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還告訴我,至高神明是無法揣測的,他們走的每一步將會造成什么樣的結(jié)果都是計算好的,他們能在冥冥之中看到自己的因會造成什么樣的果,那一雙隱藏的大手操縱著一切?!?p> “所以我根據(jù)您的教導,鉆了一個空子。”玦雖然流著眼淚,但是卻突然笑了起來:“在破滅星辰預言下達的那一刻,如果真的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縱,也就是說一切已成定局,家鄉(xiāng)從預言開始的那一刻就不會毀滅。”
“因為我們不知道預言的具體內(nèi)容,所以我們無論怎么做,都會變成預言的結(jié)果,這是一個很大的漏洞,因為現(xiàn)在我做的這些事,有可能就是在破滅星辰預言之內(nèi)呢。”
“哦對了,還有一個悖論,只有知道未來的人才會改變未來,我已經(jīng)知道未來了,但是我會做自己應該做的事,不會去刻意改變,至于未來會不會改變?!鲍i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說一句不敬的話,這就是破滅星辰的事情了,絕非我能干預的?!?p> 說完這些話,玦整個人看起來都輕松了許多,她躺在地上深呼吸一口氣,看著滿天繁星癡癡的笑了。
與此同時,不知有多遠的一個小世界內(nèi),初緩緩睜開眼睛,欣慰的笑著:“看來玦比我想象中成長的還要快啊,都學會暗著數(shù)落我的不是了,呵呵呵呵。”
“唉?!毙ν?,初又嘆了口氣:“雖然不知偉大斗戰(zhàn)雷神與偉大焚斗天帝的計劃為何,但是這件事已經(jīng)牽扯到太多太大了,多到甚至許多遠古時期戰(zhàn)死的朋友都要相繼轉(zhuǎn)世?!?p> “唉?!背跤謬@了一口氣:“獨活世間的孤苦乏味嘗夠了,死亡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道他……會轉(zhuǎn)世了嗎?躲了我這么久,不知這次出來了這么多的老朋友,還能不能讓我逮到他……”
玦不知躺了多長時間,只是覺得眼窩里蓄著的淚都已經(jīng)干了,明月也已經(jīng)偏移了一大截,她才從地上站起來。
仰頭又看了一眼繁星,玦突然立正,看著其中一顆星星笑了笑:“奶奶,您果然沒騙過我,我感覺到您看著我了?!?p> “奶奶!玦!定不辱命!”
覺得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玦原地一躍,再次出現(xiàn)的地方已經(jīng)是大樹的院子里了,到了這時候,王玲兒也不在房頂了,想來應該是已經(jīng)睡了。
玦輕輕推開門,盡量不發(fā)出聲音,然后輕手輕腳的走進和王玲兒一起睡的房間里,一進門就見到王玲兒坐在床上看著她。
玦輕輕的關(guān)上門,然后看著王玲兒:“這么晚了,還沒睡???”
“這么晚了,玦姐姐也才來啊?!蓖趿醿盒α诵?“玦姐姐還沒來,我怎么能先睡呢?”
玦走到床邊展開被子:“別說話了,開始睡覺吧?!?p> 等玦走近之后,王玲兒在黑暗中一眼就看出了玦的異常:“玦姐姐,你哭了?眼睛都腫了?!?p> “嗯,我想家了?!鲍i非常坦然的點了點頭。
“這里的星空和家鄉(xiāng)的星空……”玦展顏一笑:“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呢。”
…………
第二天早晨,玦和王玲兒笑鬧著從床上爬起來,面對性格開朗起來的玦,王玲兒是感到打心眼里高興,因為玦以前總小心翼翼,完美的有些虛幻。
而玦也是很開心,昨天晚上她想透了很多,也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計劃完成了一步,而實際上以冰棱天的性格來算,一步計劃其實已經(jīng)是圓滿了,冰棱天不可能對自己親近的人身上發(fā)生的悲慘事情置之不理的。
而且玦還有些暗笑,冰棱天告訴他冰棱封為了他而試著改變自己,而自己為了冰棱天甚至沒聽奶奶的指令,這算不算是為了冰棱天而改變呢?
“確定要做出改變了?”雪花不飯菜整齊的擺在桌子上,看著他們開動,然后雪花突然沒由來的說了一句。
眾人都是不明所以,迷茫的看著雪花,唯獨玦的身體輕輕一顫。
王玲兒第一個感受到了玦的異樣,當玦顫那一下的時候,王玲兒就明白了雪花那句話的意思,于是她帶著炫耀的口吻說道:“那當然咯,昨天我天哥可是讓我拉著,和玦姐姐談話了呢,現(xiàn)在玦姐姐的笑容都變開心了呢。”
雪花用筷子敲了一下碗:“沒你事,沒問你?!?p> “怎么能沒我事?”王玲兒氣鼓鼓的看著雪花:“要是沒有我,玦姐姐怎么能被我哥勸到改變?都是我拉著天哥才改變玦姐姐的?!?p> “是嗎?”雪花瞇了瞇眼:“那你能不能具體給我講講從頭到尾是怎么談話的啊?”
“我……”王玲兒一下噎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說不出來了吧。”哪怕王玲兒是雪花的親女兒,雪花也絲毫不留情:“知道自己辦的事不能說就閉嘴,我問的不是你。”
王玲兒雖然還有些不服氣,但是也只能蔫了,坐在那里氣咻咻的。
“你們做了什么?”冰棱天這個當事人還不明所以,頭頂三個問號不解的望著王玲兒。
“吃你的飯吧?!蓖趿醿簺]好氣的說了一句:“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切!”冰棱天不屑的瞟了王玲兒一眼,默然不語。大樹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吃著,仿佛外界與他無關(guān)。
玦心中驚詫到不行,本以為一切盡在掌握,連冰棱天這個當事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破綻,離家的雪花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事情的?還有沉默不語的大樹,看他的樣子是默認雪花的作為了,也就是說他也知道自己算計冰棱天的事情。
“你確定要做出改變了嗎?”雪花又問了一句,這次她不是突兀的說出來,而是對著玦眼神嚴肅的質(zhì)問。
“額,是。”玦弱弱的點點頭,雪花一貫強硬的作風讓對萬事都很淡然的玦都打心眼里發(fā)慌。
“是就好?!毖┗ê莺莸刎嗔怂谎?,又讓玦一陣顫抖:“你與我同出小世界,應屬同源,我同情你,所以給你住在這里的機會。你從小身世可憐,無父母之愛,我可憐你,給予你當做他們姐姐的身份。你被火神賜予小天兒,終身失去自由,我憫惜你,所以所以給你作為這個家一份子的機會?!?p> “但是!”雪花一拍桌子,嚇得玦眼淚都掉下來了,王玲兒和冰棱天也是不敢有任何言語,冰棱天甚至不知道雪花為何而暴怒:“但是你不要在我的家里給我耍小聰明,敢耍你就滾,這個家容不下你!”
“他們都是我的孩子,你也算是我的孩子,你剛來時我就告訴過你,如果你家有難,小天兒能幫,我肯定讓他去,他要不去我腿給他打斷,就因為你也是這一家,你是他姐姐!”
“對不起?!鲍i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可是雪花嚴肅的臉色卻沒緩和半分,玦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一個勁兒的道歉:“我知道錯了,以后肯定不會了。”
冰棱天和王玲兒看著玦哭的梨花帶雨,心中都心疼的要命,可是他們別說觸動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下的雪花了,就是安慰玦他們都不敢。
“玦,你很聰明,這一點我知道,但是你可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雪花嚴厲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你初來乍到對我不信任是應該的,為了你的家鄉(xiāng)不被毀滅而不擇手段也是可能的,但是我說了就一定會做,除非我死!真的,我知道家鄉(xiāng)被毀滅的滋味是什么樣的,所以我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再次發(fā)生!”
玦被雪花霸道的宣言驚呆了,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用力的點點頭,任何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點頭:“嗯,嗯?!?p> “這是我唯一的家,也是他們唯一的家?!毖┗ㄖ钢皖^沉默不語三人:“所以我不想看見自己家人身上也出現(xiàn)算計的情況,每個人都充滿算計的家,那還算是個什么家?直接分家得了?!?p> “最后我再告訴你一句,聰明會讓人喜歡,心計會讓人厭惡,我想你這么聰明應該知道怎么做?!毖┗ǘ似痫埻耄骸澳钅闶浅醴?,第一次就不罰你了,好好吃飯。”
“嗯。”玦哽咽著,可憐巴巴的點點頭,不知為何,雪花仿佛有一種特殊的威嚴,不管是調(diào)皮搗蛋的王玲兒,還是惹是生非的冰棱天,面對雪花的時候總是乖乖的,不敢有任何違逆。
玦面對云夢庭和冰棱封的時候都可以針鋒相對,絲毫不懼,面對渾身上下無一絲源力的雪花卻能被嚇哭,這足以說明雪花的威嚴了,而云夢庭和冰棱封面對雪花的時候也都是收斂著自己的性子,不敢亂來,其原因不只是雪花的智慧,更多的則是那種隱隱的威嚴。
吃完了飯,雪花仍在廚房里忙活,忙著刷鍋刷碗,玦雖然心存敬畏,但是仍然在雪花身旁忙碌著。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會知道你做的事?”雪花刷著碗,頭也不抬就說道。
玦點點頭,確實想知道雪花是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的,可是雪花沒回頭看,不知道玦點頭,于是玦就回答:“是的,我覺得當時已經(jīng)沒人了,靈魂力也屏蔽了那一片的感知,一般人肯定是會被發(fā)現(xiàn)的?!?p> “我若是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和王玲兒到底密謀了什么你信嗎?”雪花突然回頭看著玦的表情,想看看玦聽了這個答案會是什么樣子。
果不其然,玦很驚愕:“你……你不知道?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雪花瞇著眼笑著:“你沒發(fā)現(xiàn)我一直在給你們暗示嗎?暗示你們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你們做的事,從頭到尾我只是說了那件事,而那件事我就是不能說,因為我不知道,但是你們都知道?!?p> 玦驚訝的目瞪口呆,心中苦笑道:“果然還是和雪花這樣老謀深算的人差遠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算計冰棱天的呢?”玦對這件事也非常好奇:“這也是胡說的嗎?
“這當然不是。”雪花翹起嘴角輕輕一笑:“可不只是你有晚上看星星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