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了。”這一次，Σ—48沉默了許久。
“當然，我肯定保證不了我所說的就是事情的全部。畢竟當時的我只能通過外界送進來的信息來推測外面的情況到底發(fā)展到了哪一步。我所說的內容相比于實際來說可能會缺少很多細節(jié)。但是對于你們來說，這些信息應該已經夠用了。”
“嗯......”維多維爾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還有一部分思緒沉浸在眼前的這位來自億萬年前的Σ文明的人所講述的故事中。這些故事和自己的經歷一樣的離奇和震撼——在這里的一切發(fā)生之前，誰能知道帝國會以這樣的方式了解到了億萬年前的古老文明發(fā)生和經歷過的事情？
“你，以及你所在的文明還想要了解些什么嗎？”
“......假如，我是說假如——”維多維爾斟酌著自己的字句，“假如說Σ沒有被這些因素干擾，沒有急于架橋，又或者......沒有在架橋失敗導致的死潮爆發(fā)中被災難摧毀，那么Σ文明對自己之后的發(fā)展曾經有過哪些計劃？”
“之后的發(fā)展計劃？”Σ—48揮手打散了之前所創(chuàng)造出的所有模擬畫面，讓這張小小的會議桌的上空重新變得空曠和干凈起來
“我們曾經有過很多野心勃勃的未來計劃?！?p> “比如說，我們曾經打算整合虛空中目前已有的二十六個虛空象限——啊，如果現在發(fā)現了新的象限的話那另說，將象限之間的差異完全消除掉——至少是在我們的文明疆域境內做到這一點?！?p> “比如說，我們曾經準備釋放自己的所有生產能力，將決戰(zhàn)旗艦級別的造物普及到個人，每個人都會擁有一艘決戰(zhàn)旗艦，或者換一種說法——每個人都將擁有如同決戰(zhàn)旗艦般強大的軀體，以及等同于天區(qū)統(tǒng)治者的智慧。Σ曾經計劃通過這種方式來再次完全實現每個個體的自由與解放，實現每個種族與每一位公民的共興繁榮......”
“比如說，我們曾經計劃過向廣義連續(xù)統(tǒng)第一序列的一號節(jié)點揚升——通過某種方式，我們希望制造出某種等勢于最小的無可數無限集合的實體，而如果這種實體能被量產，進而能夠被普及到整個文明的話，那么我們就可以做到讓讓文明中的任何一個個體，在保證他們的體型不至于失控的前提下與整個文明等勢?！?p> “如果能做到這一點，那么我們就可以將整個文明儲藏于任何一個個體的軀體內，真正的做到“一就是一切”。而這是對內，對外，我們曾經已經有了一些初步的、將這一切用于武器化的思路，比如將一根線重新塑造為可以填滿任何空間維度的滿布曲線，然后將其投射出去......說來也算諷刺，如此前進的領域居然這么早就伴隨了武器化利用......Σ還真是變了不少。”
“你們已經造出了希爾伯特旅館和希爾伯特曲線？！”維多維爾猛地驚訝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想到，那個東西其實星明文明境內也有——世界線存儲庫！！世界線存儲庫存儲信息的能力……本質上其實就是無窮無盡的信息量在需要被提取出其中蘊含的特定信息時，按照觀察者錄入信息時綁定的“視線記錄痕跡”復現出所存儲的信息的樣子罷了！
在不受打擾的時候，它們仍然會保持混沌散漫的無序狀態(tài)，在需要提取出對應的信息時，它們可以按照要求排列成諸多序型，有限的無限的都一樣……這不就是在利用類似于阿列夫零這樣的無窮基數的“等勢屬性”嗎？
而至于后者......
想象利用無限小的點們作戰(zhàn)，它們將從一截短小的連續(xù)直線開始，向無窮長的線、無限大的面和更高維的體侵蝕時可能的樣子，維多維爾雖然感覺不到物理意義上的冷，但是他的身體還是哆嗦了好幾次。
這是一種萬分惡毒的做法——當前，秩序世界的微觀是脆弱的，但是在下一個勢能夠被操作之后，微觀卻能夠以極致的宏觀實現，下一個勢的微觀是強大且無比堅固的。同時，考慮到下一個勢的信息非常復雜，它們無論怎樣排列，無論組合出的是哪一種序型，其復雜度都遠遠超越當前，如果它們想要維持自身的穩(wěn)定，那么下一個勢或許很有可能是全部由超凡的信息組成，那么，在下一個勢里，超凡對凡俗的優(yōu)勢可能將不會存在，而在同一位階上的對決，毫無疑問，勢低的一方將慘敗——
就像帝國的火力拼盡全力也無法傷及死去的光分毫一樣，到目前為止，恐怕虛空中的任何文明都還做不到去壓制一條不斷迭代的超凡希爾伯特曲線，這條曲線會不斷迭代，不斷跨越每一個維度，直到徹底塞滿目標才會停下——而在它做到之前，目標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而這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而已。
“類似于可數無限的等勢利用？做到了，但是我們所做到的程度還很不完善，很難進行高效的利用。而且，我們做到這一點是依賴了世界的特性罷了，我們沒有做到精確掌控其中的細節(jié)，只是相對能“用的更好”而已。就在你面前，就在這座監(jiān)控站上，我們就在一些地方利用了無數無限的等勢性質，你所看到的那些與監(jiān)控站主體相連的附屬結構內部就具有這樣的性質。”
“曾經，我們就是用這些附屬結構中的特殊環(huán)境來承載“深紅降臨”事件平息之后這里出現的大量世界內部的生命的。你沒有見到過那樣的情況，所以你可能難以想象，當時的這里，整條世界枝干的生滅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用常規(guī)手段的話，那么我們可能需要額外再拼上小半個文明的力量，才能將這里的善后問題處理好。”
“不過，正如之前所說的那樣，可數無限等勢利用帶來的問題非常明顯——它本質上就跟我們當前的現實世界環(huán)境沒什么差別，差距在于我們，在于想要利用它們的人有沒有足夠的能耐去發(fā)揮它們蘊含的價值?！?p> “……要想很好的使用這樣的環(huán)境同樣需要擁有聲明與調用無限的能力，而當時的我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站點最為強力的善后工作......我們還是求到了虛空意志的幫助，我們將所有寄存于附屬結構中的世界向下“壓印”了一層。”
“壓??？”又是一個沒被自己了解過的詞匯。
“差不多就是把現實存在的東西壓入由現實的人所寫的故事中這樣的程度，你們應該也能這樣做，也這么做過。只不過，那時的我們是在虛空意志的幫助與許可之下，把這里曾經存在過的世界全都壓入了低一些的敘事結構中——至少，我們能像是作者寫作故事一樣來控制這些被存儲起來的世界內的故事了?！?p> “這一操作過程并不是單純的依靠通過抽離世界的信息量來做到，嗯......很麻煩，有些過程據我所知目前只有虛空意志才能做到，其中涉及到的轉換......在那么大的規(guī)模上，至少當年的Σ單靠自己應該也是做不到的?！?p> “總之，在做了這件事之后，我們就可以通過類似于寫故事的方式，在比自己層級低一些的環(huán)境中有效的聲明和調用無窮大——就像對于故事來說，作者的設定就像是故事里的公理一樣?！?p> “嗯……最終，這些做法有效的控制了周圍的環(huán)境，并且做到了讓這里的一切不穩(wěn)定活動在五百億年的時間里完全走向了終結。所以，就建造目的來說，這座監(jiān)控站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而沒有拆除外面的虛空屏障，則是因為當時的外部環(huán)境已經不再安定，一切都在走向瘋狂，所以我和當時在外面還算理智的人共同作出了這一決定?！?p> “我倒是覺得......你們的擔心不無道理?！眲倓偟脑捲诮涍^稍微思考之后才讓維多維爾感覺到后怕，“能把無以數計的世界枝干進行壓印操作......任誰都會擔憂虛空意志和虛空意志周圍的神族吧？即使他們的態(tài)度再和平，擁有能做到讓頂級文明都力所不能及的事情的能力......沒人會對此完全放心吧？”
“關于這一點，實際上反而不用過度擔心?！宝病?8認真地回答道。
“虛空意志跟虛空的性質是一樣的，在促進秩序環(huán)境穩(wěn)定存在的同時，他們也跟虛空一樣，具有非常非常極端的惰性，想邀請他們認真的干點事情可不簡單。同時，據我所知......虛空意志似乎也在受到帷幕等屏障的阻礙，他們有很大的可能無法隨心所欲地發(fā)揮力量——也有可能是，他們隨意使用自己的能力所造成的代價，在他們自己看來也是不可接受的......”
“總而言之，他們沒你想的那么厲害。就這么說吧，虛空意志也會“死”。雖然這種死亡只是身體消散掉，對他們來說可能也就類似于睡了一覺，但是這也足夠了……”
沉默了一小會之后，Σ—48才繼續(xù)說道，“，總之，如果他們還在這里，如果他們還想帶我們“玩”的話，這里的他們就沒有理想中的那般強大?！?p> “……至少，我認可這一點?！?p> “......嗯?！本S多維爾跟著點了點頭，他想起了自己和維斯瑞凡曾經向許多帝國皇帝提出過的那個假設，正是虛空的極端惰性保證了秩序文明能夠在其中穩(wěn)定存續(xù)并且繁榮昌盛。如果說這種極端的惰性會被影響甚至會被打破的話......
似乎也不對，這件事情似乎離自己和自己的文明似乎太遠、太超綱了些，就像是要問原始人，如果有一天他們的太陽砸在他們的腦袋上，他們會怎么預防和補救一般。
“之前你已經說過，星明文明還沒有接觸到神族，但是我認為，你們遲早會接觸到他們，并且這一刻的到來可能不會太過久遠......我認為，現在你們就需要開始考慮一下，在接觸到神族文明之后星明有可能會發(fā)生什么，你們需要進行什么準備了——至少，在這一紀元里，這件事是必要的?！?p> “......為什么？”維多維爾感覺到有些不解，“神族文明會強制我們執(zhí)行他們的律法條款，或者是會強行兼并我們嗎？”
“倒不是因為這一點，而是因為......”說到這里，Σ—48扶額沉思了一會，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我們在架橋時需要用到一件必要的東西——虛空大橋的“啟動端”。我們的深潛船從臨界層找到了一些可能是來自于上個虛空紀元的數據庫，從那些數據庫中，我們找到了啟動端的一部分藍圖，還有一些留言，而那些留言中說，即使是架橋成功，也只有虛空意志注視過的世界可以在大災變中幸存。”
“換言之......即使本紀元的架橋行動成功了，秩序文明也必須依靠虛空意志的庇護，才能在大災變中幸存下來。當然，對于超級文明來說，不依賴世界屏障，僅依靠秩序場獨立在虛空中堅持一段時間也是不成問題的。但是這樣的的代價終究是大了些?！?p> “怎么感覺......”在聽完了這一切之后，維多維爾腦海中對神族和虛空意志的認識已經變得十分復雜，“神族文明真的是虛空的長子與寵兒......唉，那如果沒有神族文明，沒有虛空意志的注視和庇護，那無盡虛空中的其他文明會怎樣？”
“弱一些的文明會在削弱的大災變中被毀滅，而強一些的，或許可以依靠自己建立的秩序場堅持到新的紀元到來，堅持到世界再度開始誕生?！?p>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活下來的會是少數，因為虛空太大了?！?p> 說起這一點，Σ—48的表情似乎也變得更為沉重了一些。
“不過，從我了解到的部分來看，神們也已經盡可能的好好利用了他們的一切優(yōu)越條件——之前我們已經提到了他們不斷遠征虛空的亂海污染以及與各個文明都積極合作的事情。他們的遠征和合作同樣有盡可能的擴大庇護范圍的意圖在里面。神族遠征軍的每一次擴張都會將大量的虛空區(qū)間納入治下，這些虛空區(qū)間應該已經可以看做是虛空意志的庇護范圍。他們......已經做了很多事情了。”
“那么，Σ是不是同樣......”
“Σ在架橋之前同樣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擴張。當時，為了盡可能的保證已知的秩序不被顛覆，外面的人們急匆匆的將大量世界和虛空區(qū)間納入文明疆域，甚至是把一堆很久之前就退役封存的老古董都翻出去用了......”
“對了，我忽然想起幾個問題?！本S多維爾忽然問道，“如果說我們未來終將會與神族接觸......我們會先遇到誰？還有，如果說神族必定會與我們產生接觸......那么這是否說明，神族遠征軍會將舊Σ文明的疆域全部吞下？”
“接觸誰我也無法確定，這里屬于曾經的“偏遠地區(qū)”。外面這么多年過去了，我無法確定兩個神族頂級文明的遠征軍到底那一支會先打到這里，也有可能是他們一起打到這里——在災難發(fā)生之前，據我所知兩大神族還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p> “……但是毫無疑問，神族一定會組成遠征軍，并且一定會帶領秩序的力量逐漸吞并整個Σ故土。”說到這件事，Σ—48的語氣很是堅定，“這既是履行太初協議，同時也是在為新文明的降生和發(fā)展掃清舊時代的阻礙和污染——這些事情或許不一定輪得到神族做，但是如有需要，神族一定會去做。這也算是虛空意志將權柄賦給他們之后，他們需要擔負起的指責和使命?！?p> “......等一下，神族文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互不知曉，他們彼此都不知道對方，但是Σ卻同時知道雙方的存在？”維多維爾對此感到了困惑。
“是的——一方面來說，兩大神族彼此相距十分遙遠，接觸不同神族的實際上是Σ文明當中不同的天區(qū)，不同的天區(qū)相隔遙遠，對于與神族聯系的那些天區(qū)而言更是如此。神族在與Σ建立外交關系以及共同行動的過程中，由于彼此之間隔著不同的虛空天塹，神族個體之間幾乎沒有從空間上會面的可能性?！?p> “還有另一方面......那就是我們總要為自己的文明考量，我們或許可以保證自己在面對單支神族時保持優(yōu)勢，但是如果兩支神族彼此知曉的話，那么對于Σ來說，一個更加龐大且多樣化的神族群體，那同樣也是異常嚴峻的挑戰(zhàn)?！?p> “所以，我們不希望由我們主動地幫助兩支神族“見面”。虛空意志似乎具有天生親和彼此的性質。在神王的影響下，神族文明彼此之間敵對的可能性無限趨近于零。如果他們彼此知曉，那么兩個頂級文明就有可能會逐漸融合成一個更加強力的龐然大物——對此，我們不得不有所顧慮?！?p> “而回到對已經覆滅的文明的疆土進行吞并，對其遺留的技術進行研究和歸檔之類的——我之前提到過的太初協議約定了所有參與過“架橋行動”的文明彼此之間都會這樣做。
架橋是虛空本岸所有種族，甚至是同時影響虛空兩岸一切智慧與一切文明的大事。雖然漫長的時間可以沖淡這其中的急迫感，但是必須要有文明知道這一切、執(zhí)行這一切。而這樣做同時也是保證了被毀掉的超級文明能夠得到更多的傳承——反向傳承，砝碼文明的傳承理念應該也是如此?！?p> “反向傳承......我們的文明因此被摧毀了很多次。”維多維爾看著眼前的人，目光變的銳利了起來。
“我很抱歉，也很遺憾。”Σ—48莊重地說道?！皩τ讦苍浽斐傻囊磺袨碾y和事物，我代表我所能代表的部分向星明文明深表歉意，但是我是“多功能實體”而不是“全功能實體”，我無法代表我的文明說出這些話。”
“既然說到了未來......在未來，你會做些什么？”維多維爾繼續(xù)追問道。
“......Σ文明已經滅亡，雖然我僅是在通過你的轉述了解外面的情況，但是我的能力告訴我你并沒有隱藏太多。同時，從重新激活這里的不是我們所用的超凡力量，從我發(fā)現你并不是曾經的Σ文明之中的一員的時候，我就已經確定了這一點——你們是獨立的新文明。”
Σ—48認真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外來者說道，“我知道你的擔憂，你擔心我會把你們作為跳板，進而復活Σ，但是我沒有這樣做的必要?！?p> “……文明不是一個符號，一堆載具或者是一片疆域，Σ已經滅亡了，靠奪舍或許可以建立一個新政權，但是Σ已經回不來了。更進一步的——你們是Σ文明的繼承者之一。一個已死之人沒有必要去剝奪一個繼承者繼續(xù)前行的能力的任何必要?！?p> “至于說我確切的未來到底會怎樣......很遺憾，我現在無法告訴你。在亂海污染沖擊這道屏障的時候，我在內部是通過凍結整座監(jiān)控站的一切信息活動來抵御污染的沖擊的。所以，對于我來說，外面或許已經過了很久，但是Σ的毀滅......幾乎就是前一天。我需要時間來讓自己接受這一切，我也需要時間才能想清楚，接下來我能做些什么?！?p> “......當然，幾段對話肯定不可能就這樣讓我們彼此之間建立信任。尤其是我們還代表著彼此的文明，我們也同樣需要更多的時間?！宝病?8站起身來，與此同時，周圍的混沌開始逐漸消散。
“還有更多的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接下來的一切......就該交給時間了?！?p> “......我沒有更多的事情了?！本S多維爾搖搖頭，“但是或許還有一個實體可能需要與你會面。據我所知，這一實體曾經來自的文明......似乎是在沒有砝碼造物的前提下，通過吸收Σ崩潰時拋出的信息實現了自己的高速發(fā)展——這似乎跟砝碼造物在Σ崩潰時發(fā)生的事情一樣?！?p> “是嗎......那么把他請來談一談吧?！闭f到這里，Σ—48臉上的表情似乎終于有了一點點意外的神情?！叭绻f不依賴砝碼造物的吸附能力就做到了這件事......那確實是很有趣的事情?！?p> ......
“克里茲？把“人像”帶回，Σ巨構中的控制者想要同他見一見。”在脫離了對話的狀態(tài)之后，維多維爾經過了一大堆檢疫程序和審查程序之后，才跟自己的屬下成功地建立了聯系。
“都發(fā)生了什么？你們......又都談了些什么？”看著十分疲憊的維多維爾，維斯瑞凡關切地詢問道。
“......很多?！本S多維爾輕輕搖搖頭，“一時半會恐怕無法說清?？傊亲迾嫼途迾嬛械奈拿鬟z民暫時應該不會對我們和帝國抱有明確的敵意。而我們和他......我們雙方都需要做出抉擇，決定我們未來將要選擇的路......”
“到底都發(fā)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