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火帝國皇城,皇宮書房內(nèi)。
陳元和穿著一身銀色甲胄盤腿坐在一小案前,對面則是一身著紅色長袍,上面帶著火焰紋飾的中年人,同樣盤腿在案前坐著,其面容堅毅,不怒自威,手中還捏著筆在一張紙上寫著什么。
“所以,你心目中的理想人選就從冰棱天變成了李善?”
“正是?!标愒忘c點頭:“只有李善的性格才是符合的,而且我發(fā)現(xiàn)了李善的身份也是不簡單,他正是上師要求我們資助的李家的血脈?!?p> “嗯?!奔t袍中年人嗯了一聲,身體卻沒有任何動作,手中仍在寫著東西:“這么說李善背后的勢力確實要比冰棱天背后的保守勢力要好的多?!?p> “是啊,但無奈的是冰棱天背后的保守勢力太龐大了。”
“無妨,等日后上師的預言成功時,我們?nèi)退麚羲槟切┍J貏萘?。?p> “現(xiàn)在談這種事還為時過早呢。”陳元和又搖了搖頭道:“現(xiàn)在的李善還太年輕了,雖然離上師的預言已經(jīng)時間不多,不過要這么短時間內(nèi)讓李善成長起來,還是太難了,而且他與冰棱天的關系十分親密,現(xiàn)在還不好把控,至少要等他快成年才好?!?p> “計劃是你提起的,一切由你來辦?!奔t袍人說著平淡的話語,但是緩慢的語速中還帶著無法掩蓋的威嚴:“現(xiàn)在的我只能為你提供便利,等到那日,也許就是你的天下了,我相信后面的你會做的更好?!?p> 說完后,紅袍人提起手中寫好的紙遞給陳元和道:“你要的調(diào)令已經(jīng)為你寫好了?!?p> “好?!标愒徒舆^紙道:“只讓他們看見制度和軍容可不夠,也該讓他們感受一下戰(zhàn)爭的血與火了?!?p> “呵?!奔t袍人淡笑一聲:“這一下整個南疆都被調(diào)動了,區(qū)區(qū)海盜,不過落葉,哪里看得到血與火啊?!?p> “當然當然,區(qū)區(qū)海盜當然不值得我大動干戈,這只是一個引子而已?!?p> “你是說……西南?”
“當然,西南地區(qū)的種子早已埋下,今天該到他們長成參天大樹的時候了。”
…………
“吱……”
玦的房門被打開,早就在門口等著的冰棱天和王玲兒連忙站起來湊過去,他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冰棱封和玦之間好像一直不太對付,因此冰棱天總怕她們哪一天會真的鬧掰了。
到時候一邊是姐姐,另一邊也是……啊不對,到時候一邊是未婚妻,一邊是戀人……好像也不對,反正總之就是不想讓她們鬧矛盾,不然到時候他到底是幫那一邊???兩不相幫或者兩個都幫也不行啊,就只能在夾縫中求生存了。
只是往日中冰棱封與玦單獨談話之后,出來總是皺著眉頭,邁著快步子快速離去,但是今天的情況仿佛有些不一樣呢。
這次的冰棱封打開了玦的房門之后,又看到了冰棱天站在門口,看著他的眼神有些畏縮,照往日冰棱封會直接從他面前過去,絲毫不理他,只是這一次……
冰棱封看著冰棱天的樣子有些難為情,然后回頭求助似的看了一眼玦,獲得了玦帶著鼓勵的堅定眼神。
冰棱封深呼吸一口,慢慢的走到冰棱天面前,張了張嘴,沒說出話,然后她側頭嘆氣一聲,再回頭則對冰棱天問道:“棱……棱天,能不能讓我也加入你們的小隊?”
恍若晴天一聲霹靂,平地一聲驚雷,冰棱天和王玲兒一下子呆住了,他們沒想到,哪怕是到了南國也逃不脫冰棱封的掌控。
話語太過驚悚,以至于他們都沒注意到冰棱封的態(tài)度和語氣與往日有著截然不同的變化。
冰棱天張大了嘴巴,仰頭看著冰棱封的臉,沉默了很長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他說不出話,冰棱封也同樣沒辦法把話說出第二次,于是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互相瞪眼看著對方。
王玲兒沒與他們對視,她很快從驚悚狀態(tài)下驚醒,然后才后知后覺的渾身一顫,接著就把求助的目光轉(zhuǎn)向玦。
玦只是對著她淡淡一笑,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
可是王玲兒卻會錯了意,以為玦搖頭的意思是她也沒辦法,頓時王玲兒就臉色灰白了。
玦見了王玲兒的樣子,也沒多做解釋,要是讓王玲兒知道了,冰棱封之所以會這么做是受到了玦的鼓勵,她估計會當場腦溢血。
當然,現(xiàn)在場中已經(jīng)有兩個對視著快要腦溢血的人了。
“我……我……”冰棱天干澀的嗓子說不出話來,他感覺自己的喉嚨現(xiàn)在就好像缺油的機器一樣,只能發(fā)出咯咯的響聲。
“棱天,答應她吧?!鲍i仿佛天使般的面容,此時卻說出了魔鬼的話語:“你們之間的羈絆,是逃不脫的?!?p> 這時,冰棱天想起了那晚玦對他說的話,內(nèi)心深處的聲音,這就是內(nèi)心深處的聲音,我要遵循內(nèi)心深處的聲音嗎?我的內(nèi)心深處也渴望著和封姐在一起嗎?
“嗬……嗬……好……”冰棱天終于答應了,他答應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答應,當時仿佛進入了無意識狀態(tài)一樣,只是他很清楚,這次的答應,絕不是恐懼冰棱封的強權。
或許真的是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吧,無意識狀態(tài)下的囈語有時候才最是真實。
“嗚哇……”王玲兒當場就被嚇哭了,連忙掩面跑進自己的房間里,此刻云夢庭還在房間里磕著瓜子,一見哭的這么傷心的王玲兒,趕緊過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嗚嗚嗚……”王玲兒只是哭。
“來,給我說說,是不是小封又欺負你了?她又揍你了嗎?”
“嗚嗚嗚……”王玲兒一下趴到云夢庭腿上:“你以后要成為孤家寡人了?!?p> 這話聽的云夢庭是一頭霧水:“啥?怎么回事???說說清楚?我怎么就孤家寡人了我?話說我孤家寡人,你哭這么傷心干什么?”
這時,冰棱封又打開門走了進來,一見到哭的那么傷心的王玲兒,她就知道自己還是余威猶在,以至于直接把王玲兒嚇哭了,可是她能怎么辦呢?只能聽玦的,讓時間給出答案。
“哪怕你為了棱天改變再多,但是不讓他看到,他眼中就永遠就只有你曾經(jīng)的樣子,只有你靠近他,他才能看出你的改變,才能接受你的現(xiàn)在?!?p> 這是玦對她說的話,這也是他們之間最大的結癥,就好像現(xiàn)在一樣,王玲兒對自己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六年前,而越是小時候的恐懼,也就越深刻。
“玲兒,我……”冰棱封開口想要辯解,可是她腦中并沒有什么柔軟的話語,只能干愣著看著她。
“嗚哇……”王玲兒一見冰棱封進來,連忙又跑出去了,一邊哭還一邊喊著:“嗚嗚嗚,玦姐姐救我……”
“你看你,做什么了?把人孩子嚇的。”云夢庭瞥了冰棱封一眼,然后也不管這是不是自己的床,躺上去就做了個舒服的姿勢:“算了,不管你了,反正你一貫就這個樣,咱還是說說下一步要怎么給順子找麻煩吧?他現(xiàn)在可是天天想著搞錢,你說我們要找人把他的錢騙光了會怎么樣?”
“不去了?!?p> “不去?啊?什么?不去了?”云夢庭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怎么?要去休假幾天?去隨便玩玩?”
“算是吧。”冰棱封嘆了口氣:“有時候我也覺得那種平淡的生活挺好的,放下一切所想,隨心所欲,不需要擔心現(xiàn)在,也不需要放眼未來,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是無所事事?!?p> “喂喂喂,你的腦子壞掉了吧?”云夢庭在冰棱封面前擺了擺手道:“往日天天跟我說仇恨,連我都被你變得神經(jīng)兮兮了,現(xiàn)在你又跟我說放下了?”
“不,并不是放下仇恨,只是不能再讓仇恨蒙蔽了我的雙眼?!北夥庖沧诖采系椭^道:“從我失去了父母之后我就應該想到的,一直帶著仇恨活下去只會變得眾叛親離,斯人已逝,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p> “所以呢?你現(xiàn)在要干嘛?”
“我聽從了玦的勸告,以后就留在冰棱天身邊,讓他對我的看法改觀?!?p> “哇!不是吧?小玲兒剛才估計就是因為這樣才被你嚇哭的吧?”云夢庭又一拍額頭道:“我現(xiàn)在總算理解小玲兒剛才為什么會說我會變成孤家寡人了,你們這一對,那一對的,就我是個單身狗。”
接著云夢庭又扭頭看著身邊的冰棱封道:“話說你不是一直跟內(nèi)個玦看不對眼嗎?怎么突然聽她的勸告了?”
“因為……她實在是太聰明了?!北夥庥謬@了口氣道:“無論是進是退,她都有自己最安穩(wěn)的位置,雖然她說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棱天,但是為了棱天不就是相當于為了她自己嗎,只是她愿意給我留一個位置,無論是不是為了她自己,我都挺感謝她的?!?p> “喂!你只夸她聰明,那為師我呢?我就沒有充滿智慧了嗎?”
“你懶?!北夥馄沉怂谎郏骸岸夷愦_實比不上她,加上我也比不上她,雖然沒有像庭姐你說的那樣跟她當對手,但是我覺得挺幸運的,因為我根本就提不起來要拿她當對手的勇氣,除了用絕對的硬實力外,沒有人能站在玦的對立面。”
“啊,不行,你這么夸她為師很不高興,你為什么都不夸我?我生氣了,你必須把你的新劍拿過來讓我玩玩才能讓我原諒你,說實話,我一看到你把劍拔出來之后,我就心癢癢呢?!?p> 冰棱封白了她一眼,然后把映風月遞給她道:“在你玩之前我要先告訴你,這把劍還是玦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