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元年六月初,京城大清洗的消息傳到了南京。
原杭州織造局衙門,寶和店總裁王馳接到錦衣衛(wèi)密報——陛下要求徹底打擊江南豪商。
“壓價打擊,陛下,您可真狠?!蓖躐Y嘀咕道。這當(dāng)然不是自個兒搞壓價,而是逼這些蘇杭絲商進(jìn)行壓價。
杭州織造局原來是官商,也可以叫做國企原型,在第一次清洗中被朱由校丟給了寶和六店。在朱由校提供的大批新技術(shù)的幫扶下,杭州織造局的生產(chǎn)力飛速發(fā)展。再加上有鄭芝龍,李旦這兩條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織機數(shù)千,這些還都是常規(guī)時期使用的,在極盛之時的往來機戶過萬,就比如現(xiàn)在。
“大人,陛下還有什么說的?”王馳向傳達(dá)消息的錦衣衛(wèi)問道。
“陛下還說,廠衛(wèi)會配合這次的行動?!卞\衣衛(wèi)淡淡道。
“好,請轉(zhuǎn)告陛下,草民王馳,定當(dāng)完成任務(wù)?!蓖躐Y鏗鏘有力道。
……
王馳這邊消息接到一日后,東林屁股后面的大商人地主也接到了消息。
隆鑫堂,由數(shù)十位商人組成的商盟,盟主陳萬全一拍桌子,厲聲道:“狗R的皇帝,欺人太甚,當(dāng)我陳萬全是好欺負(fù)的嗎?”
“盟主可有辦法止住損失?”一旁的商人問道。
“兩個辦法,陳塘,你說?!标惾f全道。這陳塘是他的管家,已經(jīng)干了十年有余,忠心耿耿。
陳塘點點頭,道:“以朝廷的意思,是將咱們趕盡殺絕,老爺?shù)囊馑?,有兩個,一個是起兵造反?!?p> 一聽到這個,這些在坐之人都搖搖頭,表示不干,自家奮斗幾世的基業(yè),斷然是不能毀的,否則老祖宗在地下饒不了他。這個作為底牌使用。
“其二,就是壓價!”陳塘斬釘截鐵道。
“壓價?”一旁的商人疑惑道:“這是寶和六店,不是普通商人,咱們靠什么壓價?”
“此壓價非彼壓價,我的意思是,讓陛下在這里元氣大傷即可;至于我等的生絲,自然可以開高一點的價格來,讓鄭芝龍來賣?!标愄两忉尩?。
“元氣大傷又如何?那昏君有的是錢。”另一個商人道。
“各位可曾看過《三國演義》?”陳萬全接過話,淡淡道。
“回盟主的話,這《三國演義》自然是看過,但這對困局有何用呢?”商人道。
“空城計!”
此話一出,在場的諸位大商人都心中了然,這個計策的運用,就是利用心理,狐假虎威來嚇唬朱由校,讓江浙一帶變成這些人的禁裔。
“只要江浙的生絲生意被我們把持幾個月,寶和六店就進(jìn)不來了?!标愄裂a充道。
“不愧是盟主,此計甚妙??!”底下,此計一出,一片吹捧聲將陳萬全吹得飄飄欲仙。
“魚己入網(wǎng)”,后面,陳塘悄悄的將這四個字寫在紙條上,讓人傳了出去。
不過一刻,王馳便收到了這份情報,他點點頭,對著下方財務(wù)司司長問道:“儲備做的如何了?”
“回掌柜的,已經(jīng)有銀二百萬兩,陛下也派錦衣衛(wèi)從海路押運抄家所得白銀五百萬兩,其他銀兩,已經(jīng)從各地往來押運?!必攧?wù)司司長道。
“足夠了?!?p> ……
海上,一艘哨船劈開海浪,來到了濟州島,這里最早被稱為瀛洲,以前由朝鮮統(tǒng)治,不過現(xiàn)在,這個道歸鄭芝龍和李旦。
“公公,到了?!贝系腻\衣衛(wèi)拱手道。
“嗯!”王體乾點頭,邁步向上書東瀛洲管理衙門的地方走去。
“站住,你們是干甚么的?”外面,兩個彪形大漢厲聲喝道。
“來找個朋友?!卞\衣衛(wèi)百戶舉起手中的白玉腰牌,淡淡道。
“原來是大哥的朋友,請進(jìn)!”這時,從值守的門房走來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人,此人是被李旦和顏思齊特別派來的聯(lián)絡(luò)人。
“謝謝這位小哥!”錦衣衛(wèi)百戶笑道。
“請跟我來?!?p> 到了大堂,李旦,李國助,顏思齊,鄭芝龍等幾人坐在大堂上。
關(guān)上門,李旦先道:“陛下,有何旨意?請公公言明?!?p> “陛下想要打擊東南蠶絲商人,希望各位船主幫個忙?!蓖躞w乾道。
“陛下的要求,我們兄弟一定完成,董事長的要求,我們董事一定支持!”一旁的鄭芝龍肅聲道。
“陛下,咳咳,董事長的意思,就是實行對閩浙的武裝禁運?!蓖躞w乾冷冷道?!斑@些人意圖謀逆,明面上的人已經(jīng)被陛下鎮(zhèn)壓,底下這些包藏禍心之輩,自然是要斷了他們的薪火?!?p> “謀逆?”幾個大明西印度總公司的頭頭一聽這個,火氣就來了,陛下能殺嗎?這可是我們的錢袋子,誰殺老子找誰麻煩。
想到這里,幾個海盜頭子露出嗜血的笑容,齊聲道?!罢埗麻L放心,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