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昭和太子慎之間的氣氛,莫名的劍拔弩張起來。
若是不知道狀況的人,定要以為他們和以前一樣,是因為朝堂之上的事起了什么沖突。
只有陸寒昭和太子慎心里明鏡一般。
他們,不過是為了十一。
一個卑微如螻蟻的小宮女,如今,竟然牽動了兩方一直粉飾太平的假象。
“現(xiàn)在,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婢女,國師大人終于要與我撕破臉了么?”
緩緩地,太子慎用他那陰沉的眼眸,死死的盯著陸寒昭。
唇角笑意駭人。
陸寒昭迎視太子慎的雙眸。
“您可以采用的辦法,我也可以?!?p> 卑鄙是很下流的手段,從前陸寒昭不屑而為之,但是,在太子慎一次一次對十一的刁難中,他忽然覺得,或許自己早就該這樣做了。
既然都是不違背天金書的初衷,讓太子慎死去,何不早點動手解決這個人渣,到頭來還要傷及無辜?
陸寒昭的話,滿滿都是警示意味。
姬慎眉頭猛地一緊,接連著,腹腔處竄上一股血腥之氣。強行壓抑著,才沒讓自己在陸寒昭面前吐出什么來。
“你這話是何意,講清楚。”
直覺到,陸寒昭可能也是做了些什么手腳,姬慎驚疑不定。
“從前聽說,凡人常沽名釣譽,為了這世間虛妄,可以不擇手段?!?p> “我從前不信?!?p> 與其說是不信,倒不如說是不肯覺得人心是那般難以焐熱的東西。
更何況,他與太子慎的朝堂之爭,也不過是出于天金書上的指示。
“現(xiàn)在,我覺得人心比萬物還要變幻莫測?!?p> 陸寒昭笑了笑,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和情牽蠱一樣,寒毒的解藥……世間僅有一枚?!?p> “這次,你和我,作交換?!?p> “十一的命或許不值錢,但是您的呢?”
高高在上的,那個男人又變成了冰雪鑄就的國師大人,不茍言笑,低垂眉眼,似是悲憫著太子慎的可笑。
“什么……你,你給我下毒?”
太子慎怒火攻心,一時之間,腹腔一陣尖銳的疼痛,胸口一悶,他竟然嘔出一大口血,灑滿了胸前的衣襟。
“您誤會了,我什么都沒做,您得了寒癥?!?p> “話已至此,選擇的權(quán)利都在您自己手上,要怎么做……崇初書院門口的石獅子還有一只眼睛,要是您覺得用那種方式傳遞消息更符合您的行事作風,那么,您大可繼續(xù)。”
眼底有嘲諷,陸寒昭這是在取笑太子慎的故弄玄虛。
“我會為您留著它的?!?p> 一國太子,幼稚可笑。
“還有,臣會一直在崇初書院,等著您光臨寒舍。”
這一次,陸寒昭沒有再用“我”,而是畢恭畢敬的用了自謙的稱呼。
“你……”
太子慎氣急,卻不料,越生氣,腹腔里那疼痛就越?jīng)坝俊?p> “忘了告知太子殿下,您不可動怒,動怒的話,只會加重病情?!?p> “天冷了……”陸寒昭抬起眼,涼涼的看過來,含著更冷的笑意,“太子殿下,切莫忘了加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