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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的你遇見今生的我

第二章 紅衣魔頭

前生的你遇見今生的我 白道長 3015 2019-01-16 13:36:21

  夏青痕以侍女的身份留在了將軍府,但她似乎從來不曾將自己當侍女看過。

  她不僅每天和將軍同桌用膳,晚上還常偷溜到將軍的房間,和美人將軍一起擠被窩。

  起初,將軍會將她從床上踹下去,或者直接將她丟到門外,但漸漸地將軍被她的小強精神所“感動”,便索性放任不管。

  對于夏青痕和將軍同吃同睡的行徑,一開始府上的下人們大感驚詫,但到后來下人們都習以為常了。

  府上的下人們生病了,或者其家里出事了,夏青痕都會送上關懷和幫助。

  可她常捉弄下人,弄得下人們對她是又愛又恨。

  將軍覺得夏青痕聰慧過人,應該讓她識文斷字,于是請了京城最有名的鴻儒教她,可沒過幾日那胡子花白的老鴻儒便被她氣走了。

  責問之,答曰:“那老頭又丑又老,我喜歡年輕好看的”

  將軍暗暗緊了緊拳頭,但最后還是幫她覓得了一位白衣翩翩,貌若潘安的年輕公子,然不出三五日,那白衣公子被她氣得差點跳了湖。

  將軍再問之,又答曰:“我喜歡像將軍這般年輕俊美的紅衣公子,不喜歡穿白衣的,白衣公子光看著便叫我感到晦氣的很?!?p>  將軍聞言,面沉似水,但心里不知為何卻是歡喜。故而從這日起,將軍親自教她識字。

  將軍果然沒看錯人,她一教就會,長達千字的文章,她只需看一兩遍,即可朗朗誦讀。

  不過幾載春秋,她就從文盲變成了一位熟讀詩經(jīng)的小才女。將軍以為夏青痕會腹有詩書氣自華,誰承想她還是一如既往地野性難馴。

  每次夏青痕犯了錯,將軍要罰時,她便用清澈靈動的大眼靜靜地注視著將軍,露出一副無辜而又可憐的模樣。

  卻不知何故,在戰(zhàn)場上號稱紅衣魔頭的將軍,面對她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時,無端的會心軟。而她呢,自從抓住將軍的軟肋后,對將軍越來越有恃無恐。

  整個將軍府,唯一能管得了夏青痕的,大概只有將軍的母親徐三娘了。徐三娘自老將軍戰(zhàn)死沙場后,便整日誦佛念經(jīng),身邊只留如煙一個侍女。

  可自打夏青痕進入將軍府后,徐三娘去佛堂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因為她將管教夏青痕當作了自己的職責,至于緣由,無人知曉。

  夏青痕雖頑劣,但從不違逆徐母,是故每次將軍拿她無法時,便央告自己母親去管教她。

  ……

  時光荏苒,不覺三個寒冬過去了,夏青痕已從當初那個蓬頭垢面的小乞丐搖身一變成了一位清秀可人的小少女,不過照舊頑劣如斯。

  這年三月,邊疆告急,皇上派將軍去北征。

  三月初十,將軍率十萬大軍,在皇上的親送下出了城門,浩浩蕩蕩往北而去。

  在大軍經(jīng)過城外落櫻坡時,將軍望見坡上立著一位少女,身穿紫色長裙,眸如皓月般清澈動人。

  “阿痕,怎么會在這里?”將軍懷著復雜的心情,翻身下馬,號令三軍原地暫歇,旋即騰空而起,朝坡上少女飛去。

  夏青痕立在坡上,一瞬不瞬地望著朝她飛來的將軍。

  在她眼中紅衣飄飄的他,如謫仙般出塵,又似妖精般勾人。

  眨眼功夫,將軍便飛落至她面前。

  “阿痕,你怎么來了?”他聲音有些低沉。

  “將軍,你為何不告而別?”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著他。

  將軍伸出修長的手,輕輕取下她發(fā)絲間的幾片櫻花,而后帶著懇切的目光說:“阿痕,你回家陪老夫人吧,老夫人見不到你會著急的”

  “那你見不到我呢?”

  “我很快會回來的”

  “多快?”

  “少則一年,多則三年”

  “將軍你帶我一起去吧?”她眼里含著期許。

  “不行”

  “為何?”

  “因為我想讓你留下來照顧我母親”他注視著她的眼睛,神色格外鄭重。

  她默然良久,緩緩點了點頭,接著抱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前,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輕聲說:“將軍,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將軍望著懷中的少女,眼里有些許不舍,但還是推開她,只說句“阿痕保重”便轉(zhuǎn)身施展輕功,向坡下飛去了。

  “將軍,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夏青痕望著高大挺拔的背影大聲喊道。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

  她站在落櫻坡上,一直目送他率領千軍萬馬消失在官道的盡頭后,方慢步朝坡下走去。

  ……

  將軍府的下人們發(fā)現(xiàn)自將軍去北征后,夏青痕變了,她不再捉弄人,亦不再隔三差五跑到府外惹事生非。

  她每天大部分時間都陪老夫人待在佛堂為將軍祈福,其余時間要么睡覺,要么坐在將軍的書房里捧著書發(fā)呆。

  轉(zhuǎn)眼間,春去秋來,北行的大雁成群結隊的歸來,但將軍卻杳無音訊。

  秋天來臨后,夏青痕每日都會到將軍府門口站一兩個時辰,而且風雨無阻。

  十月份的某個黃昏,大雨如注,天氣格外的陰冷,夏青痕不顧眾人的勸阻站在將軍府門口,癡癡地等將軍策馬而來。

  結果將軍沒等來,反讓自己染了風寒,連著數(shù)月臥床不起。直到第二年春暖花開,她的風寒才漸漸好轉(zhuǎn)。

  一日她聽人說,種紅豆會讓思念之人馬上歸來。

  于是她叫下人買了許多紅豆種子,在將軍的梅香苑里種滿了紅豆。

  不到半年光景,滿園的紅豆開得如火如荼,但第二年南歸的大雁途徑皇城時,依舊不曾帶來半點有關將軍的訊息。

  這年冬天,大雪接連下了半個多月,在夏青痕的記憶中,這是她有生以來,最冷的一個冬天。

  “聽說將軍行軍打仗的北國比南國還要寒冷十倍不止,那將軍他會不會凍著?

  不會的,將軍身體那么好,武藝那么高!

  就算他多么卓爾不群,可他究竟是凡身肉體啊,他和他的將士們,怎能能抵御得了那刺骨的寒風呢?”

  某日夏青痕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漫天飛雪中一朵朵迎風而舞的梅花,如是想。

  她不知此時在遙遠的北國,一襲紅衣的將軍正孤身一人與數(shù)千敵軍廝殺。

  而在此前,將軍率領的數(shù)萬將士與敵軍的數(shù)十萬大軍全部戰(zhàn)死在了沙場上,無數(shù)鮮血早已染紅了冰雪覆蓋的大地,就連呼嘯的寒風中都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敵軍統(tǒng)領是位穿著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他端坐在高頭烈馬上,面無表情地看一身紅衣的葉宸筠與自己手下的數(shù)千名將士在一片山坳里廝殺。

  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天一夜了,他的無數(shù)士卒死在了葉宸筠的劍下,但只要能殺死葉宸筠,即便搭上他自己的性命又何妨。

  葉宸筠不愧是紅衣魔頭,都酣戰(zhàn)一天一夜了,居然還能橫刀策馬在他花無數(shù)心血研究出來的八鋼困龍陣中來回沖殺。

  難道葉宸筠真的是戰(zhàn)神轉(zhuǎn)世?

  不!這世上根本沒有神!

  黑衣男子豈知是那雙清澈靈動的眼支撐著將軍,他才沒有從馬背上摔下去。

  為了不叫這雙眼的主人流淚,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殺出去。

  想到這兒,將軍聚全身氣力于丹田,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手握被血染紅的長劍,一面踩著敵軍將士的頭顱極速前進,一面揮劍去砍守護陣法的八位金剛。

  經(jīng)過方才的一番征戰(zhàn),他看明白只要這八大金剛倒下,敵軍將亂作一團。到時他可趁亂策馬沖出包圍圈,直取敵軍將領柳傲天的頭顱。

  只是此技需一鼓作氣,否則他將慘死在亂劍之下。

  寒風蕭蕭,天空一片蒼茫與肅殺。

  坐在馬背上的柳傲天,望著不遠處的山坳中,踩著成千將士的頭顱如鬼魅般在烈烈寒風中穿梭的紅衣男子,嘴角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意。

  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然頃刻間,柳傲天臉色大變,不好,葉宸筠找到了破陣之法!

  “八大金剛,小心”

  柳傲天大喝一聲,抓住韁繩朝山坳中疾馳而去。

  可當他趕到山坳時,為時晚矣,八大金剛已悉數(shù)被紅衣魔頭砍了頭顱。

  余者如驚弓之鳥,一邊大喊“紅衣大人不要殺我”一邊四散而逃。

  不過片刻功夫,整個山坳中,只剩下一紅一黑兩道身影。

  柳傲天端坐馬背之上,俯視五步外,手提滴血長劍的葉宸筠,緩緩開口:“葉將軍,果然好身手”

  “柳統(tǒng)領過獎了”葉宸筠淡笑。

  “咱們需要比試一場嗎?”

  葉宸筠挑眉:“柳統(tǒng)領覺得呢?”

  “我只怕天下人笑我勝之不武”

  “柳統(tǒng)領何時在意過天下的眼光?”

  “說的也是”柳傲天說完從馬背上一躍而下。

  旋即從背上抽出一把彎月大刀,揮刀朝葉宸筠砍去。

  將軍站在原地,紅色衣袂和如墨發(fā)絲在風中上下翻飛,若不是他手握滴血長劍,大概連柳傲天都不會相信面前這位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在戰(zhàn)場上是一位殺人不眨眼魔頭。

  “接招吧,葉宸筠”柳傲天大喝一聲,舉刀向?qū)④婎^上砍去。

  將軍身體急速下蹲,同時揮劍如閃電般朝柳傲天胸口刺去。

  柳傲天心下一驚,本能地向后退去,卻是正中將軍下懷,趁此時機,將軍凌空而起,舉劍刺向柳傲天咽喉。

  噗,隨著利劍刺破血管之聲,一股殷紅的血從柳傲天的喉嚨噴涌而出,濺了將軍一身血點。

  這一切不過發(fā)出在剎那之間,快得柳傲天根本來不及反應。

  一個連戰(zhàn)了一天一夜的人怎還會有如此快的速度?

  “你,不”

  柳傲天瞪著一雙不可置信的眼,只含糊地吐出兩字,便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一襲紅衣的少年將軍,望著冰天雪地間堆積如山的尸骸,喃喃地說:“母親,阿痕我想你們了,但這不是最后的戰(zhàn)役”

  說完倒在了冰雪之中。

  他太累了!他需要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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