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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古代權(quán)臣奮斗錄

第十六章 初見

  有些緣分就是毫無道理的,遇見的早了可能會擦肩而過,遇見的太晚可能會血濺三尺,只有恰逢時機(jī),才能成就一段流芳百世的友情。

  燕白之于搖光就是這樣的人。

  當(dāng)搖光在桃花樹上遇見一身黑衣的燕白時,她雖已經(jīng)在酒精的作用下不知今夕何夕,但是對危險的感知是潛意識的。

  當(dāng)她爬上桃花樹用一朵一朵的桃花試圖擋住自己的時候,當(dāng)燕白面無表情地揪住她的衣領(lǐng)時,又在燕白看清她的臉龐時忽然松手時,她在那一刻似乎就觸到了一點悲傷。

  命運(yùn)將一個人推到你面前的時候,就是命運(yùn)最奇妙的時候。

  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讓搖光不知所措地呆在桃花樹上,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她聽見一句短促地指責(zé)才回神。

  她撥開花枝,問燕白,“你說什么?”

  樹上的人頭發(fā)散亂,雙頰粉紅,眼睛漆黑而有神采,穿著煙紅色衣服,推開花枝的手白皙而柔軟,燕白的目光躲閃了一下,復(fù)重復(fù)了一句:“有傷風(fēng)化。”

  樹上的人好像是在懷疑自己的耳朵,睜大了眼睛,里面寫滿了不可置信。

  燕白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傷害到了人,又面無表情地解釋了一句,“一個姑娘家,不梳鬢發(fā),不系衣服,半夜上樹,難道不是有傷風(fēng)化嗎?”

  “你說什么?!”

  搖光又問了一句,語氣驚訝并且不可思議。

  燕白覺得這姑娘雖然長得挺漂亮,但是耳朵有問題,真是可惜了。

  他想到自己身上還有事情,轉(zhuǎn)身就要走了。

  “你站??!”樹上的搖光怒喝一聲,從樹上跳下來,扶住樹,一根手指頭指著燕白,怒不可遏。

  “我是個男子!貨真價實的男人?!?p>  輪到燕白詫異了,他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盯著搖光認(rèn)真地看了一圈,目露懷疑。

  搖光正扶著樹一手撫著胸口,一看到他的眼神,更加來氣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燕白臉上的表情很復(fù)雜,他雖然感覺到了搖光的生氣,但是依舊堅持自己的問題,“你是個男子?”

  搖光從來沒有這么生氣過,她放下指著燕白的手指,快速往前走幾步,抓住燕白的衣領(lǐng),讓燕白低頭,自己看著燕白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是、男、子。”

  氣死了。

  燕白就著這個姿勢認(rèn)真地看了搖光的臉,她的手指,又在她的喉結(jié)處停頓幾秒,才繼續(xù)說,“你沒有喉結(jié),你怎么會是男子呢?”

  “我才十四歲,十四歲明白嗎?”搖光簡直想掐死燕白。

  這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專業(yè)拆臺嗎?

  “哦。”燕白勉強(qiáng)接受了這個說法,把自己的懷疑壓在心底,沒有說出來,他還有事,不可以久留。

  “你先放開我。”燕白看著還抓著自己衣領(lǐng)的人。

  搖光聽話地放開,自己卻因為醉酒踉蹌了一下,燕白看了她一眼,然后果斷出手,點了搖光的穴,搖光當(dāng)即就往地上倒,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地滑過來,及時地接住了搖光。

  是蓮鏡。

  他一手?jǐn)堊u光,一手還作了個佛禮,輕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得罪了,魏施主?!?p>  蓮鏡又對還沒有走掉的燕白說,“燕施主,此人是貧僧的朋友,還請燕施主放過他?!?p>  燕白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他只是點點頭,說了一句,“我并沒有想傷害他?!比缓缶妥吡耍[入錦簇的花枝里,不見蹤影。

  蓮鏡對著空氣,行了一個佛禮,不再言語,低頭看被點了睡穴的搖光,他屈身抱起搖光,走進(jìn)了清平坊。

  次日清晨,太陽還在地平線上掙扎,彎月在天空的西邊,清涼的風(fēng)送來桃花的香氣。

  搖光睜開雙眼,印入眼簾的是清平坊里她熟悉的青色紗帳,松了一口氣,扭頭看到了在一旁軟塌上打坐的蓮鏡。

  掙扎著做起來,揉了揉宿醉后頭疼不已的腦袋,搖光開口,聲音嘶啞的厲害,她立刻閉上嘴,捏著自己的喉嚨,試圖清清嗓子。

  蓮鏡已經(jīng)遞過來一杯茶水,搖光接過捧在手心里喝了一杯水。

  溫?zé)岬牟杷徑饬撕韲档奶弁锤?,她試探著問蓮鏡,“昨晚是你把我送回來的?”

  蓮鏡坐在凳子上,接住搖光遞回來的茶杯,轉(zhuǎn)手放在桌子上,這才雙手合十做了一個佛禮后,回答搖光,“昨晚魏施主喝醉了。”

  “那謝謝你了,蓮鏡?!睋u光掀開被子,走到窗前,看看還沒有亮起來的天空,準(zhǔn)備自己出去找水洗漱。

  走到門口時,想起來一件事,扭頭沖蓮鏡說,“你應(yīng)該一夜都沒有睡覺了,現(xiàn)在還早,你去補(bǔ)個覺吧。”

  搖光手指著自己睡過的床榻,“別嫌棄,我出去看看。”說完推門出去,踏進(jìn)霧氣稀薄的清晨里。

  清平坊的后院里已經(jīng)有早起的伙計在忙碌,搖光走到廚房里,熟練地捏起一塊糕點放進(jìn)口中,“唔,好涼?!?p>  旁邊的一個伙計顯然是認(rèn)識魏搖光,開玩笑地說,“魏小公子,那是昨天的,今日的還沒有做好,小公子稍等等。”

  “嗯,不急,你們忙你們的,我隨便看看?!?p>  搖光在廚房里晃了一圈,去了桃娘的房間里。

  就在她隔壁,搖光敲門,“桃姐姐,你起了沒有?”

  里面沒有聲音,搖光好奇地將耳朵貼在門上,靜靜地聽里面的動靜。

  誰知門忽然開了,搖光尷尬地站好,干笑幾聲,正準(zhǔn)備和桃娘笑說幾句,她卻眼尖地看見屋內(nèi)閃過一個眼熟的身影。

  “誰?”搖光快速踏進(jìn)屋內(nèi),但是那道影子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后面的桃娘走進(jìn)來,疑惑地詢問搖光,“小搖光,怎么了?我屋里只有我一個人啊?!?p>  搖光扭頭看桃娘的臉,沒有驚慌,沒有驚嚇,一派疑惑。

  搖光眼睛略暗了暗,她把這事壓下來,親昵地蹭過去,抱住桃娘的胳膊,“沒什么,我看錯了,桃姐姐我還沒有洗臉呢,你這里有洗臉?biāo)畣幔俊?p>  “好小子,你吃我的,住我的,如今我還得給你準(zhǔn)備洗臉?biāo)?,我是你的丫鬟嗎?”桃娘好笑地戳搖光的腦袋,一臉的嫌棄。

  “好姐姐,我哪里敢把您當(dāng)丫鬟啊,我這不是沒有洗臉?biāo)?,不得找您這當(dāng)家的才行嘛?!睋u光可真是厚臉皮,抱著桃娘的胳膊,嬉皮笑臉。

  桃娘還就吃她這一套,當(dāng)下就妥協(xié)了,笑著拍了下?lián)u光的胳膊,“還不放開姐姐我,回你房間里等著,我讓人給你送水?!?p>  “不嘛,就在桃姐姐這里洗好了,要不我用你洗剩下的水,我不嫌棄的。”搖光更加厚臉皮了,連這種要求都提得出來。

  “那你也要等著啊,我去廚房里看看?!碧夷飳u光就跟對待她兒子似的,盡量滿足搖光的要求。

  搖光放開了桃娘的胳膊,笑嘻嘻地對她說,“那桃姐姐去吧,我在這里等你哦?!?p>  桃娘拉好衣服,瞪了搖光一眼就出去了。

  她一出去,搖光臉上的笑容就沒了,一把匕首從袖子里滑出來,拿在手中,搖光小心翼翼地走向內(nèi)室。

  桃娘住的這間房子,和搖光他們的不一樣,這是桃娘自己的房間,分有內(nèi)外室,她剛才明明看到有一道黑色的影子溜進(jìn)了內(nèi)室,而且那個身影和昨天晚上點了她穴位的那位可太像了。

  她非得抓住他才行。

  搖光沉著一張小臉,步履輕輕地靠近簾幕,屏住呼吸聽了一會兒里面的動靜,然后突然沖進(jìn)去并且把手中的匕首投鄭出去,匕首插在敞開的窗欞上,而屋內(nèi)空無一人。

  搖光快步走過去,拔出窗戶上的匕首,拿在手中,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堵矮墻,一支桃花伸進(jìn)墻內(nèi),花開的妖艷。

  矮墻是白色的,頂上覆蓋著烏瓦,墻面干凈,瓦片整齊,看不出有什么痕跡。

  搖光手里把玩著匕首,一手敲在窗欞上,默默地想事情。

  昨天晚上遇見那個黑衣人時,她為什么會有那樣復(fù)雜的感受?無法言說,卻不明所以。他為什么又會在桃姐姐的房間里出現(xiàn)?而她之前還不覺得,桃姐姐對她的態(tài)度讓人有些費(fèi)解,好的過分了些。

  如果桃姐姐與那個人相識呢?那會不會桃姐姐對她的好是有目的的呢?

  她以前認(rèn)識那個人嗎?憑空產(chǎn)生的熟悉感到底來自哪里?

  搖光眉頭皺的緊緊的,這短短幾日里出現(xiàn)了太多不尋常的事情,溫泉屋里的血跡還沒有頭緒,這里就出現(xiàn)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還有姜十七身邊忽然出現(xiàn)的顧命,畢若去了哪里?他又在這之中扮演著什么角色呢?

  姜十七,她之前忽視了他,也許換個角度來想這些事會有意外收獲。

  這時,桃娘推門進(jìn)來,搖光關(guān)上窗戶走出內(nèi)室,笑著對桃娘說,“桃姐姐,你屋里的窗戶開了,你都不知道關(guān)上嗎?可太粗心了?!?p>  桃娘的身后跟著兩個店里的伙計,他們端著兩盆水白色的毛巾搭在銅盆的邊沿,她一邊招呼著人把銅盆放到屋里,一邊對搖光說,“我粗心?還不是你個小沒良心的,催著我給你弄洗臉?biāo)???p>  “好姐姐,我錯了,您最辛苦了,關(guān)窗這種小事,交給我就好?!睋u光討好地笑著,走過去,拉著桃娘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殷勤地給她捏肩捶背,口中撿著好聽的話說給桃娘聽,“來來,您辛苦了,讓小的給您捶捶肩?!?p>  桃娘一把揮開搖光的小爪子,口中嫌惡道,“走開,少惡心你姐姐我,我還沒老呢。乖乖給我洗臉去,滾回你房間里去?!?p>  “好嘞,小人得令?!睋u光去洗臉。

  桃娘坐在凳子上笑罵,“油嘴滑舌?!笨吹揭慌缘膬蓚€伙計,她擺擺手,“你們出去吧。”

  另一邊,搖光洗完了臉,用毛巾擦干凈臉,又舔著臉走過來,討好地對桃娘說,“好姐姐,你看我這槽糕的皮膚,賞小人一點潤膚膏唄。”

  桃娘真是被氣的無語,她起身走進(jìn)內(nèi)室,拿了一盒潤膚膏,交到搖光的手上,“拿了東西趕緊走人!你個臭小子!”

  搖光趕忙接過,笑嘻嘻地沖桃娘說,“謝謝桃姐姐,小的走了?!?p>  說完就飛快地溜掉了。

  桃娘看著走出去不見蹤影的搖光,臉上的笑收斂,走過去關(guān)上門,回到內(nèi)室里,看了一眼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窗戶,在窗戶上發(fā)現(xiàn)了一道痕跡,她嘆了口氣,之后就若無其事地去洗漱,給自己上妝。

  回到房間的搖光,關(guān)上門,找出一面鏡子,準(zhǔn)備細(xì)心地給自己涂上那盒潤膚膏。

  盒子是雕花的瓷器,打開盒子,里面是滿滿一盒粉紅色的膏狀物,應(yīng)該是桃娘今年新做出來的,反正她以前用的東西都是桃娘給她的,用的心安理得。

  搖光用手指挖出來一點,涂到臉上,晃動鏡子,搖光在鏡子里看見了還在打坐的蓮鏡。

  蓮鏡的眼睛是閉著的,搖光覺得他應(yīng)該沒有睡覺,這和尚可不是什么隨性的人。

  搖光很快就涂好了,收起鏡子,蓋上蓋子,起身走到床榻邊,坐在蓮鏡剛才坐的凳子上。

  床榻上的被子已經(jīng)被蓮鏡疊好放到了一邊,他穿著萬年不變的有著分明的經(jīng)緯線的月白色僧袍,腦袋光可鑒人,面容倒是難得美麗,這么形容一名得道高僧不是很合適,但是蓮鏡的確是長的很好。

  他是李家的嫡長子,面容姣好,氣質(zhì)出眾,現(xiàn)如今又是天下皆知的得道高僧,誰也不知道哪天他就坐化成了一顆舍利子,成了那滿天神佛中的一位,讓世人供奉。

  搖光看著他此刻安安靜靜地在一床榻上打坐參禪,仿佛什么都入不了眼,什么都觸不了心,冷漠又無情的做一名慈悲的僧人。

  渡人不渡己。

  衣間一點粉色的蓮花,合十的手掌,捻動的佛珠,裊裊的檀香。

  搖光看著他,他沉默不語,搖光腦海里思緒紛飛,他虔誠如一,搖光感傷無常,他終會永恒。

  屋外霞光燦爛,霧靄散去,鳥鳴入耳,桃花上掛滿晶瑩的露珠,一天中最美麗的時刻到了。

  外面已經(jīng)漸漸起人聲,雜聲不斷,帶著濃厚的煙火味,拉著人進(jìn)入紅塵中。

魏有藍(lán)

今天是小年,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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