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真相

　　　　一片雪白的世界，明明那么小，卻又無法走出去。一人一獸就像被世界遺棄的生靈，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茫然四顧。

　　姜離看著眼前消失的人，看到除了雪之外什么也沒有的地方，他憤怒地大罵：“我就不信你能永遠困住我！”

　　困住姜離和神獸姜的，是虛境中的一個獨立的世界。正如我所想，虛境與現(xiàn)實本就是同樣的一個空間而已，或者用現(xiàn)在的物理科學來說，那就是平行世界。而在虛境這樣一個大的體系中，與現(xiàn)實有最重要的差別就是，現(xiàn)實的大陸一直延生是虛無，可是虛境里卻是循環(huán)。因為虛境中的空間，它自成的小世界，有時可以小到就像一間房間那樣大，也可以像一條街那樣大。

　　而此刻，姜離這一人一獸就是在像一個小鎮(zhèn)那樣大的雪地世界里，周而復始的地形，明明有天空，但卻顯得無比的壓抑。

　　與其說這里是一個小世界，不如說這是一個牢籠。一個姜離本來夢想著讓所有的族人都可以隨意進出，以此來提升修為，離開這個雪域，完成他們光明族的大業(yè)的地方?？墒钦驹谶@里，靈力卻如此稀薄，不過讓他和他的神獸茍延殘喘而已。

　　對的，我可以控制虛境小世界里的靈氣，那仿佛就是與我融為一體的東西。

　　現(xiàn)實世界的黑暗不過是我夢魂的獨立。我在虛境里，在湖中小屋中，我和冥月一起靜看湖面漣漪。

　　這里的一草一木，小屋，湖水，一切都讓我感到無比地舒適，沒有來由的，這里的一切都是我夢想中喜歡的地方。

　　我問冥月：“這里是你做的嗎？我好像有種熟悉感?！?p>　　冥月把我攬在懷里，有些糾結地望著我說：“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沒有想起來，我對你們說的前世沒有任何印象。我只是在被迫接受著這一切，沒有緣由的一切，這個虛境，這里，都屬于我。我其實不太想去探求原因，我也不喜歡去糾結前世。這一切帶給我的，只是一種慶幸。一種我有能力可以救你，我有資格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的能力?！?p>　　流螢還沒有離開，她靠在門上看著我們，默默的沒有說話。

　　冥月聽到我說的這些話，若有所思：“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便問我吧，記憶不用強求，一切隨緣，隨你心意就好?！?p>　　然后嘆了口氣，告訴我：“其實，姜離說的沒有錯，我確實是一副自以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的樣子，對一切都勝券在握，感覺世間沒有什么可以難得住我。所以，在冥谷這件事上我失策了。

　　我跟你說過，我從小就被灌輸自己是留著神的血液的人，沒有人敢對我不敬，我也就在這樣孤獨的環(huán)境中長大。我唯一的伙伴，陪伴我成長的人只有你。

　　我可以看透人的夢境，卻無法擁有自己的夢。我夢隨意去虛境，卻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擁有這樣的能力。我把一切都順理成章的歸結為我是身子，所以我自大而高傲，像看一場虛幻的戲劇一樣看待這世界的所有。當然，除了你，你是我唯一的伙伴，我在你的夢境里看到了其他的東西，他們喚起了我的前世記憶。我知道了這個世界為什么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但同時又不可置信地想，這世界為什么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明明矛盾的是這個世界，為什么要讓我們這些人來承擔它的荒謬。我有了它的記憶，我并不希望你也擁有?！?p>　　“所以，這就是我每次問到我到底是誰的時候你閉口不言的原因嗎？這個世界它荒謬也罷，正常也好，在知道虛境的存在，在知道光明族人的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得差不多了吧。也許，正如姜離所說，正去流螢告訴我的。他們一族被困在雪域的起因，現(xiàn)在外面的世界就是一群邪惡之輩創(chuàng)造的吧！但明明是那些毀滅了原來世界的人，卻有些虛境為他們延續(xù)生命，讓他們的夢魂可以生生不息地在夢境里面汲取靈氣?！?p>　　我說，“冥月，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真相了，我雖然一直那么沒心沒肺，無所謂，但卻很討厭每次明明呼之欲出的答案，卻要強行咽下去，讓我好奇不已，蒙在鼓里，像一個傻子。姜離和神獸都被封印在了雪地空間里，我們馬上就會恢復元氣，開始現(xiàn)實世界新的生活。生死我們都一起經(jīng)歷過了，又何必再在這種事情上糾結。你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請不要以保護我的名義讓我難受！”

　　流螢已經(jīng)進屋了，只有我和冥月從剛剛擁抱在一起的樣子，因為我很激動的神情，我與他面對面，氣氛微妙。

　　我本來不生氣的，說著說著就成了這個樣子。

　　冥月也沒有想到，我會發(fā)火，可能在他的想法里，他本來就是會一點點的跟我說清楚，但聽到他前幾次隱瞞我時的想法是這個樣子，我就不由自主地變得話還多，還直接攻擊他了。

　　他雙手輕輕放在我的肩膀上，安撫我：“你說的我都明白了。那是我的錯，我已經(jīng)意識到了。我自以為我不想把這種事情強加在你的身上，但實際上，一切都會到來，不會因為我的過分擔憂而改變，也不會因為我的隱瞞就不存在。真相終究會一步步走向你的面前。是我的錯，錦沐?！?p>　　他誠懇的向我道歉，這是他最卑微的時候，他只在我的面前卑微。

　　本來就是莫名其妙來的氣，這樣一下子，我漸漸平息。

　　“那么，請冥少告訴小的這所有的真相吧！”我開始笑著頑皮起來。

　　他也笑了，開始徐徐道來他所知道的關于我的一切。

　　這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上古神話中，總是會出現(xiàn)一些關于人類始祖或者神明們創(chuàng)造世人的故事。關于這個世界同樣也有，只是因為新世紀的到來，人們焚燒了所有關于靈力的書，只是想以此掩蓋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靈力，不存在修行者。這樣，就可以掩飾他們將整個世界變成如今這樣沒有一絲靈氣，只是在炫耀高科技產(chǎn)品的虛假中生存的惡行。

　　他們幾乎用光了所有的富含靈氣的東西，然后人們開始不知原因的死亡。沒有人知道原因，就像沒有人知道人為什么天生就有夢一樣。

　　當所有人都束手無策時，有人站了出來，他說他知道為什么我們都會這樣，還妄言，如果沒有一件東西，我們?nèi)祟悓⒉粡痛嬖凇?p>　　朝廷慌亂，政崩塌，一步步邁向改革道路的人們?nèi)慷笺铝?。誰才是他們的希望，什么是他們生存下去必須的東西？沒有任知道答案，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