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地睡醒,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蘇慕歌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看著微弱的光亮,微微嘆了一口氣。
“這討厭的皇帝老頭兒?!?p> 早就知道留下來一定會卷入這場權(quán)利的斗爭中,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只怕以后她想再獨善其身都難。
“妞兒,有人來看你了?!?p> 張叔帶著人走了進(jìn)來,只見來人披著淡粉色斗篷,腳步輕浮無力。
蘇青默?
沒想到來看她的人,竟然是蘇青默,這一段時間,她實在是太反常了,大婚之日的眼神,大殿之上公然與自己的父親站對立面,只怕這背后的事情并不簡單。
因為蘇慕歌現(xiàn)在是重刑犯,所以不允許開牢房門探監(jiān),當(dāng)然,這是有外人在的時候,平日里牢房的大門敞開,隨意她走動。
蘇青默站在蘇慕歌的對面,如花似玉的面容盡顯得有些憔悴,眼神中流露出說不盡,道不明的滄桑。
“妹妹,我知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對,我后悔了?!?p> 眼眶瞬間紅起來,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
蘇慕歌能感覺到,這一段時間蘇青默一定經(jīng)歷了非同尋常的事情,不然一向嬌蠻任性的尚書府大小姐,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
“我好羨慕你,早就聽說云王對你疼愛有加,我心里一直在想,當(dāng)初若是嫁進(jìn)云王府的人是我,如今云王愛的會不會也是我?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現(xiàn)在好后悔,好后悔……”
或許是這具身體與蘇青默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原因,蘇慕歌竟然會感覺到心疼,她不清楚蘇青默到底經(jīng)歷什么。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嗎?”
蘇慕歌實在想不出來,現(xiàn)在的蘇青默,如愿以償?shù)募奕胨幕首痈?,又怎么會這么滄桑?
蘇青默拭去眼角的眼淚,紅腫的雙眼滲著血絲,激動地握住蘇慕歌的手,“不要問了,總之你一定要活下去,你一定要出去,不要相信爹的任何一句話,小心四皇子?!?p> 松開蘇慕歌的手,蘇青默黯然離去,凄涼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蘇慕歌的視線中。
小心蘇尚書,她能理解,為什么要小心四皇子,這個人,真的有那么危險嗎?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妞兒,想啥呢?”
張叔看著蘇慕歌一直在那里坐著發(fā)呆,見周圍無人,便打開了牢房的大門。
“叔,沒想什么,就是一堆問題壓在心里,不知道怎么解決?!?p> 張叔坐在一旁,正襟危坐,嚴(yán)肅的樣子,讓蘇慕歌感到疑惑,張叔離開一會兒,回來怎么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看她的眼神似乎也變了。
“妞兒,叔有個問題要問你?!?p> 蘇慕歌回道:“叔,什么問題。你盡管問吧?!?p> “你是不是云王的王妃?”
“是?!?p> 張叔能知道,也不奇怪,進(jìn)來的犯人是誰,他只要一問就能知道。
見蘇慕歌說了真話,張叔臉上才露出一抹笑容,站起來,拍了拍蘇慕歌的肩膀,“妞兒,好樣的,那個怪小子竟然也能找到媳婦兒?!?p> 額……
為什么把蕭云逸說的這么差?不過聽這話中的意思,看來有故事……
“叔,你認(rèn)識王爺?”
“何止是認(rèn)識,熟的不得了?!?p> 王叔不知何時站在牢房門外,見張叔也在,便也進(jìn)來,和張叔一同坐著。
“我與你張叔,趙叔,孫叔,李叔,之前可都是跟隨云王母親麗妃娘娘的暗衛(wèi),后來宮廷政變,狗皇帝上位,我們沒能保護(hù)好娘娘,更沒能保護(hù)好小主子,便都換了一個身份,自愿進(jìn)天牢當(dāng)牢頭,掩飾身份,尋找小主子,直到小主子十二歲那年,自己找到了我們?!?p> 十二歲?
蘇慕歌感覺到不可思議,這個孩子也太早熟了,現(xiàn)代的十二歲小孩子,都是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
說著說著,王叔的眼眶泛紅,“若不是當(dāng)年我們保護(hù)不力,小主子就不會中毒,娘娘也不會……”
原來這就是他們一直憎恨皇帝的原因,原來這背后的故事,竟然是這般的殘忍。
蘇慕歌感覺到有些心疼蕭云逸,一個幼小的孩子,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死在自己的面前,被打斷了雙腿,喂下了火毒,丟到亂葬崗,堅強的活下來,這其中的苦楚,只怕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懂。
“還好小主子遇到了你,妞兒,謝謝你。”
王叔擦了擦眼淚,在張叔身上一抹,“哎呀,都這么大的人了。突然煽情,怪不好意思的?!?p> 張叔嫌棄地看了看在自己衣服上還未完全吸收進(jìn)入的淚水,使勁地甩了甩,“你個老王,又把臟東西擱我這兒摸?!?p> 蘇慕歌“噗嗤”一聲笑出來,本以為在這天牢的日子,會很難熬,不過現(xiàn)在看來,倒也沒有那么壞。
“對了,妞兒,那個混小子讓你不要擔(dān)心,一切有他,他有辦法救你?!?p> 張叔將王叔推開,他可看的清清楚楚,眼角旁邊可還掛著兩滴沒有擦掉的眼淚,他可不想讓自己的衣服再遭遇毒手。
看來蕭云逸知道她在這兒是平安的,這樣一來,也不會沖動,剩下救她出來,就是時間問題,皇帝一口咬定,她不是蘇慕歌,想將她救出去,只怕事情沒有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