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是大人們說,說以前伽葉沒了的時候就有妖怪吃小孩兒的事了……嗚嗚……”冬哥兒越哭越大聲。
“哪兒來那么多妖怪?再說了,吃小孩兒的妖怪怎么不連你一起捉了去?別怕,啊,只是心壞的人販子?!蹦相l(xiāng)出聲安慰他。
“嗚嗚……姐姐,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就到不遠的地方給狗丫頭撿她的舊撥浪鼓,我轉(zhuǎn)身的時候,狗丫頭就被像一個影子的東西帶走了,好像,嗚嗚……還有一張很丑的臉在對我笑……姐姐,是真的啊……這樣,這樣狗丫頭肯定是被吃小孩兒的妖怪擄走了……”冬哥兒急的不行。
“好,那我們快走,先到樹林去?!蹦相l(xiāng)對冬哥兒的話也不知道該信幾分,畢竟十歲的孩子和大人心智相差太多。如今只有到了狗丫頭不見的地方,南鄉(xiāng)才好判斷究竟是不是妖物作祟。
“就是這兒!狗丫頭就是在秋千底下被擄走的!”
南鄉(xiāng)沒問為什么冬哥兒把狗丫頭帶到離他們幾個孩子那破廟這么遠的城口玩兒。她在冬哥兒的驚呼下,用右手食指劃過左手掌間,待鮮血從一道口子流出,赤紅的光暈自南鄉(xiāng)腳底蔓延開,每一片落葉,每一寸草地,都在南鄉(xiāng)的光暈下“原形畢露“,如此,她逐漸洞悉了四周每一個角落。
“姐姐!你……”冬哥兒嚇得直哆嗦,他看到了什么?前不久笑著答應(yīng)和他們一起過年的漂亮姐姐,突然劃破了自己的手,還弄出了一堆古怪的東西出來,眼神凜冽的像是吹在冬哥兒身上的寒風(fēng)。
“冬哥兒你別怕,我不是妖怪,快回廟里等著我的消息。”殊不知,南鄉(xiāng)說完眼神更凜冽了。
“好,好,我走……姐姐你小心!”冬哥兒拔腿就跑。
南鄉(xiāng)無奈笑了,她真有這么嚇人?只不過是布陣有些吃力罷了。
南鄉(xiāng)不知道狗丫頭是被誰擄走的,可是那個人是不是“人“,她倒可以查出來。如果真是妖物作祟,待會兒一定會被南鄉(xiāng)看出痕跡。
“有了?!?p> 南鄉(xiāng)停止了施術(shù),“起。”
一個女童外貌的紙扎小人兒應(yīng)聲落在南鄉(xiāng)手里。小人兒笑的有些夸張,臉也比常人白了不少,配上臉頰兩側(cè)的兩團腮紅,更顯詭異。小人兒穿的只有一件肚兜,肚兜上分別有'生'、'死'二字,而袒露出來的部分,則全是用朱砂畫的符文,密密麻麻。
“傀儡娃娃?!”
說實話這是南鄉(xiāng)第一次見到這東西,南鄉(xiāng)也不敢相信。畢竟這個東西她也只是以前聽紅槿提過,紙扎小人,面容詭異,周身符文,關(guān)鍵是,傀儡娃娃會為自己找尋新的宿主——幼童,一任宿主的軀殼承受不住傀儡娃娃的力量多久。而傀儡娃娃還有很大的一個特征,就是會在自己出沒過的地方留下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娃娃!
為什么?只是用來示威。
那它為什么敢示威?因為傀儡娃娃背后的主人——傀儡師,才是讓人敢怒不敢言的可怕存在!
如今三界,天(仙)、地(人)、冥(鬼)各司其職,可總有些像傀儡師一類不屬三界,不入輪回的例外。
不知何時起出現(xiàn)了傀儡師這么一有違天道的異類。傀儡師原本也屬于三界,大多生而機智過人,才華蓋世,一念之間,墮落成魔,千夫所指。
傳說,上至仙下至鬼,傀儡師都將其馭為傀儡為己所用。
三界也曾有過仙鬼人聯(lián)手剿殺傀儡師的場面,但結(jié)果大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久而久之,也就放任了傀儡師去??軒熃玺~龍混雜,卻數(shù)量極少,而傀儡師手下的傀儡眾多,畢生找尋宿主的傀儡娃娃、神出鬼沒的牽線傀儡、詭秘莫測的盤鈴傀儡……其中最離奇的就是盤鈴傀儡,與其說是傀儡,不如說是傀儡師的分身。
盤鈴傀儡不是由傀儡師做成,而是自愿與傀儡師簽訂某種契約跟隨傀儡師,二者心靈相通,盤鈴傀儡有擁有獨立的思想,不像前兩者,只是傀儡師的“武器“,可一旦傀儡方自斷契約,必定不得好死。所以盤鈴傀儡是傀儡師最忠誠,也是最神秘的存在。
總而言之,只要是和傀儡師沾邊兒的問題,都是棘手的麻煩??軒煆姶蟮膶嵙呵也徽f,其殘酷無情,陰狠毒辣的手段更駭人聽聞。
“但愿傀儡娃娃不是這位傀儡師親手放出來的……”
南鄉(xiāng)從袖中掏出一張符紙,將傀儡娃娃留下的小人兒放在符紙上,靈火一燃,二者化作一只紙鶴,紙鶴在南鄉(xiāng)手中撲騰了幾下便往前飛去。
南鄉(xiāng)緊跟著紙鶴,她不相信一個傀儡娃娃也會用辭靈術(shù)躲藏起來。
紙鶴越來越深入樹林,這里本來就是郊外,南鄉(xiāng)估摸著她正離嘉陵遠去。
'看來今晚去不了月華樓了。'
天色已晚,南鄉(xiāng)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不想讓冬哥兒虎頭他們失去狗丫頭這個妹妹,就像她至今不想失去璁珩一樣。
紙鶴還是沒有停下來,這意味著南鄉(xiāng)離傀儡娃娃還很遠。
夜晚太過寂靜,先前的風(fēng)聲都已經(jīng)銷聲匿跡,只有偶爾幾聲鳥的嗚咽和南鄉(xiāng)踩到地上散落枯葉的聲音,月光打落下來,穿過枝椏上的一片片樹葉,只留下地上斑駁的陰影。
“救命啊…………”一聲凄涼的婦人聲音響起。
抬頭看見一座破落的城隍廟,南鄉(xiāng)覺得疑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隨后里面又傳出了一聲女人的呼救。
等南鄉(xiāng)回過頭來,紙鶴不見了,南鄉(xiāng)懊悔不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等南鄉(xiāng)出現(xiàn)在城隍廟大門口時,就見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婦人癱坐在地上,發(fā)絲凌亂,臉色蒼白。
“啊啊??!姑娘,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有東西它,它要我的孩子!”
婦人說完就順勢動了,卻一下低頭趴在了地上,躬著個身子,姿勢怪異,嘴里一直重復(fù)著“救救我”。
南鄉(xiāng)本來在門外,正要跨步扶起婦人時,瞥見了不知何時跌落的紙鶴。
“蘅蕪!”南鄉(xiāng)大喝!
眼前的婦人瞬間向南鄉(xiāng)撲去,笑聲自婦人口中傳出,更像是嘶啞哀嚎,與剛才呼救的聲音截然不同。
“叭”的一聲,婦人被蘅蕪甩開撞在墻上。
婦人立馬又站起來,諾大的肚子也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