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自由啊,失自由啊傷心痛心我眼淚流......”
邁著輕快地步伐走在薩克森堡的大街上,路西法顯得很是輕松。
接下來無論達索斯的密探們是否會把自己的警告放在心上,路西法都不會再去關(guān)心。自己已經(jīng)做到了應(yīng)該做的,沒理由再冒著被猜忌的風險去做一些職責外的事。
達則兼濟天下,是作為一個圣人所必須擁有的品質(zhì)。很可惜,路西法并不想當一個圣人,尤其是為了其他人而犧牲自己的圣人。
當走過第二個街區(qū)的時候,哼著小曲的路西法才終于意識到有一個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尾巴——一個滿嘴流著口水的胖男孩。
看著胖嘟嘟的小男孩那飽含深情的眼神里,如同明星一般閃耀著的名為希冀的光芒,路西法蹲了下來,將一個蘋果送到小男孩的面前,用最和藹的語氣輕聲問道:
“你想吃嗎?”
路西法這般有些突然的舉動讓小男孩第一時間感到有些害怕,他后退著縮到了煤氣街燈的立桿后面,依舊流著口水但卻有些害怕的看著路西法。
“你想吃嗎?”
路西法依舊很耐心的保持著最陽光的微笑,問著小男孩。
終于,對于紅彤彤的大蘋果的渴望戰(zhàn)勝了內(nèi)心的恐懼,小男孩有些局促的從電線桿后走了出來,猶猶豫豫的伸出了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手。
“咔嚓!”
路西法將即將被小男孩抓到的蘋果送到了口中,很是享受的咀嚼了起來。
“咔嚓咔嚓咔嚓......”
看著極其愉悅的吃著蘋果的路西法,小男孩的眼眶內(nèi)逐漸盈滿了淚水,委屈巴巴的樣子讓人看了很是心疼。
“真好吃,真香,我決定現(xiàn)在就把它們?nèi)砍缘??!?p> 一邊說著,一邊講另一個蘋果開始塞向嘴邊,路西法略顯浮夸的演技成為了壓倒小男孩心理防線的最后一根稻草。
“哇哇哇哇......”
“好啦,別哭了,都給你?!?p> 成功逗哭小男孩后,路西法心滿意足的將所有蘋果都塞到了小胖墩的衣服里,然后起身向街角走去。
曾經(jīng),一個最好的朋友如此評價路西法——腹黑。
但路西法并不這樣覺得,他覺得自己在家人面前依舊是一個天使,只有在敵人面前的時候才會是個惡魔。
所以曾經(jīng)深受愛國主義教育的路西法,想當然便把帝國當做了自己的家。國家國家,是國也是家。
可遺憾的是,帝國,已經(jīng)越來越無法給他以家的溫暖。
至于逗弄這個可愛的小男孩,身為貓科動物的獅子座,逗弄一下自己的小獵物不應(yīng)該是本性使然?
身心得到極大放松的路西法決定找個小酒館喝一杯,薩克森的民謠小調(diào)還是很不錯的。
簡單樂器搭配上直白的語句,這些吟游詩人擁著最誠摯的情感傳唱著凡世的種種,或是某位不知民英雄的傳奇往事,或是某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
總之,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酒館和吟游詩人,路西法無法想象它會變成什么鬼樣。
推門而入,站在門口環(huán)視一周尋找空座的路西法,卻意外的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
時間回到十分鐘前,伊爾侯爵依舊沉默的看著手中滿載啤酒的酒杯。平時最喜歡喝的薩克森自釀啤酒,此時卻變得難以下咽。
薩克森領(lǐng)地處帝國南境,而哈布斯王國則位于帝國的北方,更加寒冷的大陸深處。如此遙遠的距離,使得伊爾清楚,只要答應(yīng)哈布斯王國的提議,自己就能成為哈布斯的一個實權(quán)邊境公爵。
而且在薩克森公爵鮑里斯臥病不起的當下,剩余貴族中地位身份最高的伊爾已經(jīng)隱隱成為了薩克森領(lǐng)的新領(lǐng)袖。
可以說,只要伊爾愿意,他立馬就能成為薩克森領(lǐng)的新公爵。
可是,與機遇相伴的,往往都是風險。機遇越大,風險越大。
薩克森與哈布斯遙遠的地理間隔,使得一旦薩克森領(lǐng)起兵反叛,就將面臨孤立無援的境地。
東有亡靈,西有帝國的薩克森領(lǐng)就是一塊死地,更遑論城內(nèi)的十七軍還有著八萬精銳士兵。
雖然哈布斯王國表示已經(jīng)派出了包含一支決戰(zhàn)兵團在內(nèi)的十萬大軍,通過走海路,而后借道帝國西南部的法蘭福斯王國的方式,對薩克森領(lǐng)進行直接支援。同時哈布斯王國主力將大舉進攻帝國的北境,承擔主要的進攻任務(wù)。
屆時,薩克森領(lǐng)只需要承擔起分擔部分壓力,并伺機攻入帝國內(nèi)部的輕松任務(wù),就可以獲得一大片新的領(lǐng)土。而拿下帝國的哈布斯王國也將向亡靈宣戰(zhàn),幫助薩克森領(lǐng)全力奪回失地。
聽起來,是一個很不錯的計劃。不錯到,讓人難以相信。
“你所說的,十萬大軍可以借道法蘭福斯王國,這,對于他們有什么好處?”
伊爾在懷疑,整個計劃中,借道法蘭福斯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但他卻從中看不到任何法蘭福斯王國可以得到的好處。
沒有好處,法蘭福斯王國為什么要幫哈布斯?伊爾可不覺得法蘭福斯的國王愛德華二世是一個高尚的人。
聽到了伊爾的質(zhì)疑,哈布斯的使者輕輕一笑:
“他們要走了帝國西南近三分之一的領(lǐng)土,你說愛德華二世為什么要幫我們?”
使者似乎是覺得這樣還不足以給伊爾以足夠的信心,又繼續(xù)添油加醋道:
“關(guān)于法蘭福斯的合作,我們還在繼續(xù)談判中,畢竟,不能讓他們輕輕松松就賺到如此高昂的過路費,不是嗎?”
聽到這句話,伊爾明顯一驚,悄聲問詢道:
“你是說,愛德華二世會出兵?”
“不,我可沒這么說,這只是你的猜想,不是嗎?”
“......”
伊爾再次陷入了沉默當中,明顯在抖動的手臂表露出他此刻萬分掙扎的內(nèi)心。
良久,伊爾停下了抖動,重新回歸平靜的他站起身來,對著酒館內(nèi)稀稀拉拉的客人,大聲喝道:
“干杯!”
“干杯!”
而后,店內(nèi)的所有人都禮貌性的舉起了杯中酒一飲而盡。
在桌上留下一些紙幣后,伊爾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卻在這時意外的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老熟人。
“很巧,伊爾侯爵?!?p> “是啊,很巧?!?p> 很平和的對話,就像兩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微笑著向彼此打招呼——如果不去看伊爾手中那柄深深插入對方體內(nèi)的匕首的話。
“你......”
來不及發(fā)出呼救,來者的生機飛速的在心窩處的傷口流逝殆盡。
“很果斷嘛,伊爾公爵,只是,達索斯的走狗好像,從不單獨行動吧?”
走到伊爾的身旁,踢了踢已經(jīng)倒在地上的尸體,哈布斯的使者略帶恭維的說道。
“相信我,只要你從這里的密道離開,就不會有任何事。至于我,來自己的酒館喝酒,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看到使者眉頭微皺的掃視著酒館內(nèi)驚慌失措的客人,伊爾馬上會意道:
“而這些無辜的旁觀者,相信我的手下會做的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