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恃強凌弱理直氣壯

　　從休息的艙室一路走到會議艙室，鈴木友紀看完了會議過程，注意力基本在達·芬奇建立的ORT模型上。

　　“One Radiance Thing，第一發(fā)光生命體？魔術(shù)協(xié)會的取名夠直白?！?p>　　鈴木友紀同時是第一眼看到覺得這個怪物怎么也有400米全長，跟這艘次時代空天母艦差不多大小，卻得知探測結(jié)果僅50米。

　　雖說大小不代表絕對強弱，可總歸有點關(guān)聯(lián)。否則人類遠古時代也不用對巨人心懷恐懼。

　　等鈴木友紀走到會議艙室，眾人已經(jīng)各自離開做最后的休整了。只有Watcher海帕芙塞絲還呆在會議艙隔壁，大口享用冰淇淋機制造的不同口味冰淇淋球。

　　“像人類的家伙，這邊，這里的冰淇淋很好吃，你也過來吃一些。不用愁眉苦臉的，如果那個大怪物實力也同體型一樣縮小了，我有信心跟它正面交戰(zhàn)?！?p>　　當然要是沒有縮小，祂隨時會化為冰晶星體逃離地球。力所能及幫一把可愛頑強的人類，祂愿意，但不能指望祂扛起拯救世界的重擔。

　　聽到海帕芙塞絲向自己打招呼，鈴木友紀放下手中平板，到了隔壁艙室，里面有幫忙裝點冰淇淋球的備用人偶，還有坐在角落翻找資料的阿法芙。

　　“友紀？”阿法芙放下平板，重要的古籍資料當然都電子化存儲了，早就不是在幾層樓高古堡里尋找一本破舊古籍小心翻閱的時代。魔術(shù)對她是手段，科技也一樣。

　　“抱歉，登機的時候，也沒征詢你的意見，就讓你強制休息了?！卑⒎ㄜ疆敃r聽到了建議，當時沒細想是誰，只覺得有道理就催眠了鈴木友紀?，F(xiàn)在想來大概是又躲在哪處的梅林。

　　“沒關(guān)系，我睡一覺精神好多了?！扁從居鸭o打開全覆式禮裝的面罩，讓自己說話更清晰些，還沒到戰(zhàn)場，自己的確有些緊張了。

　　室內(nèi)空氣帶有些冰涼感，還有阿法芙身上偏重的混合香薰味道。迦勒底機構(gòu)雖沒教學死徒相關(guān)的知識，但鈴木友紀自己近期已經(jīng)學習了，如果沒有其他氣味遮蓋，很容易散發(fā)腐朽與血腥異味。

　　除了大概趴在艦船甲板上的巨龍瑟坦特，艦上還有5名不正規(guī)的從者，與船長戈爾登、阿法芙、依瑪努奇3名魔術(shù)師。加上自己總計10名。還有提前出發(fā)調(diào)查的機神海格力斯、女武神希格沃德外加冠位從者美尼斯，這樣一共13名。

　　不考慮三位魔術(shù)師和蜘蛛從者，其余每一個都有超越頂級常規(guī)從者的實力。此時他想起了魔術(shù)師梅林，自己像是被施加了意識混淆，剛才清點時沒想起對方，不過梅林也可能不幫忙，對方刻意躲藏起來，就是一種表明態(tài)度。

　　全員陣容已經(jīng)超越了圍攻究極太陽神阿蒙·拉的時候，不管當?shù)刂魃裼鹕呱袷裁磻B(tài)度，進去之后肯定當面詢問羽蛇神的態(tài)度。對方肯定了解長眠在那里的外星怪物ORT更多情報。

　　海帕芙塞絲此時留意到艦船上像是闖入了什么臟東西，祂的職介“萬物俯瞰”能力在這方面十分敏感。挪轉(zhuǎn)視線仔細看，發(fā)覺是來找梅林的使魔，海帕芙塞絲記錄了兩者對話，將情報悄悄共享給了阿法芙。

　　“奧丁的傳話使魔？”

　　阿法芙?jīng)]有隱瞞，出聲算是默許鈴木友紀也知曉這件事。

　　海帕芙塞絲停下吃冰淇淋，單手捏了幾下，做出一個像是烏鴉和狼犬混合的冰晶小模型，擺在了餐桌上?！霸瓉砟莻€神叫奧??？聽聲音就不像是好神，陰謀家的感覺，祂說很期待我們?nèi)绾螌鼓莻€怪物，還說不能指望一個兩個絕招（寶具）擊敗它，關(guān)于這點我是認同的?！?p>　　海帕芙塞絲隱瞞了關(guān)于蓋亞抑制力的話題，祂聽到奧丁的預警。全體蓋亞抑制力的投票會議上，偏向人類立場的個體勢單力薄且被排擠，像祂這種中立的外星來客才得到出戰(zhàn)機會。下一“母親”蓋亞抑制力出手，想來一定會沉重打擊人類文明。

　　不過那是在解決眼前難題后才需要考慮的，人類文明要是連眼前的難關(guān)都沒跨越，也就不用擔心后續(xù)了。

　　鈴木友紀想起奧丁侃侃而談語氣就沒多少好感，連他也看得出北歐異聞的責任要全算在奧丁身上。

　　“跑了，魔術(shù)師梅林也潛入什么地方了?！焙Ｅ淋饺z對于他人夢境無法直接俯瞰，鬼鬼祟祟的食夢魔物祂沒興趣多看。另一位花之魔術(shù)師已經(jīng)給祂留下教訓了，喜歡花朵的也有壞人，套著好看外表的魔物，難說心里各自有什么陰謀算計。

　　“這件事就不用上報達·芬奇女士了，我們各自專心于接下來要面對的危機?！卑⒎ㄜ接X得這時候不宜節(jié)外生枝。

　　她與梅林這些年接觸下來，覺得后者挺靠譜，關(guān)鍵時候會悄悄給提醒，平日也就蹭一些博物館的甜點和網(wǎng)絡。不列顛故事里的傳奇魔術(shù)師緊跟時代熟練使用計算機，這種事情阿法芙得知時候也很吃驚過，雖說她也是如此。

　　鈴木友紀強迫自己別想奧丁與梅林兩者相關(guān)事件，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ORT與中南美異聞上。以前奇怪距離最近的中南美異聞一直沒動作，如今懂了原因，那里根本沒有活人，也沒有人類活動跡象。

　　除開隨著ORT蘇醒一起快速增長的機械高塔，異聞內(nèi)只有茂密的雨林。

　　“請問你剛才在看什么書籍？”鈴木友紀感覺自己觸及了一個疑問點，但暫時沒想出來哪里有問題。

　　“16世紀時鐘塔的大事件記錄冊，很久以前在神秘界就有天外來客的種種傳說，其中類蜘蛛形的怪物在不同古老魔術(shù)師家族中都有流傳。

　　“時鐘塔最早在公元1577年有了明確記錄，當時興起探查新大陸的風潮，不怕死的人前仆后繼駛向美洲各處尋寶奪金，有一名航海探險家在雨林深處發(fā)現(xiàn)魔境，還說遠遠看到類似巨型蜘蛛的未知生物。3年后，有一位學科君主兼冠位魔術(shù)師帶領(lǐng)6名色位評級魔術(shù)師一同組建了探險隊，前往傳言的神秘魔境探查奧秘。

　　“時鐘塔沒有關(guān)于那次經(jīng)過的記錄，只記載著結(jié)局。只有一個人活著回來了，留下一句‘還不能去接觸那個，現(xiàn)今的地球生命中沒有任何能與之匹敵。等待下一個紀元，等我們滅絕后，將希望托付給經(jīng)歷新進化的生命吧’，便在眾目睽睽下化為水晶雕像。故事有了現(xiàn)實佐證，導致后續(xù)各個魔術(shù)師家族都流行用ORT的故事嚇唬小孩子?！?p>　　阿法芙說著將平板展示給鈴木友紀，上面用拉丁語寫的花體文字自動被設備翻譯為現(xiàn)代英語。

　　除開1個冠位6個色位被秒殺之外，關(guān)鍵詞肯定是“魔境”與“水晶化”，前者按鈴木友紀神秘學知識范疇理解，也就是高規(guī)格的“固有結(jié)界”。“人變成水晶”則是ORT的一種攻擊性能力

　　“你后來有派遣探險隊去調(diào)查嗎？”鈴木友紀隨口問了一句。

　　“當然不會做這種百分百送死的事情，時鐘塔的正式記錄里也沒有其他ORT的事項了。他們列為禁忌，不允許后來者研究，還是時鐘塔學院長親自下的命令?！?p>　　阿法芙不是沒做過一個探險隊失去聯(lián)系，連續(xù)派遣三四個，不計代價不管死活地飽和式探查古代遺址?？蒓RT級別的禁忌魔境，她聽說過就沒了探查念頭。平日她殺死對自己出手的魔術(shù)師輕輕松松，但真跟時鐘塔能評上冠位的魔術(shù)師比，她保守估計自己只有二成勝算。

　　她數(shù)百年來，跟時鐘塔雖有摩擦，也就殺過對方兩位惦記她魔眼的色位魔術(shù)師，總之仍在人類認知的范疇內(nèi)。超出這個范疇的神秘，她不會愚蠢到拿命去嘗試。

　　鈴木友紀只知道三大魔術(shù)協(xié)會之一時鐘塔的最高決策者是傳說般不見蹤跡的學院長，對方都為這件事蓋棺定論，嚴重程度顯而易見。

　　“不過那是人類的魔術(shù)師闖入，這次不一樣?！?p>　　鈴木友紀說完留意了一眼Watcher海帕芙塞絲，對方對阿法芙講的記錄完全沒興趣，“1+6”個頂級魔術(shù)師闖入祂的領(lǐng)地，或許也能達成這種結(jié)局。

　　“你們研究他人的粗顯記錄沒意義，用你們?nèi)祟惖脑⒀怨适?，就像‘小馬過河’一樣。不如那個投下大炸彈的人偶怪人搭建數(shù)據(jù)模型靠譜。人類果然比起精確的數(shù)字，在慌亂時候還是喜歡翻亂七八糟的記錄尋找心理安慰。沒有復雜的神秘，等到了就是拿我的數(shù)據(jù)去碰一下它的數(shù)據(jù)，是同一個量級，你們就可以用交戰(zhàn)中新獲得的情報分析尋找它的破綻。”

　　如果不是一個量級，海帕芙塞絲頂多把阿法芙帶著一起逃離地球?，F(xiàn)在海帕芙塞絲沒有跟一開始那樣嚇得抱著阿法芙哭喊，就是因為祂反復測算ORT外放魔力量級，感覺在祂的理解范疇內(nèi)，對方弱得跟記憶中吞噬星體的宇宙怪獸不同了，才溜出去找好吃的散散心，也才愿意半推半就被哄著上飛船過去。

　　打得過的不用怕，打不過的跑就對了。海帕芙塞絲的心態(tài)很平穩(wěn)，戰(zhàn)略思路也清晰，心安理得享用無限量冰淇淋供奉。

　　有了海帕芙塞絲的指正，阿法芙把精力放在了達·芬奇制作的模型上，不只是ORT的模型，達·芬奇在剛才會議上還搭建了整個中南美洲異聞比例模型。

　　以尤卡坦半島為核心區(qū)，向外擴展，涵蓋半個墨西哥和部分墨西哥灣，包含古巴等中美洲地區(qū)，另一邊包含部分加勒比海域和太平洋近海。與其他異聞相比，囊括范圍不算小。雨林主要位于核心的尤卡坦半島上，其余地區(qū)只是被覆蓋，保留荒地地貌。

　　ORT被達·芬奇特別標注，就在尤卡坦半島北角的洼地中央，那里也是他們的目的地。

　　此時，飛船已經(jīng)駛?cè)胫心厦乐蕻惵劊炆蟼鱽砭瘓?，達·芬奇告知外面輻射當量激增，暫未受到攻擊。體型過大搭乘在甲板的巨龍瑟坦特則發(fā)出龍嘯聲表露自己的不適。

　　“等等，不對！”海帕芙塞絲突然放下手中冰淇淋杯，站起來搶過御主阿法芙的平板，仔細觀察模型圖?！澳銈冊趺粗划嬃艘粚?，這里地下是空的！地下……也有一個、”

　　話說一半，海帕芙塞絲瞪大了眼睛，祂這下知道ORT缺少的圓盤器官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