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追求123
這月底,蘇舟百無聊賴,又來找周正了。想與他計劃一下明天怎么去和陸行之搭訕。
還有兩月就要秋闈的周正自是不想理她的。自從上次去揚州湖之后,周正發(fā)誓以后絕不和蘇舟同行。
周正真想不明白,明明長了張招蜂引蝶的臉,卻偏偏喜歡做一些地痞流氓的事兒。于是又忍不住拿無語的眼瞄去。
“聽說了嗎,傳說那個戰(zhàn)無不勝的端王要班師回朝了,就這兩天?!碧K舟日常找樂子。
“關(guān)你何事!”
“聽說他長得很好看?”
“他是你能肖想的?”
“……你這樣會沒朋友的。”
“朋友……你這潑皮?”
蘇舟:“……”
蘇舟“我想到接近陸行之的方法了!”
“什么?”周正本不欲搭腔,但又擔心蘇舟想出什么掉腦袋的點子,到時讓蘇老爺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還是適當關(guān)心了一下。
“不告訴你!”甩袖飄走。
**
“快點啦,要來不及了!”蘇舟畢竟是女子,周正雖不算強壯,但好歹是個成年的少年郎,想要拖走確是不易。
“放手!”周正被蘇舟拉著手渾身其雞皮疙瘩,兩個大男人這樣托托拽拽成何體統(tǒng)!總覺得別人看過來的視線意味不明。
“……”矯情。
一路托托拽拽,終于到了揚州湖。那里已經(jīng)排滿長長的隊,蘇舟心中計較,看來這次又不能走君子風度了。于是直接拉著周正來到前排,一個蹩腳,倒下,捂腳,哀嚎。
一系列動作有條不紊,仿若排練過一樣。怕陸行之聽不見,哀嚎的特別痛苦難耐。
一旁的周正已經(jīng)為徹底拜服了蘇舟這一系列行為,轉(zhuǎn)身仰望,來個眼不見為凈!
群眾演員再次大發(fā)善心,讓開了路。
蘇舟順著兩旁人群看到了安坐與椅子上的陸行之,依舊是一身月華白袍,發(fā)由白玉冠束起,嘴角一抹看破一切的淺淡笑意,迎著風,發(fā)絲微動。皎如玉樹臨風前的美少年也不過如此了吧。
陸行之看來她一眼,又將目光移向蘇舟的腳腕,眼中略待狹促。慢慢起身,緩步向蘇舟走來。
蘇舟的小心臟又不安分了,撲通撲通的跳得歡實。
不敢直視陸行之的眼,眼光下移,定在隨陸行之走來而不斷搖曳的玉佩流蘇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厄……又流鼻血了。
眾人“……”
陸行之走近,蹲下身。打趣道:“想來上次的心病是好些了,不過你著流鼻血之癥……怕是得好好治治?!标懶兄S手拿出一方手帕遞向蘇舟。
蘇舟看著拿手帕的手,暗中嘀咕:果然是第一公子,這手看著著實好看。細細長長,節(jié)骨分明,晶瑩透亮。
卻不想蘇舟這嘀咕聲不小,內(nèi)圈的群眾都聽見了,引起一陣嘩然。
突有人道“這不是上次那個調(diào)戲公子的小混混么?”一石激起千層浪。上傳來過看診的病人都認出了蘇舟,竊竊私語起來,但也沒人說陸行之的不是,都在談論蘇舟的龍陽之癖。
蘇舟內(nèi)心“……”
淡定接過手帕擦鼻血,盯著陸行之不放。
不知為何,陸行之感覺蘇舟似曾相識,便也不回避蘇舟的眼光,回身對陸離吩咐道“今天就到這吧?!?p> 陸離受命,沒有一句多余的話道“今天的義診結(jié)束,大家解散吧!”
群眾也是明白陸離的性子,并沒有什么不快。今天的病人都沒有什么大疾,見公子已不欲再疹,都識大體的紛紛離去。
“還不起來?”陸行之道。
蘇舟垂眸,利索得爬起來,再展開自以為完美的表情抬頭:“公子可還記得我?”
“不能忘!蘇舟,蘇州的蘇,一葉扁舟的舟??蓪??”陸行之眉眼含笑。
要說陸行之為何記住蘇舟,大概是此生見過來對端著架子的大家閨秀,著實無趣得緊,于是對這個活的快活的小姑娘很是感興趣。不要問為何把蘇舟和閨中小姐相比,陸行之早發(fā)現(xiàn)蘇舟是女兒身了。
是的,陸行之知道蘇舟是女孩子,從第一眼看見就知道了。畢竟就蘇舟這般情況,師承第一神醫(yī)的陸行之還是看得出來的。
說蘇舟哪般情況?蘇舟現(xiàn)在才十六歲,本身發(fā)育都還不完全,不需要過分修飾。就束一下胸,把臉蛋涂黑點,再把眉畫粗點,也就是這個翩翩少年郎了。
這般情況瞞過世人也就罷了,但想騙過陸行之還是不行的。
“正是在下?!碧K舟大喜“上次實屬在下冒昧,望公子恕罪?!?p> “無妨,你倒是真性情,聽口音倒不像本地人?!?p> 一旁的陸離驚呆了,不想公子竟關(guān)心起這流氓的戶籍了。
不錯,再陸離心里,這蘇舟就是有流氓。上次公子叫人調(diào)查她時,發(fā)現(xiàn)此人來歷不明,只知從小再邊關(guān)生活,整一個野小子,除了坑蒙拐騙的本事了的,沒什么稀奇之處。
但陸離已經(jīng)成功把她定為覬覦公子美貌的登徒子、流氓了。而且還是個短袖,竟欲掰彎自家清貴的公子,簡直是找死。
但陸離萬萬沒想到的是,公子居然主動將近這個小子。希望只是為了弄清楚這小子的真實來歷,而不是真對這小子感興趣了。
陸離想著心里的小九九,人家清風霽月的公子并肩走向遠方的湖心亭了。徒留面無表情的周正和他。
應該還有湖中一葉扁舟上觀看這場戲的漁夫——一人垂釣,好不安逸的端王殿下。
陸行之也不明白為何會主動接近蘇舟,或許是她的直白率真吧,或許是她那句“我叫蘇舟,蘇州的蘇,一葉扁舟的舟”太過明媚了吧。更或許是她女扮男裝還想著調(diào)戲男人的緣故吧。
至此之后,每逢沐休日蘇舟都去找陸行之,每次用相同的計兩,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裝的一樣。起初,群眾見到蘇舟來表演還會驚奇一會兒,后來就見怪不怪了。不過城南湘路有個小混混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事倒是人盡皆知了。
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晌午,蘇舟在聽風樓“巧遇”陸行之。
“公子好雅興呀,來品茶觀戲?!碧K舟做純屬巧合狀。
“叫我仲謙便好!”陸行之放下茶盞,莞爾。陸行之現(xiàn)在也習慣了蘇舟的偶爾“巧遇”了,本心性淡漠的人卻是對蘇舟一再縱容。
“仲謙?仲謙!”蘇舟嬉皮笑臉,暗中竊喜:又靠近一步。
“那仲謙叫我阿舟吧,我以前的鄰居都這么叫我的?!?p> “好!”
“仲謙,你知道嗎,在我們那,都沒有戲曲這一行當?shù)摹2幌胛姨K舟十六年來混跡江湖居然沒看過戲,說出去都丟人?!碧K舟很喜歡看戲,從上次跟蹤陸行之來了這聽風樓開始,聽那旦角一開嗓就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喜歡了。
“今天演的是‘莊公納賢’,那生角是從揚州梨園找來的寶。你可好生瞧著。”陸行之本是喜靜之人,今日倒也是興趣滿滿。
鐘鼓聲起,蘇舟端著茶杯抿這玩,眼光飄向窗外戲臺上。陸行之訂的是二樓雅間,巧在戲臺右側(cè),倒是的好位置。
蘇舟趁戲還沒開場,東張西望,恰巧對面雅間的窗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