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兒,我們還沒吃早飯吧,我肚子餓了。”
“嗯,一天之計在于晨,哥哥吃了早飯,才能養(yǎng)好身體,準(zhǔn)備考試呢。”
考試?韓青鴻輕輕的搖了搖頭,什么考試,我怎么不知道?附身異世之后,似乎對其他的事情沒什么記性,或許是他沒有用心回憶,或許是因為腦袋上摔出了個坑,一下雨就容易腦積水,總之還需要慢慢恢復(fù),慢慢了解才是。
大雨來得疾,去得也疾,經(jīng)過一陣疾風(fēng)驟雨之后,此時天空中的雨點變得稀疏了起來,朦朦朧朧的,將停未停,似停非停。
哥哥這幾天發(fā)狂,竹蕓已經(jīng)心亂如麻,哪里有做早飯的心思呢,便帶著哥哥一起去外面吃了,不帶不行呀,你看,他頭上還纏著紗布呢,趕緊用帽子遮起來吧。
兄妹倆人,一個披著天藍(lán)色的風(fēng)衣,一個披著紅色的風(fēng)衣,牽著衣袖,行走在這水墨般灰蒙蒙的人間。
但竹蕓心情大好,仿佛天地風(fēng)景盡是斑斕璀璨的五光十色,一路上時不時的指指那,說說這,偶爾發(fā)出“咯咯”的笑聲,好似風(fēng)中的銀鈴,也不知是完全在笑,還是真的在叫“哥哥”。
似乎沒走多遠(yuǎn),便遇到一家新開的路邊攤,專賣豆?jié){和煎餅,攤主是一個芳齡二九的姑娘,因相貌甜美可人,氣質(zhì)清純優(yōu)雅,江湖人送外號,“豆?jié){西施”。
豆?jié){西施不但品貌雙絕,手藝也是端的一流,煎餅香脆可口,豆?jié){香醇滑爽,平日里來吃早點的人還是蠻多的,只是現(xiàn)在這個時間,怕是要收攤了。
“西施姐姐!”竹蕓見豆?jié){西施正要收拾,連忙遠(yuǎn)遠(yuǎn)招著手喊道:“別忙著收攤,我和我哥來吃早點啦!”
雖然是新開的,但是離家又近,做的又好吃,更何況大美人和小美人之間也有著更多的共同語言,竹蕓和豆?jié){西施早已稱得上是熟人了。
豆?jié){西施聞聲望了過來,旋即甜甜一笑,向著竹蕓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后又深深的朝韓青鴻望了一眼,待韓青鴻與她眼神相觸的一瞬間,她卻又略顯慌張的低下了頭,臉色微微發(fā)紅,將額前的發(fā)絲輕輕一撩,手里忙活了起來。
只是這一眼,韓青鴻便陷入了沉思。豆?jié){西施果真名不虛傳,發(fā)絲輕盈,隨風(fēng)飄舞,五官端莊秀美,相貌清秀脫俗,再配上一身的碧水長裙,立于這天地同濕、水光四起的人間,當(dāng)真是清水出芙蓉,天香國色,一世傾城。
至于豆?jié){西施的一點小動作,沒有引起韓青鴻絲毫的注意,即使注意到了,他也不甚在意,肚子空空,兩眼發(fā)懵,餓著的時候哪里還有腦子想其他的事情,熟不知此時又一個滄桑而爽朗的聲音從另一處傳來。
“豆?jié){西施,我要來一份!”
“哈哈,韓小友,這么巧,又帶妹妹一起來吃早點啦,幾天不見,想不到老夫今天起晚了,反而能跟你碰個正著?!?p> 哦?熟人?韓青鴻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五十上下的老者,身穿大綠,慈悲的面色中隱隱帶著些許的威嚴(yán),正笑著跟自己打招呼,怪不得聲音聽起來如此的滄桑,原來長得也一樣滄桑。
此人是誰?韓青鴻兩眼一抹黑,與老人家一同坐下,開始攀談了起來,妹妹竹蕓自去找豆?jié){西施說話去了。
一經(jīng)攀談,韓青鴻對老者的印象逐漸恢復(fù)了些,原來老人家姓鐘,是最近在莫愁湖邊一起習(xí)練五禽戲時才認(rèn)識的。像韓青鴻這樣的年輕人習(xí)練五禽戲頗為罕見,引起了鐘老的注意,幾經(jīng)接觸之下,才結(jié)為了忘年之交。
如今與韓青鴻已有幾天未見,偶然相逢,自然要比往日更加親熱幾分,笑問他何以神出鬼沒,習(xí)練五禽戲要有恒心才是,如此云云,卻得知韓青鴻發(fā)熱初愈,又不慎撞到了腦子,便想起不久前去世的一個老戲友,感慨人生無常,更是唏噓不已。
另一邊,豆?jié){西施已經(jīng)手腳麻利做好了的三個煎餅,盛上了三碗豆?jié){,竹蕓懂事,幫忙一起端了過來。
鐘老接過了豆?jié){和煎餅之后,笑著跟豆?jié){西施點了一下頭,然后只說了一句“先吃再說”,便低頭“滋溜兒”的喝了一口熱豆?jié){,然后拿著煎餅稀里嘩啦的啃了起來,那深得其中三味的癡相,怎么看都是一個正宗的老吃貨。
韓青鴻也接過了自己的那份豆?jié){和煎餅,面對豆?jié){西施直勾勾的目光,點頭客氣了一句“多謝”,便不再說什么。
多謝?只是一句客氣而又簡單的多謝?豆?jié){西施的嬌軀微微一震,眼中的光芒頓時暗淡,心腸一時間百轉(zhuǎn)千回,神思不屬的走開了。這一點,韓青鴻自然是沒有注意到的,不只是他,旁人誰都沒有注意到。
來自風(fēng)晴的怨念,+20。
韓青鴻正要敞開了肚皮吃,腦海中忽然收到了這么一條小字,也是一陣的莫名其妙。嗯?什么鬼?風(fēng)晴是誰?想著妹妹和鐘老都不姓風(fēng),自己剛剛接觸的人中唯有豆?jié){西施一人不熟,還有她剛才那直勾勾的目光,韓青鴻忍不住暗自猜測:難道是因為自己沒給錢嗎,對自己的怨念這么深?
“蕓兒,給錢了嗎?”韓青鴻以手掩口,低聲問了一句。
竹蕓同樣小聲說道:“給了,連鐘爺爺?shù)囊黄鸾o了?!?p> “哈哈?!辩娎险诮乐屣灪榷?jié){,聽到這話,美美的笑了一聲,嘴里又跟著咕噥了一句,大概是說著什么客氣的話,大家既是熟人,早點又花不了幾文錢,原也不需要怎么客氣。
可是,錢都給過了,豆?jié){西施哪里來的怨念?
韓青鴻小心翼翼的吃著煎餅,喝著豆?jié){,看著腦海里浮動的兩行小字。
怨念:40
真氣:0
雖然說數(shù)值增長了,應(yīng)當(dāng)不是壞事,但是……實在是……莫名其妙??!
不知是豆?jié){西施的怨念風(fēng)起何處,如果不了解清楚的話,只怕后面還會有吧?雖然……總覺得是個事,韓青鴻邊吃邊想著。
來自風(fēng)晴的怨念,+10。
你看看!
莫不是前身的風(fēng)流債?韓青鴻暗罵一聲坑爹,豆?jié){西施的本名叫風(fēng)晴,想著這個名字,他努力嘗試著回憶起什么。
一無所得。
云收雨住,微風(fēng)漸起,熱乎乎的豆?jié){,填飽了轆轆的饑腸,只是有人吃的沒心沒肺,有人喝的心事重重。
煎餅吃光,豆?jié){“嘟嚕?!焙鹊囊桓啥簦娎献彀鸵荒?,精神煥發(fā)的問道:“小友,今晚可還去莫愁湖?”
在莫愁湖邊習(xí)練五禽戲的這批人,早晚各做上一次,鐘老是以有此一問。韓青鴻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苦笑道:“等過兩天腦袋好了,一定去?!?p> “哈哈。”得知韓青鴻并無大礙,鐘老哈哈一笑,不再多說,長袍一抖,灑然離去。
來自鐘萬鈞的怨念,+10。
嘿,這個老頭兒!韓青鴻以手扶額,啞然無語,唯有暗暗嘆了一口氣,什么人呀這是!
怨念:60
真氣:0
韓青鴻一邊無力的看著腦海中浮動的數(shù)值,一邊和妹妹竹蕓往家走,聊天的心思是一點也無。
來自風(fēng)晴的怨念,+10。
嘿!又來?韓青鴻轉(zhuǎn)身回頭望月,見豆?jié){西施獨(dú)自收拾好了攤面,推著小車走了,天遠(yuǎn)地空,涼風(fēng)習(xí)習(xí),背影說不出的凄涼苦楚。
你奶奶個熊滴,我居然會感到一絲的傷心?
不行,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韓青鴻一咬牙,一本正經(jīng)的對妹妹說:“蕓兒,我突然想起來了,我還有事要去找豆?jié){西施一趟,你先回家吧?!?p> 他有意點明是豆?jié){西施,也是存著心思,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人家對自己有歹意,色誘,勒索,無所不用其極,或者出現(xiàn)了什么其他的意外,妹妹也知道該怎么辦。
豈料竹蕓雙眸頓時一亮,喜笑顏開道:“我就說嘛,哥哥每次吃了早點,都要跟西施姐姐說說話,剛我還在想,哥哥今天怎么突然轉(zhuǎn)性了?”
是嗎?韓青鴻抹了一把頭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如此說來,自己剛才還差點露餡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