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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在江山

第二十章 笑天下

龍在江山 泛舟五湖 2535 2019-01-30 20:03:44

  茅山書院,一提起這個名字,韓青鴻總覺得自己是來茅山做道士似的,還好龍星月和寧中折都穿著普通的衣服,不是道服,才讓他放心許多。

  宋朝四大書院,茅山書院的排名并非靠前,位于廬山的白鹿洞書院一直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岳麓書院目前實力排名第二,饒是如此,茅山書院也遠(yuǎn)遠(yuǎn)強過其他書院。

  這不,連入山的儀式都那么的與眾不同,在龍星月喊完“跑步進山”之后,寧中折帶頭跑了起來,好在山路平坦開闊,在火光的照映下倒是沒什么危險,不過最后還是有三五個人被淘汰了。

  龍星月沒有開玩笑,這幾個人不用進山,可以直接回家了,哭爹喊娘、撒潑打滾都沒有用,最后有個家伙臨走前還放了狠話,最終被被龍星月胖揍了一頓,屁滾尿流的逃跑了。

  大家心里都有了一個共同的認(rèn)識,果然如之前他們聽說的那樣,這次書院武道招生貴在精而不在多,選人十分的嚴(yán)格。好在眾學(xué)子進山之后便被安排了住處,以及晚飯,明天七夕節(jié),才是真正的考核。

  眾學(xué)子都累了一天,家遠(yuǎn)的甚至不止一天,草草吃了些東西,很快便在呼嘯的山風(fēng)中進入了夢鄉(xiāng)。

  已經(jīng)住在茅山書院了呀,這一天,從江寧到茅山,晃如隔世,有人已經(jīng)被淘汰了,明天只會有更多的人被淘汰。韓青鴻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明月,他能感覺到,或許龍星月在山腳下接待學(xué)子們的時候,考核便已經(jīng)正式開始了,只是不知道妹妹和風(fēng)晴正在做什么,應(yīng)該會非常的想我吧?

  此時的江寧城,已然華燈初上,處處流光溢彩,鑼鼓喧天,人流如織,分外有大城盛世之景象。隨著第一縷煙花的升空,千家燈火,萬人空巷,無需哪位德高望重的名宿宣布,詩會自然而然的開始了。

  人們對節(jié)日慶祝也是一樣,縱然明天才是真正的牛郎織女鵲橋相會之日,地上卻已熱鬧非凡,且不提白天叫賣的商販憋足了力氣,伸長了脖子,白天隱匿的各色人等此刻也參與了進來,噴火的,雜耍的,舞龍舞獅的。

  “磨剪子嘞——戧菜刀!”

  磨剪子的,理發(fā)的,裁縫,各種身懷絕技傳承的人們,也一并走出深巷,一展伸手。

  陸地有神龍,水中亦有神龍,秦淮河上,一個個巨大的樓船畫舫,不論是內(nèi)在的布置,還是外面的裝飾,無不堪稱精致,火紅的船體,飄揚的各色絲帶,綠的,黃的,粉的,隨風(fēng)而起,隨風(fēng)而落。站在樓船畫舫上,舉目下望,那撐著船的似乎不是清河碧水,而是飄蕩著的一層厚厚的胭脂,在火光的照耀中,泛出一大片紅光,說不出的奢靡,似是在深水龍宮中才能打造的神物。

  樓船里,畫舫中,更有的軟到身體酥麻,美到靈魂飄起的靡靡之音傳出。

  一些初次參加如此盛會的雛男,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在青樓里聽不到如此美妙的歌喉,仙樂,原來是已經(jīng)搬到了水上了啊。

  但凡技巧超眾,力壓群芳的名妓,有哪個不是得到了大批文人才子,達官貴人的青睞呢,包下一條樓船畫舫,叫上幾只名妓,撫琴鼓瑟,唱歌跳舞,桌前葡萄美酒夜光杯,佳肴在前,美人在畔,極盡人生之享受啊。

  人生在世,所為何來?孔夫子說的好啊,“食色性也!”

  “唱的真好聽呀!”

  行走在秦淮河畔的竹蕓聽見了,也覺得舒服到了身子骨里。她此生沒有進過青樓,以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目測以后也不會有,唯有通過此等方式,方能欣賞到宋朝最高的技藝,至于哥哥是什么鬼,余音繞梁,目不暇接,何嘗有空想那許多。

  風(fēng)晴拉著竹蕓的手,笑了笑,她沒有說自己唱的還要好聽呢,可那又怎樣呢,她寧愿一生也不彈唱,只過著如今自由自在的日子。

  或許以后會唱給青鴻聽,也說不定呢?

  明天便是七夕了,七夕這天,被稱為中國的情人節(jié),與生命與愛情,這兩大永恒的話題最是息息相關(guān),此時舉辦詩會,自然是以歌頌愛情為首要。

  聚會的地點,自然是選在秦淮一帶的中心,夫子廟。韓青鴻初來之時,見夫子廟與秦淮河之間,幾乎是清一色酒樓或者青樓,而且青樓比酒樓還要多,心中訝然,夫子廟此等祭祀孔子,修身治學(xué)之圣地,在古代竟然被一座座青樓所包圍,不由得嘖嘖稱奇。

  是先建立的夫子廟,而后有了眾多青樓,還是當(dāng)初特意選了如此風(fēng)流之地建立夫子廟,如今已說不清楚了,但是無論誰先誰后,文人才子,儒家儒者們都十分認(rèn)同夫子廟與青樓之間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多少令韓青鴻感覺有點雷人,難不成還是自己這個未來人太傳統(tǒng)、太保守啦?

  站在青樓高處,舉目四顧,一邊人間凈土夫子廟,一邊是香艷迷亂秦淮河,一半是寒,一半是燃,望著此等奇葩景象,眾才子文思泉涌。

  “張公子賦詩一首!”

  “李公子作詞一篇!”

  “王公子賦詩一首,詞兩篇!”

  現(xiàn)場憑本事賦詩作詞的才子,在如此高漲的情緒之下,紛紛交出自己的答卷,反倒是那些提前買詩之人,最是裝模作樣,非要沉吟一陣,相互推拒幾番不可。

  詩詞一旦寫成,很快會傳邊四方,即使是樓船畫舫,亦有小廝迎來送往,一些頗有名望、身份高貴,為文人才子共同所推崇的名宿,便會默契的組成一支品評小隊,鐘老此時已不在這里,不然也一定是評頭品足的其中一員。

  雖說文無第一,但終歸能看出辭藻之華美,見識之廣博,胸襟之開闊,境界之高遠(yuǎn)。當(dāng)然,除非某一人的佳作太過突出,力壓群雄,否則為了防止?fàn)幎耍话銜u出四大才子,至于四大才子之首是哪位,便是一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了。

  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zhuǎn),一夜魚龍舞。今晚注定是一個喧囂到明日,徹底狂歡的不眠之夜。

  聽著耳畔詩詞與歌舞齊飛,看著眼前流光與溢彩一色,風(fēng)晴完全不關(guān)注哪個公子寫了什么詩,哪位才子作了什么詞,她一點也不在乎,在她內(nèi)心深處,已然有了第一。

  “夢后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今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p>  這是韓青鴻早先就送給她的,此時吟誦出來,可不把剛才聽到的那些詩詞都比了下去?

  他沒有參加詩會,他也沒空參加詩會,因為在他們這等人心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就像她一樣,靜水流深,才沒有心思去爭什么花魁,只有吃飽了沒事做的人,才會賦詩作詞,而評出來的四大才子,自以為是高山,卻又不知,真正的高手在民間。

  “猶記晴兒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dāng)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p>  風(fēng)晴的思緒,隨著明月,隨著彩云,扶搖飄去,連竹蕓的問話都沒有聽到。

  “姐姐你說什么?”竹蕓仰頭問道,她不知道自己聽錯了沒有,剛剛風(fēng)晴姐姐好像在吟詩?

  “噗!”風(fēng)晴忽然笑了,在這明月之下,流光之中,美艷不可方物,輕輕一笑百媚生,秦淮粉黛無顏色,還待再問的竹蕓,話到嘴邊說不出,竟看的一時癡了。

  “姐姐你笑什么?”

  “沒什么。”

  風(fēng)情搖了搖頭,笑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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