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的走廊進去,就是涂夜賭場的內(nèi)部了。
里面的人群熙熙攘攘,吵嚷聲煞是刺激人耳。乍一看去,倒是挺整齊劃一的,布置的金碧輝煌,安排的也很有秩序。
胖子目不斜視,引著后面的人上了樓。
藍若蕭倒是對這個賭場挺感興趣的,雖然她一向對賭不怎么感冒,也沒有想要做一個賭神的愿望,這么多年都很少來過這種地方。但還是想看看,幾百年后的它,到底長的個什么樣子。
于是今天一看,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沒有想象中的骯臟不堪,反而富麗堂皇,金碧輝映,完全不必富豪們住的地方差,且處處都是西裝革履之人,沒有很多很多的吊斜眼。
“沒見識?!?p> 胖子回頭鄙視她一眼,推開了前面那扇厚重的門。
為何說它厚重,是因為上面鑲嵌了很多的金銀珠寶,琳瑯滿目,樣子卻……一言難盡,像是小孩子胡鬧粘上去的。
嗯,能開起這么大賭場的人,能用的起這么多珠寶的人,究竟是誰呢?
答案就在這扇門里。
“刷拉——”
藍若蕭被屋子里面閃出的亮光,差點給閃瞎了眼睛。
而亮光就來源于滿屋更多更多的金銀珠寶。
“哥哥哥哥!你終于來啦!”
一個半大的孩子朝她撲過來。
旁邊都是人,她沒辦法躲,只好接了這么一個大大的熊抱。
蕭燭眸看見那孩子,身體重重的一顫。
然后藍若蕭就被一層又一層的珠寶給膈的生疼。
誰想那孩子一見不是他的哥哥,趕緊撒手:“你是個什么東西?怎么還敢冒充我哥哥!竟然還讓我抱你!我呸,好不要臉的家伙!”
“主人,您誤會了呀,您的顧哥哥在另一個房間,他沒有過來呀,這是另一個哥哥,來,我給您介紹……”
胖子風風火火跑過來,趕緊給孩子解釋。
“住嘴!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是,是我多嘴了!”
主人?
藍若蕭收起滿頭黑線,面色嚴肅起來,理了理被擠亂的白襯衫,結果在腰間發(fā)現(xiàn)了兩只黑乎乎的手印。
上面沾的,似乎是些油墨。
“喂,你看什么看?真沒想到你長的這么難看的人,竟然還會講個人衛(wèi)生!”
那孩子搖著身上的珠寶,穿的也跟個高級暴發(fā)戶似的,不自在的擋住桌上亂糟糟的水墨畫,繼續(xù)瞪著她。
長的難看?
是她審美有問題,還是這娃有問題?
藍若蕭平靜的瞟了他一眼:“你就是這里的主人?我是風蕭,過來幫你抓那個女人?!?p> 她這么一看,才把這個孩子給看了個清楚。
啊,還是個男孩子,大概一米五左右,比蕭燭眸還要高。
長相怎么形容呢?就是——小眼睛,短鼻子,厚嘴唇,連個脖子和眉毛都沒有,其貌不揚。
一看他身上叮叮當當亂響的珠寶,就知道他的衣服肯定不菲,里面的衣服全是些名牌。
不過他現(xiàn)在全身上下,以及锃亮的珠寶上,都被染上了油墨,可見是畫畫時不小心染上去的。
男孩高傲的哼哼:“我才不管你叫什么呢!那個女人我自個兒會抓!你也別羨慕我這身打扮了!我告訴你,我全身上下的行頭,都上億了呢!”
不等藍若蕭回答,他就搬了個高凳子,在保鏢的攙扶下爬了上去,兩手插腰。
“還有,胖子你怎么回事???說好在外面給我抓那個賤女人的,怎么現(xiàn)在就跑回來了?還給我?guī)Щ貋磉@么一個累贅!”
“不是一個累贅,是三個累贅……”有人小聲嘀咕,好像生怕這孩子不會數(shù)數(shù)似的。
”喂!你們以為,你家主人耳朵聾著嗎?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哦!”
孩子低頭看多嘴之人一眼,結果中途差點沒從凳子上掉下去。
他穩(wěn)住心神,緊繃著臉色,“你要是再這樣,信不信中午我不給你吃雞腿了?”
“不敢不敢,主人說什么都是對的!”胖子把那人狠狠踹了一腳,憨笑道。
”嘁,諒你也不敢!”
孩子鼻孔朝天,狂傲自大的站在凳子上看了會眾人,享受了一會兒傲視群雄的感覺,方才滿意的,小心翼翼的下來了。
“欸?等等!后面那個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我,我怎么看你有點兒眼熟!”
男孩坐回屬于他的王座后,眼睛直直指向了蕭燭眸。
蕭燭眸不看他,抿唇不語,面容清冷如雪。
藍若蕭看他一眼,眼神微黯,似是感受到了他內(nèi)心的波動。
“寶貝乖,我在?!?p> 藍若蕭在他耳邊低語,輕輕拉住了那雙和她一樣冰冷的手。
既然各自冷漠,那就互相取暖。
蕭燭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那烏黑分明的眼睛里,全是她的倒影。
男孩稚嫩的面容下,紫衣被朦朦朧朧的光遮住,遐想中的憂郁成了濃情里的沉靜。
他反握住了她的手,扯扯唇角,漾出一對酒窩。
就像個真正的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