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寧緩了好一陣兒才從秦遇時巨大的陰霾中緩過來。
雖然秦遇時說秦夫人沒什么大礙,但她放心不下,總想去親眼看過確定秦夫人真的沒事,她才放心。
到秦夫人病房時,她從病房門口的一小塊玻璃看到里面凝重的局面,秦夫人似乎在和秦父說什么,但秦父臉色非常難看。
具體說了什么,宋攸寧沒聽清楚,但最后秦父大概氣急了,音量提高了幾分,秦父冷聲說道:“二十六年,寒冰都能被捂化了,也捂不暖你的心?!?p> 說完,秦父漠然轉(zhuǎn)身。
宋攸寧這是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就看到臉色已經(jīng)鐵青的秦父往門口走來。
秦父看到她的時候,臉色更加糟糕,他大力拉開病房門,卻在路過宋攸寧的時候停下腳步,用那雙幾乎和秦遇時一模一樣深邃的眸子看著她。
那種……譴責的,厭惡的眼神。
宋攸寧心中一咯噔,難道生父真的和秦夫人過去有那么一段?而那一段感情是秦父心中永遠的疙瘩?
秦父冷冷地看了宋攸寧兩眼之后,徑直離開。
被留在這兒的宋攸寧總覺得自己不受人待見,秦遇時厭煩她,秦父也厭煩她,祁家更是恨死她。
只有……
“攸寧,進來吧。”秦夫人刻意掩飾過的溫柔的聲音傳入宋攸寧的耳中,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宋攸寧深呼一口氣,將所有負面情緒暫時壓了下去,邁開步子往病房里面走去。
“秦夫人,您身體沒什么大礙吧?剛才您暈倒……都是我的責任?!彼呜鼘幷Z氣中全是濃濃的自責。
她是屬于那種別人對她一點點好,她就愿意掏心掏肺的人。
秦夫人都這么袒護她了,她更是將她當成恩人一般。
“我沒事,”秦夫人寬慰宋攸寧,“如果剛才不是我暈了,其實大家都下不來臺?!?p> 話是這么說,可秦夫人還是受了委屈的,“秦夫人,其實我……很意外也很好奇,為什么您對我這么好,是因為我父親的緣故嗎?”
好到,甚至不惜犧牲兒子的幸福,也要把她收到自己家里來。
秦夫人搖搖頭,“也不盡然,我是一個母親,首先考慮的肯定是我兒子?!?p> 宋攸寧不懂,如果秦夫人是為了秦遇時考慮,就該知道包辦婚姻大多不會幸福,不排除有例外,但很少。
秦夫人看著宋攸寧,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和那個人一樣,干凈澄明,她似乎能在宋攸寧身上看到他父親的影子。
“你長得很像你父親?!鼻胤蛉碎_口,聲音溫柔雋永,“其實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再提也沒什么意思。但其實在遇時和他爸爸的心中,一直有根刺。以前有人說,遇時不是我和老秦的兒子。”
聽到秦夫人的話,宋攸寧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秦夫人和生父有過那么一段!
但不知道,竟然還有人說秦遇時不是秦家的血脈!
“難道我們要去做DNA,再把報告公之于眾嗎?”秦夫人搖頭,“家丑不可外揚,更不會讓這件事成為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但遇時和他爸爸心中始終有刺,而唯一可以拔掉他們心中那根刺的人,只有你。”
宋攸寧恍然,如果她和秦遇時結(jié)婚的消息一旦爆開,秦遇時身世問題自然不攻自破。
秦夫人是為了她的丈夫和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