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你大爺,信不信我把你脖子扭掉?!绷_蒙上前用手肘鎖住他的脖子。
這家伙的吊人胃口可真夠討厭。
“別別別,跟你們開個玩笑嘛,不用這么認真?!鄙蚪庵ぷ诱f道。
郭瑞拍了拍羅蒙,示意他松開,羅蒙冷哼一聲松開沈建。
沈建活動了下脖子,說班頭給我說的,我跟咱班頭住一個小區(qū),就在學校旁。
原來如此。
沈建陪著笑從兜里摸出煙,給我們挨個散煙,他殷勤的給我們點上火,我們也沒怎么嫌棄他。
翻篇。
正如沈建所說,往后的幾天我發(fā)現,寢室內務第二天,教官轉了一圈就在沒來,每天在操場也只是練練稍息立正而已,站軍姿不過就10分鐘,下午太陽太曬,我們多半是在樹蔭下乘涼聊天。
我們幾個混熟以后,說話也沒之前那么拘束,晚上我們八人,聊天也能漸漸融入進去。
一天晚上,我們踢拉著拖鞋,從洗漱室往回走,郭瑞說今天感覺還蠻涼快。楊濤在一旁附和,走廊都有風,估計明天要下雨了。我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也許會吧。
我們進到宿舍,各自扎堆閑聊。
我說:“郭瑞,你和羅蒙在哪???”
“我們在自強西路,你和楊濤應該住的也不遠吧?!惫鹫f道。
我笑了一聲,“嗯,不遠,楊濤在東門那,我在鳳城三路西口?!?p> 那倒不遠,不對,這倆地方相隔遠了去了,我聽楊濤說,你們之前不是在九十中上學嗎,你怎么比我倆住的地兒還遠?
我摸了摸鼻子,說上個月搬家了,之前是住的挺近。
我們天南地北的胡侃,話題慢慢引到靈異事件。這不說不得了,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經歷過,我參與其中,把動物園后山那事跟他們聊起,大家倒也聊的不亦說乎。
“誰還有恐怖點的鬼故事,講出來聽聽唄?!睂γ嫦落伭_蒙說道。
胥氏兄弟起哄著說:“就是,整點干貨?!?p> 我見大家不吭氣,閉眼想了想,說我這倒有一個。
那就走起么。
我清了清嗓子,把前段時間在故事會上看到的一事說了起來。我繪聲繪色的講著,當說到恐怖之處,我也受到感染,從腳底板好似有一股寒氣,一路竄到天靈蓋,緊張的不行。
那個人感覺情況不對,小心翼翼向前匍匐著,就在這時,他身后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我躺在上鋪,閉著眼睛剛講到這兒,房間傳來啊的一聲,把我嚇了一跳。我睜開眼睛說不帶這樣的,破壞講故事人情緒嘞。
“你,你們看?!睂γ嫔箱伖鸢l(fā)出夸張的聲音,我見他指著寢室門的方向,回頭望去。
我頭皮發(fā)麻,感覺渾身汗毛顫栗。
寢室門開了。
我們八人面面相覷,感覺空氣凝之一固,我壯著膽子說:“誰把門打開了?”
眾人搖頭,我說難道是沒鎖好?
一個聲音在角落弱弱的說,剛我是最后一個進來,我聽見咯嘣一聲的。
我看著邵鵬,心想這就奇怪了,不過現場氣氛很緊張。我說楊濤,你離得近,去把門關上。
“我不去?!睏顫榭s成一團,我看著羅蒙,他直接閉上眼睛。
大爺的,我也挺害怕,不過我們這么多人,陽氣這么旺,怕個六。
我爬起來邊下邊說:“膽大的日龍日虎,膽小的日抱母雞。”
咯噔,我把門關上,三步并作兩步爬到上鋪,寢室頓時聲音一片。
充老大膽呢,虎頭蛇尾那樣。
哈哈,張曉宸,你一只拖鞋還在桌子那兒呢。
看你長得挺高,這速度真快,唰一下就上去了。
我不理他們,擺擺手說:“別光埋汰我,你們咋不去關門?!?p> 原本緊張的氛圍,被大家的調侃沖淡許多。我在鋪位上躺好,隔壁上鋪爬過來一人。
胥濤。
他尬尬的一笑,“窗戶那的風太大,我,我有點害怕?!?p> 我沒好氣的說:“你害怕怎么不到胥剛那躺?”他小聲的說:“胥剛比我還膽小呢?!?p> 聲音雖小,不過還是被胥剛聽到。
你才膽小捏。
隔壁下鋪傳來聲音。
寢室哄然大笑,故事由我而起,嚇到同學我有責任,我無奈的往外讓了讓,隨你吧。
沈建說道:“這家伙把人憋的,走一起,誰去尿尿?”
我無尿意,沈建說了兩聲見無人吭氣,下來走向進門處。我沒在意,當聽到咯噔噔聲音時,我循聲看去。
這小子把桌上擺放的物品放在地下,將桌子往里搬著。我們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他抬著桌子徑直搬到窗戶底下。
沈建站在桌子上嘟囔道:“你們這群沒人性的家伙,非要諞靈異事件,這還不算完,非要聽什么恐怖故事,把人憋的也沒人陪尿?!?p> 我對大家示意噤聲,一手舉起比劃著,1、2、3。
哇……
我們大喊一聲,沈建一哆嗦差點沒從桌子上掉下來。他轉過來哀怨的看著我們,“你們真是夠了?!?p> 我瞇眼看著他右手滴答這液體,汗顏道:“你尿手上了?”
我們把桌子抬到原處,沈建手伸到窗外拿杯子倒著水清洗。
人嚇人嚇死人。
我們岔開話題聊了一會兒,困意襲來,我打了個哈欠,說你過去吧,該睡覺了。躺在我旁邊的胥濤說咱倆擠擠。我說別開玩笑了,趕緊去你那邊。
架子床鋪位本身就窄,剛跟他擠一塊連動一下都困難,這要真睡一起,明天還不腰酸背疼的。
見他無動于衷,我面容慢慢凝固,頭緩緩的往下沉,眼睛一剎那空洞無神。胥濤嬉笑著說:“張曉宸別鬧了?!?p> 我舌頭微吐,喉嚨發(fā)出咯咯的聲音。胥濤啊的一聲,跟個猴似的竄到隔壁鋪位。
“張曉宸被附體了?!彼弁酆暗?。
大家好奇的往我這邊看著,我表情恢復自然,說別聽他胡說。見大家調整姿勢準備睡覺,我翻過身看著胥濤,露出詭異的笑容。他驚恐的望著我,張了張嘴沒發(fā)出聲。
小樣,還制不了你。
一夜無話,早上我拿著牙缸去洗漱室,昨天講故事,怎么情節(jié)跟現實這么巧合,什么情況,我百思不得其解,晃了晃腦袋,想不透就不想了,這種巧合的機會,估計以后不會發(fā)生,要不我這唯物主義者的覺悟,會開始懷疑人生的。
軍訓結束,我們回到宿舍繼續(xù)胡諞八諞,不過大家心照不宣的不提昨晚的事。
白天莫說人,晚上莫提鬼。
后面幾日天公作美下起了雨,教官宣布自由活動,我們懶洋洋的在宿舍無所事事。
“走抽煙?!惫饘ξ覀冋姓惺?。我們五人走到衛(wèi)生間,享受著獨有的氣味,吧嗒吧嗒的吸著。
楊濤說:“明天演習完就要回了,好想念我的床啊?!?p> “就是,這架子床睡得真不舒服,渾身難受的不行。”羅蒙說道。
我現在已經搬到北郊,一想到我的床在客廳,頓時覺得還是這好。
起碼,有這幫能聊得來的同學。
“同學們,我們下午起航回校,明日休息一天,后天統一來學校上學?!蔽覀冋驹诖蟛賵?,講臺上教導處穆主任說著話。雖說這七天壓根沒有練什么實質性動作,不過能在開課前結交一些朋友,也是極好的。
起碼三年后,又體驗了次集體生活。
我們被大巴車拉回學校,下車跟楊濤他們一一分別后,我與郭瑞、羅蒙一同走到南門等車。
羅蒙看著車站牌,5、6、7,張曉宸你住的地方可真遠,我們下車后你還要再坐七站。
我苦笑著說:“我有什么辦法,好好的仁厚莊不住,他們非要搬到北郊?!?p> 軍訓時話匣打開后,我跟他們聊過此事。郭瑞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樣也挺好,以后咱們一起騎自行車上學。
我說這主意不錯。
羅蒙說后天騎上自行車,放學時咱們一起回,到時候你知道我們住哪,以后約好時間一起騎車上學。
我們上車后,聊著這幾天的軍訓,不過話題最多的,還是那次晚上諞靈異事件。環(huán)境造就人心,大白天說起此事,倒也不覺得害怕。
他們到站后,我在車上晃了7站路,步行走回水廠家屬院。
終于回來了。
回到家老媽準備了一桌好菜,她問我軍訓如何?我略去松懈,平靜的跟她說著集體生活。
晚上洗漱完,我早早的躺在床上,老媽他倆自覺的沒在客廳看電視,出去遛彎。
拋開現有環(huán)境,還是自己的床舒服,我把耳機塞到耳洞,悠閑的聽著歌。
第二天醒來,我將被子按照軍訓標準疊成豆腐塊,從衛(wèi)生間出來,老媽贊不絕口的說:“疊的很好?!?p> 曉宸,等中專上完去當兵吧,部隊集體生活更有意思。
我沒接老媽的話,說老媽,我想買個BB機,現在我長大,慢慢接觸同學多了,這以后也方便聯系。
老媽說:“咱家前兩天已經把電話裝好了,有啥事在家打還不行嗎?”
我皺了皺眉,說又不是讓買小靈通,你跟他人手一部手機,給我買個BB機都不行么?
不是不行,你要是覺得有必要那就給你買,現在BB機不像以前,便宜的很。
那行,我軍訓時問過同學,現在BB機在案板街也就80一個,還是摩托羅拉的,你給我錢,我下午就去,到時候我把小票給你拿回來。
老媽嗔怒道:“還小票,怎么,我連我兒子都不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