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還未有人踏足,根據(jù)這里的灰燼與泥土的混合度來判斷,大火至少起源于五天前?!?p> 開口的是陳妍和,長期的軍旅生活讓她學(xué)會了如何根據(jù)物質(zhì)變化來推斷敵人狀態(tài),這種推斷時間的方法只屬于基礎(chǔ)。
許多人都捻了些泥土觀察了一番,但是他們都沒有陳妍和的判斷能力。
“七天之前這里還在燃燒?!鲍i說出了一個精準(zhǔn)的時間:“這里的火災(zāi)應(yīng)當(dāng)是七天前發(fā)生的,而且絕不是天災(zāi),只有人為才會把這里燒的這么干凈?!?p> 眾人把目光望了過去,不過玦只是笑了笑,捏著手中葉子的梗轉(zhuǎn)了兩圈,然后便丟在了地上。
無疑,玦的回溯之術(shù)可以在很多時候都有妙用。
“該死?!标愒腿嗔巳囝~頭道:“長途跋涉剛剛來到這里,就只有大火燃盡后荒蕪的小島,這是海盜的疲軍加焦土戰(zhàn)術(shù)嗎?海盜什么時候這么聰明了?”
“還是先了解一下這里的情況吧,一直被敵人窺視卻絲毫不了解敵人,這可是兵家大忌?!鲍i淡淡的說著,然后一點(diǎn)自己的額頭,展開靈魂力開始搜索:“也不知道這場大火之下還有沒有幸存者?!?p> 陳元和一見玦的樣子,連忙驚呼道:“姐姐大人,野外胡亂展開靈魂力很危險的,搜索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斥候去辦吧。”
玦閉著眼道:“不需要你擔(dān)心?!?p> 很快,玦就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幸存者蹤跡了,東南方向臨岸處有一名少年,要去嗎?”
“去看看吧?!标愒忘c(diǎn)頭道:“在這陌生的地方不明白情況始終不得安心啊,尤其是先手被人預(yù)判了一波之后?!?p> “啊?這么晚了你們還要出去轉(zhuǎn)???”云夢庭看了看眾人道:“天天搖搖晃晃的都沒睡過一個好覺,到現(xiàn)在還不趕緊珍惜嗎?”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睡覺?”冰棱封有些沒好氣的道:“天天就屬你最懶?!?p> “我怎么了?”云夢庭提高聲音道:“你還說什么時候,這是晚上誒,不就該睡覺嗎?真搞不懂你們哦?!?p> “這種未知的緊張氣氛之下竟然還睡得著。”陳元和豎起大拇指道:“真是佩服你的粗大神經(jīng)啊。”
冰棱封捂著臉道:“唉,習(xí)慣了習(xí)慣了。”
“不如就在這里分成兩隊(duì)吧。”成文站出來提議道:“有人累了想休息也很正常,而且已經(jīng)找到了幸存者位置,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人再去尋找了?!?p> 于是眾人便在這里分開,云夢庭一人氣定神閑的站在那里,陳元和身旁卻有多人簇?fù)怼?p> 冰棱天看了看虛弱的李善,然后扶著他來到了云夢庭身旁,冰棱天一來,玦當(dāng)然也不會分開,直接就跟著走了過來,冰棱封則是扭頭看了看打算跟著去探索的王玲兒,邁步走到了王玲兒身邊。
然后就剩一個江楊順在愛慕對象與金主之間搖擺,不過他很快也做出了決定:“夢庭,讓我來給你搭帳篷吧,我在野外生活多年,搭帳篷的技巧已經(jīng)爐火純青……”
“滾!”
“好嘞?!?p> 這樣一來,探查的人有六名,休息的人有五名,幾乎是占了一半人數(shù)了。
陳元和看著這樣的情況撓了撓頭道:“好吧,是我考慮不周了,那你們就好好休息,等我明天早晨帶來好消息吧?!?p> 五人在這里也沒有什么別的事,只是清了清這片地方,然后搭好帳篷便開始休息了,在海上漂流了這么長時間,冰棱天雖然身體上沒什么乏累,但是每日千篇一律的生活,心靈上早已感受到困乏,這一覺睡得必定很舒服。
一覺醒來天已經(jīng)是大亮,冰棱天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然后伸展了一下胳膊,發(fā)出一聲舒服的輕吟,由于是在野外,他睡覺時沒脫衣服,因此直接就從帳篷里鉆了出來。
剛鉆出頭,就看見陳元和在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做著東西,神采奕奕的樣子簡直比冰棱天的狀態(tài)還要好。
他旁邊還有一對陌生的兄妹,年齡也不算大,看起來也就分別是八九歲和六七歲的樣子,身上的衣服十分破舊,無論看向哪里,眼神中都帶著些畏懼。
“醒了?”陳元和瞅了冰棱天一眼,然后繼續(xù)翻動著手里的烤魚:“旁邊有淡水,去洗漱一下然后來吃烤魚吧,雖然早晨應(yīng)該吃點(diǎn)清淡的,但是這里的植被都已經(jīng)被燒完了,往后很長時間應(yīng)該都只能吃魚了?!?p> “嗯。”冰棱天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問道:“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都已經(jīng)休息過了嗎?”
“回來的挺早的?!标愒碗S意的說道:“才半夜就回來了,還撿回來了兩個小家伙。”
“那你休息過了嗎?我看你好像休息的挺好的?!?p> “休息個屁!”陳元和高聲道:“只有弱者才需要睡覺,我這樣的強(qiáng)者當(dāng)然……”
話音未落,一顆石子精準(zhǔn)的命中了他的后腦勺,陳元和左顧右盼了一陣,羞惱道:“誰打我?敢不敢站出來?我要和你決斗??!”
“我!”后面的帳篷里鉆出了云夢庭的腦袋:“你說誰是弱者呢?”
“我是弱者我是弱者。”剛才還憤怒不已的陳元和當(dāng)時就偃旗息鼓了:“夢庭姐姐要吃我做的烤魚嗎?美味早餐,免費(fèi)分享哦?!?p> “來一條?!?p> “好嘞?!?p> 陳元和提起一條烤好的魚屁顛屁顛的就送過去了,回來后冰棱天才有些愕然說道:“你不是要和她決斗嗎,怎么不去了?”
“好男不跟女斗你知不知道?”陳元和痛心疾首的說道:“像我這樣謙遜,誠實(shí),尊重女性的人怎么能找一名女子決斗呢?你都不為你這樣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嗎?”
“嗖!”又一顆石子飛來,打在陳元和左側(cè)額頭上,陳元和再次搖頭怒道:“誰?又是誰?這次是故意挑釁我嗎?我要賭上我身為將軍的尊嚴(yán)決斗!”
“我。”玦從左側(cè)的帳篷里探出頭來道:“給我也來一條。”
“好嘞?!?p> 陳元和又迅速平息了怒氣,踐踏著自己身為將軍的尊嚴(yán),屁顛屁顛的給玦遞過去了一條烤的最好的魚。
冰棱天再次愕然,然后搖了搖頭去洗漱了,李善很快也從帳篷里鉆了出來,來到了陳元和身旁,休息了一晚之后,李善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比昨晚好上了太多太多。
“昨晚上怎么樣?”李善問道:“他們就是玦發(fā)現(xiàn)的幸存者嗎?”
“當(dāng)然?!标愒忘c(diǎn)頭道:“不過幸存者不只他們,這座島雖然經(jīng)歷了大火,但是卻沒有傷及到多少人的生命,這些海盜們好像就只是為了燒掉植被而放的火?!?p>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崩钌颇闷鹨粭l烤魚咬了一口,接著眉頭就皺了起來:“你烤焦了?!?p> “哎呀,小事?!标愒蜐M不在乎的說道:“能吃就行。”
李善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手中外焦里也焦的烤魚,然后扔到了火中,接著把陳元和手中未烤好的烤魚拿在手里自己烤了起來:“這座島上現(xiàn)在人很多嗎?”
“很多?!标愒忘c(diǎn)了點(diǎn)頭:“根據(jù)斥候報(bào)道,單這座島上的幸存者就要超過萬人,而這里有十多座和這差不多大的小島,無一例外都遭到了焚燒?!?p> “都遭到了焚燒?”縱使以李善的從容也倒吸一口涼氣:“那該是怎樣的一場大火???”
他們說到這里時,那名男孩眼里露出恐懼的表情,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好可怕……海盜……火……燒了五天……”
“嗯?”李善扭頭看著這個羸弱的男孩,他黑黑瘦瘦的,渾身有些發(fā)抖,露著恐懼的眼底埋藏著無知,那名女孩的樣子和她哥哥差不多,恐懼至深時兩人會緊緊的靠著。
“這該死的海盜?!崩钌频吐暳R了一句,然后猛然看到自己手中半面被烤的焦黑的魚,連忙翻了個面,接著李善又問道:“那這一場大火之后,這座島上是不是很缺糧食?”
“對?!标愒涂粗且粚π置玫溃骸昂1I在放火之前把所有的糧食都強(qiáng)征走了,島上的人這些天都是靠著島上被燒死的動物生活的,我剛找到這名男孩的時候他就在灰燼里翻找著動物的尸骸?!?p> “然后你就靠著食物把他們引誘過來了是吧?”
“是的?!?p> 李善撓了撓頭開始思索:“那這些海盜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難道是要我們把食物分給這些原住民?加上焦土戰(zhàn)術(shù)來消耗我們的補(bǔ)給嗎?他們怎么能確認(rèn)我們會把食物分發(fā)下去?”
“雙層保險罷了?!标愒陀行├淇岬膿u了搖頭:“海盜們從來都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兒的,不然也不會燒島燒的這么果斷,這些人命在他們眼里不過是一些棄子罷了,能消耗我們的補(bǔ)給是最好,不能消耗的話,在這樣的荒島上也是很難獲取補(bǔ)給的。”
“看來我們還真是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對手啊?!?p> “哼!”陳元和憤憤的說道:“這怎么能說是難纏?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只有草菅人命的人才會想出的毒計(jì)吧?等我攻破海盜的老巢,定要將他們碎尸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