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宋鞏和隨從在驛館用餐,驛館之中來往的客人依然絡繹不絕。
崔知州已經(jīng)來到花都縣衙,也是宋鞏提前安排的,因為案子有了眉目,所以特來旁聽,晁知縣得知宋鞏為此案找到了線索也甚是吃驚。
宋鞏和隨從也來到了縣衙,今日縣衙中真是熱鬧,宋鞏跟知州大人和晁知縣互相行著官禮,大家都齊聚王法大堂,等待宋鞏揭曉此案之謎。
“知州大人,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嗎?”宋鞏客氣的向坐在大堂之上的知州大人請示著。
“可以,請宋推官給大家分析一番此案情況。”崔知州表現(xiàn)出一種特想知道結(jié)果的樣子。
“此案要追逐到十年之前,黑木崖上一場劫匪案說起?!彼戊栂虼蠹沂稣f著。
晁知縣被宋鞏這么一說變得有些按耐不住,他很意外,恐慌之中不知所措。
“十年前,黑木崖上發(fā)生了一起劫案,當時這個即將上任的知縣帶著妻子和兒子走親戚,半路卻遭劫匪洗劫一空,妻子和孩子都慘遭殺害,而他滾落山崖掛在樹枝上,這才撿回一條命,他得救后痛不欲生,郁郁寡歡,生無可戀,唯一令他活下去的念頭就是報仇血恨,而官府抓到了兇手,卻漏網(wǎng)兩人,這兩人官府滿城通緝貼告示,最終也未果,也正是這兩人才促使他活下去的目的,晁知縣我說的沒有錯吧!”宋鞏的一席話讓大家都糊里糊涂的,而晁知縣卻丟了魂似的坐在椅子上。
“沒錯,他們都該死?!标酥h憤怒的咆哮著。
“而這個知縣正是你晁代師?!彼戊柎舐暤恼f道。
“正是卑職,不知宋推官這和本案有什么關系?”晁知縣六神無主的反駁著宋鞏的話。
“因為王赫和張謙就是十年前漏網(wǎng)的兩個劫匪,你本不在花都縣赴任,而是在白云縣,由于白云縣不方便你報仇,你向知州大人再三請求,妻兒死在花都縣,為了祭奠亡妻之名,知州大人被你的一番心意打動,于是便把兩個知縣對調(diào),你赴任后時刻沒有放棄報仇念頭,這十年中你花了很多時間去查這兩個漏網(wǎng)之魚,終于有一天你找到了他們,雖然他們都隱姓埋名了,當年的張三王五變成了王赫和張謙,你找到后并沒有馬上動手,對于你不會武功你怎樣才能殺死他們呢,于是你令仆役去了別的鎮(zhèn)上找了一家鐵匠,打了一把三十斤的鐵錘,這就是本案的兇器,昨夜我派李鋪頭從你屋里盜出。”宋鞏的一席話令大家即意外又吃驚。
“晁知縣,原來是你,真沒想到是你?!贝拗莶桓蚁嘈抛约核牭降囊磺?。
“晁知縣,張謙家的那副畫不是你丟的,而是十年前劫匪分贓時落入張謙之手,從那時起我就開始懷疑你了,我在想難道為了丟失一副字畫殺人全家,肯定不是,而是另有原因,我們都同情你當年的遭遇,可是你報仇的方式錯了,你內(nèi)心的仇恨已經(jīng)成了魔,你失去自我,變得冷血,令人恐懼?!彼戊柕脑捜绲蹲釉M在晁知縣的心頭。
“他們都該死,哈哈…為了報仇我找了十年,這十年我一直活在陰影里,我本一個辛福的家庭,去走親戚有錯嗎,劫匪無非就是劫財,我把包裹都給了他們,他們卻不依不撓,非禮我妻子,我妻不從將起殺害,兒子大哭也被他們一刀捅死,他們一幫像畜牲一樣,我手無寸鐵也要跟他們拼了,不小心失足跌下山崖掛在樹枝上,老天真是不該亡我,不然我怎能報仇雪恨?!标酥h理直氣壯的說著,有些失態(tài)。
“于是你開始復仇,變得喪心病狂?!彼戊栍柍庵酥h。
“沒錯,我怎么能抖過他們呢,只有偷偷的,于是深夜我悄無聲息的撬開他們的門鎖,用鐵錘在他們熟睡的時候,在他們腦袋上就是一錘,有多少人我敲多少人,殺死了所有人,我才強奸他們老婆的尸體,張謙、王赫的老婆都是如此,哈哈…這樣才夠公平,哈哈…”晁知縣已經(jīng)失去了自我,仇恨讓他變得特別猙獰不堪。
“為了仇恨你變得如此狼狽不堪,你死去的妻兒看到你今天這樣該是如何痛心,你兇神惡煞的樣子真是枉讀圣賢書,神魂顛倒,抓起來,收監(jiān)?!彼戊枌﹃酥h又一頓訓斥。
“等下,宋推官真是斷案奇才啊,卑職在你面前就是赤裸裸的,哈哈,秀娘,茂兒我為你們報仇了,這就來陪你?!标酥h話音未落,從衣袖中抽出匕首瞬間插入胸口。
“你…”宋鞏甚是惋惜晁知縣此舉。
“十年前一出悲劇,十年后又一出悲劇,哎,真是不該啊?!贝拗菀彩前駠@息,悔不當初。
晁知縣躺在地上,胸口的血滲透了衣衫,浸濕了地上,為了報仇卻毀了一生,如此凄涼的離開,真是令人痛心。
晁知縣的尸體被仵作抬進停尸房。
宋鞏和崔知州等人都是沉重的離開大堂,每個人心里都有相同的感受,悲劇背后總是藏著感人的故事。
陰云散去,陽光普照,又一個艷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