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童前一日才去吟秋苑宣了旨,當天各個宮里都知道了,等到第二日便不約而同地踏進吟秋苑。原本就不是很寬敞的內(nèi)室,一下子圍滿了人,雖顯得又些擁擠,但也沒有影響屋內(nèi)熱絡(luò)的交談。
“恭喜了,戴寶林?!绷_梓菁笑著祝賀道。
“瞧羅寶林這記性,”賀月嵐瞪了羅梓菁一眼,“應(yīng)該改口稱呼戴才人了?!?p> 羅梓菁面上一窘,連忙接聲道:“是是是,戴才人!妹妹一時嘴快,姐姐莫怪?!?p> 戴秋苓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道:“我們一同入宮的情誼,哪會因這位份而生分?!?p> “姐姐說的是?!绷_梓菁垂眸應(yīng)道。
劉寶林在一旁并未怎么接話,只隨著眾人恭賀寒暄幾句。
孟長瑾同葉容卿走進來,室內(nèi)的歡笑聲一停,一齊將視線投到二人身上。
“葉才人,孟寶林。”戴秋苓起身同二人一一見過禮,看到二人是一道進來的,不免奇道,“正在念叨你們,剛好你們就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p> “只是剛好路上碰上了孟寶林,就一道過來了?!比~容卿有些深意地看了戴秋苓一眼,“恭喜戴才人了?!?p> 說完,葉容卿也不等戴才人開口,就隨手撿了張軟凳坐下。
本來葉容卿的性格便是這樣,與眾人不太合,做事也我行我素,可是今日她這動作落在眾人眼里意味就同往常不太一樣了,因此也免不了多看她兩眼。
“戴才人,恭喜?!?p> 本來眾人視線都集中在葉容卿身上,沒注意到孟長瑾,現(xiàn)在她一開口,才意識到她的存在。
“哪里的話,”戴寶林伸了伸手示意孟長瑾入座,“福禍相依罷了。”
孟長瑾聽她這么一說微怔,旋即笑道:“我不便久留,只是過來向你道聲喜?!?p> “為何?”戴秋苓見她剛來就要走,連忙上前拉過她雙手,低聲問道,“可是為那事對我有所芥蒂?那事你聽我說……”
孟長瑾雙手翻轉(zhuǎn),蓋住戴秋苓手背,帶著讓她放心的語氣道:“我知道,只是我等會兒還要去文德殿,昨日耽擱了一天,今日再不多趕一趕,這一個月怕是完不成了?!?p>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便留你?!贝髑镘呱钋榫徍拖聛?,握著孟長瑾的手緊了緊。
賀月嵐坐在一旁奚落道:“孟寶林在七夕宮宴上出了丑,這不再上趕著去陛下面前露露面,扮扮可憐,怕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恩寵就要到別人宮里去了?!?p> 孟長瑾雖不知這賀月嵐為何處處看她不順眼,不過她也無所謂,既不用相交,若只是入場的幾句譏諷,她還是招架得住的。
想到此,她唇角一勾,道:“借賀寶林吉言,若我能固了陛下的恩寵,定替賀寶林美言幾句?!?p> “你…”
賀月嵐氣極,一掌拍在桌上,就勢要起身,卻被一旁的羅梓菁和劉寶林拉住。
孟長瑾看也不看她一眼,回過頭對著戴秋苓道:“那我就先告退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獨自生氣的賀月嵐和若有所思的其他幾人。
容妃帶了親手做的早點到了文德殿,李洵時今日不用早朝,用完早膳就與容妃下起了棋。
“陛下,這兩日可有煩心事?”容妃一面下棋,一面與他說這話。
“只是朝堂上那些事罷了?!崩钿瓡r執(zhí)白子落于棋盤上。
容妃知他并不打算提起,也不追問,只笑道:“陛下若不專心,今日怕要是我手下敗將了?!?p> 李洵時搖頭笑了笑:“別的不說,下棋朕倒是未必能贏你?!?p> “臣妾與陛下只是棋逢對手罷了?!比蒎娝那樗朴泻棉D(zhuǎn),擔憂的心也緩緩放下。
李洵時這一笑,連帶著站在一旁的高童心情也格外好,對著容妃豎起拇指道:“還是容妃娘娘您有辦法,陛下這兩天心情不好,我們幾個在陛下身邊伺候的大氣都不敢出,您這一來就雨過天晴了?!?p> 李洵時專心棋局,并未理會他。
容妃看向高童正準備開口,突然往他身后看去,見他身后什么都沒有,想起從用早膳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王裕人影。
要說這王??墒抢钿瓡r的小尾巴,李洵時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今天這么久都沒看到他,再將李洵時這兩日面有不豫聯(lián)系到一起,就知道李洵時心情不好的原因有大半與王裕有關(guān)。
不知道王裕犯了什么錯,惹的陛下生這么大的氣。
容妃對此事雖是疑惑不已,但只要李洵時不愿意開口,她必定不會詢問,更不會將自己的疑惑表現(xiàn)臉上。
正在此時,外面有內(nèi)侍推門進來通報:“陛下,孟寶林來了。”
李洵時執(zhí)子的手一頓,落下時淡淡開口道:“宣她進來?!?p> 內(nèi)侍得了令便退出殿內(nèi),少頃,一鵝黃色人影就從殿門處閃了進來。
“陛下萬福金安?!碧а蹠r見到他正對面坐了一人,定睛一看才看清那人,心好似漏了一拍,鎮(zhèn)定心神方繼續(xù)道,“嬪妾見過容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