孔長欣懷中。祝三山在一旁聽了這一番話,干笑兩聲,說道:“年紀輕輕,張口閉口便是要死要活,若是刀真架到脖子上了,你還能如此瀟灑?”
孔長欣苦笑道:“若是能不死,那當然是最好?!?p> 祝三山一聲冷笑,從腰間抽出一件,三兩下抖落巾幅,露出一口銅色入鞘刀。他拎刀向孔長欣問道:“朱家滅門,是誰干的?”
孔長欣見他如此,不禁有些心慌,說道:“我前些天到這里來,那時候府中還是吵吵嚷嚷,至我與云妹出游之時,都未曾見有什么異象,哪里知道這一家人都被害了!”
“那你為何說人是我們殺的!”石送云怒道。
“我。。?!笨组L欣吞吞吐吐道:“我一進來便看見你們二人滿身血跡,兇神惡煞一般,上來便要動手,自然以為你們就是兇手。若人不是你們殺的,那便是我誤會了,既然是誤會,你我都不相干,不如放了我,我雖不才,興許也能幫著你們找找線索。”
石送云一琢磨,這玉玲瓏是采花淫賊,自己雖恨不得生啖其肉,但他因一直與朱瑞云在一起,看樣子卻像是真不知道滅門一事,若真要把這鍋扣他腦袋上也說不過去。想到此,他輕輕扶起朱瑞云,與祝三山說道:“他與瑞云在我們之后到來,應是不知情。”
祝三山一聽,冷笑道:“你這蠢材,看好了!”言罷,他手扶刀柄,只見眼前一閃,金鳴一聲,一柄長身手刀便架在了孔長欣脖子上。
“說,人是誰殺的?”祝三山問道。
孔長欣被鋒刃抵住脖頸,只覺得肩上一陣陣寒氣滲透肌骨。他不敢亂動,急急說道:“我真不知道,大俠為何苦苦相逼!”
祝三山笑道:“這屋子里有二十幾具尸首,不怕多你一個!”說罷,用刀拍了拍孔長欣肩膀,又問道:“說是不說?”
孔長欣深出一口氣,說道:“我真不知,要我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