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過了考核,眾人便像是飛出了籠子的鳥,連續(xù)幾天都開心的不得了,滿院子的轉(zhuǎn)悠,瞅著這也稀奇,瞅著那也稀罕,小蝶拉著錦姝滿院子的跑,就連看到院子里的一棵樹,都要端詳上半天,然后開口贊道,“稀奇、稀奇?!卞\姝本來也是愛玩的人,自小跟著哥哥們跑慣了的,此番被她拽著,雖是臉早已跑的通紅,但也不覺得什么。只是不斷聽她這樣說,只想發(fā)笑,說道,“這不過是一顆普通的銀杏樹,別說這院子里,整個長安城滿街都多得是,有何稀奇?!毙〉麌@氣道,“春桃,你竟是這般不解風(fēng)情之人,這院子里的美景,怎么半分不入你眼?!卞\姝四處忘了一下,眼下已經(jīng)逐漸入了冬,北方的冬季本就灰蒙蒙的,這院子四下雖有灌木長青,可仍抵不過這灰蒙之景,哪有什么美景可言。
兩人跑了許久,渾身出汗,也便不覺得這冬日寒冷,只是覺得累了,便隨意趴在兩旁觀景石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離啟程回府的日子越來越近,這幾日蕭廣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倒是沒空再去同錦姝鬧騰,錦姝見其既不送吃食過來,也未再召見自己,想著他這公子哥耍弄人的新鮮勁已經(jīng)過去,便也不再當回事。
這廂蕭廣早上剛從宮中探望皇祖母回來,又遇上了觀等人交待一干事物,一眾人走過來,遠遠的便看見石頭上趴著兩人,無雙眼尖,看清是錦姝之后,便對蕭廣言道,“公子,那邊那兩人不是春桃和小蝶嗎?大冷天他們趴在石頭上做什么?”
蕭廣看到也是覺得奇怪,幾日不見這丫頭似乎更傻了,也不覺得寒冷,便帶著眾人走了過去,因是新晉當值,就連白七和勁松也在隊伍之中。走近后,蕭廣有意讓眾人停下,自己又向前走了幾步,那邊兩人聊得投機卻是毫無知覺。
小蝶只是在那里問著錦姝,“春桃,你覺得白七這人怎么樣?”錦姝不知道她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問白七,想了想便說,“我覺得他挺好的,平日里對我們都挺照顧的,就連了云師傅都總是夸他,之前我想出府,他還特意叮囑我不要犯傻?!毙〉戳隋\姝一眼,接過話又說,“我覺得他總是有意無意向我問起你,而且上次他還夸你漂亮,多半是對你有那個意思?!卞\姝卻不這樣覺得,只說,“他對大家都是一樣的,不過···”她特意拉長了聲音說道,“我覺得你呀,是真的喜歡勁松?!敝徽f完這一句,小蝶臉都紅了,聽她們兩人聊些小女孩的心事,蕭廣只覺得自己偷聽不對,正要出聲,卻又聽得錦姝那邊小聲開口說道,“小蝶,你知道嗎?原本,我父母是給我許了人家的,只是···?!边@些日子下來錦姝早已經(jīng)把小蝶當成了自己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對她自是不知覺間吐了真言。小蝶倒是未覺得有什么,晉朝本來就興早嫁之風(fēng),女子及笄之后多半就做了母親,自己也是被早早許了人家,跟著夫家一同生活,春桃有了人家也是正常之事,正要問些什么,那邊蕭廣已經(jīng)是耐不住性子,開口便道,“兩個未出閣的女子,青天白日的自己談?wù)摶榧?,也不覺臊得慌,只怕平日是了云教你們規(guī)矩太少了。”兩人本身是累極了,才趴在這石頭上說些閑言,被他這一聲倒是嚇了一跳,看清來人之后,小蝶只是嚇得通的一聲跪下,錦姝卻覺得自己心里話都被這人聽了過去,兩頰登時燃起火來,卻還是怒斥道,“你還說別人,你這般偷聽人講話,又算什么?”蕭廣知道錦姝是定了婚事,也知道她喜歡景廷,卻不想她自己還真是時時刻刻惦記著,還拿出來同別人說,便也回到,“這是我的院子,我是主子,自然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怎么算的上偷聽?!卞\姝剛想說些什么,可看到他后方幾步還站了一堆人,他方才又那樣大聲說自己和小蝶談?wù)摶槭?,此刻自己只恨沒條地縫鉆進去,真是羞的要死。
這邊蕭廣看她不再說話,也是怒氣沖沖帶著眾人走了,錦姝只差要哭出來,對著身邊的小蝶說道,“小蝶,怎么辦,他把我們的話都聽了過去,這下大家都知道了?!毙〉彩切叩煤?,不知道勁松剛才聽到了沒有,自己只瞅著他也站在隊伍中。而身后的一眾人,除了無雙外,都在疑惑,公子素來寬厚,今日怎么這樣說小蝶和春桃,何況人家兩個姑娘聊事情,是他自己硬湊上去聽的,只有無雙已經(jīng)覺得見怪不怪,公子近來···可不就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