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姝連日來對賜名之事本就有些許不滿,但只因自己如今在她人屋檐下,少不了忍讓,這才未再有一言,剛剛蕭廣竟污自己解他衣衫,誰不知道這女子的名節(jié)最是重要,縱使自己并不鐘意白七,可旁人既是聽了去,定是滿院風雨,自己先前只同他共乘一車便鬧的人盡皆知,此番他又親口說出這些話,只怕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錦姝只氣的渾身發(fā)抖,指著蕭廣半天說不出話來,之后轉過身便走,走著走著,眼淚已經是溢了滿臉,自入了這蕭府,蕭廣不但對自己百般耍弄,幾次口出輕薄之言,現下他連這番污名之言都說的極為輕巧,顯然他是覺得自己在他股掌之間,任由他揉搓。
蕭廣養(yǎng)在高門,性格中免不了有些孤傲之勢,眼下他喜歡錦姝,自是看不得她同別人拉拉扯扯,還拉著自己去解釋,心中有些許不快,但望著一言不發(fā)便走了錦姝,還是有些奇怪,平日里這樣情形,她總是伶牙俐齒同自己頂撞,今日卻是半句話未說就走了,便同無雙問道,“她今日這是怎么了?”無雙看了看自家公子,小心翼翼答道,“只怕,阿得姑娘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公子平日帶人寬厚,可唯獨遇上了自己喜歡的人,卻是事事計較,大有針尖對麥芒之勢,剛才又說出那番話,怕是尋常女子聽了也受不了。
錦姝一路走回院子,她進院門時,小蝶和綠婉兩人正在院中玩鬧,見錦姝此番模樣,都是嚇了一跳,慌忙上前查問,發(fā)生何事?錦姝不答,只是推開門,盡自睡去,一直到傍晚十分,她也未起床用晚飯。
蕭廣見整個下午錦姝再未出過院子,直到晚間也只有小蝶綠婉兩人去用晚飯,心下其實已經有些懊悔今日所言,或許自己白天的話真的有些重了些,那邊白七已經打探回了消息,只將今日錦姝回來時情景一番描述,小蝶說時本就有些夸張,此番到了蕭廣這邊,更是變了個樣,蕭廣只覺得自己或許是真的做錯了事,讓她傷心了,心里一時間五味雜陳,實則自己也見不得阿得流淚傷心,便想著做些什么事情彌補,可一時實在想不到要送些什么,無雙又被派了出去,他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金銀首飾,玉器寶石一類的,便差人各選了幾樣送去錦姝屋中,想來她一喜歡也便不同自己計較了。
小蝶和綠婉這邊本就不知道錦姝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昨日公子又是差人來問,今日又是各種貴重首飾,一應送過,這下兩人心中也有了猜想,或許前些日子的風言風語也不是沒有由頭,這公子對錦姝確實是不一般。錦姝這邊好不容易縷平了昨日心境,剛起床,便看到了放在外室的各種首飾玉錦,又聽說是蕭廣送來,昨日散去的怒氣一時間全都涌了上來,她只恨不得上去將其一一砸碎,他以為他是這院里的主子便能隨意出口傷人,他以為他是主子,便能在做錯事后送些東西再籠絡人心,想了半天,錦姝終究還是未能忍住,將那一碟碟的東西全掃了地上去,上次他連著幾日送自己各種玩意,之后便約自己去院中行輕薄之舉,此番是又想故技重施嗎?小蝶和綠婉見錦姝見這些東西毫無欣喜之色,反而是更加憤怒,一時也有些看不懂。
無雙回來聽到此事,只想著自己家公子,平日里事事精明,做事滴水不漏,此番怎么連著這般,之前在京城送的那些貴重物價已經是因此生了間隙,此番又這般,豈不是更惹人不快,只能心中哀嚎,感嘆果然人無完人,上天果然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