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靜悄悄的。大懷不知道二懷和劉保安去了哪里。他縱身跳過柵欄,快速地朝教學(xué)樓的方向跑了。
二懷和劉大山走出那間黑漆漆的小房間后,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以后了。劉大山像只滿足的公獅,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只手按在二懷的腦袋上,另外一只手把一支煙卷點著放在二懷的嘴巴里,二懷吸了一口,咳了幾聲。劉大山把煙卷拿過來放在自己的嘴巴里,流出滿足的笑。
“今天的事情你如果說出去一個字,我就讓你永遠(yuǎn)離開這里。是永遠(yuǎn)離開!”
劉大山走近操控臺,啟動了柵欄門,和二懷說:“進去吧,一直走,最后的教學(xué)樓是招生的地方。法棟的房間就在那里。以后,有什么問題來找我,我也在這里等你?!?p> 二懷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fā),擦了擦嘴角和臉上的汗水以及污漬,深呼了一口氣,步履輕盈的往前走著。
大懷跳進來以后就在教學(xué)區(qū)各種游蕩,他看見了這里的音樂教室里面有很多學(xué)生在歌唱,這里的舞蹈室里面有很多學(xué)生在翩翩起舞,這里的話劇教室里面有很多學(xué)生在激情演講,這里的武術(shù)教室里面有很多學(xué)生在縱情排練。這里的花香還是很香,這里的鳥兒還在飛翔,這里的空氣甚至這里的字和朗讀聲都特別美好。大懷奔跑著,歡笑著,他唱著那首熟悉的歌:
“歌唱吧,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
舞蹈吧,鳥兒已經(jīng)飛起來。
喝杯老酒吧,今晚你就留下來。
你愛不愛我沒有關(guān)系,我是你的人啦。
別問我明天還來不來,先干了這杯酒吧。”
二懷走進了招生的那幢大樓,第一個房間里的就是法棟。法棟坐在里面,他二十歲出頭,梳著油亮亮的頭發(fā),臉的輪廓明顯又剛硬。一件白色的襯衫被他的肌肉鼓了幾道褶。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穿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和褲子。坐在他旁邊的是他的油畫老師。房間里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老師手里的畫筆刷刷作響,陽光灑在那棵橘子樹上,暖的像媽媽的舊棉襖。
二懷敲響了門,那位油畫老師打開了門,然后把畫筆夾在耳朵上,轉(zhuǎn)身走掉了。法棟抬起頭,他清了清喉嚨,看著面前的二懷。
“你是法棟嗎?”
法棟點點頭,把手里的筆扔進筆筒,然后起身坐在桌子上。
“什么事?”他問二懷。
“我是來找你,我要加入法家班?!狈澝蜃煨α诵ΑUf到:“法家班從不收半路之徒。四術(shù)一藝缺一不可。你不是我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所以先從加入藝術(shù)班開始。時候到了你再來報名法家班。師傅們自然會給你演出的機會?!?p> “我們可以一邊學(xué)習(xí)一邊演出?!?p> “不可以。法家班參演的節(jié)目都是大型的。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的差錯出現(xiàn)?,F(xiàn)在沒有,以前沒有,以后更不能有。所以,我們選拔演員的時候,要做到寧缺毋濫,免得毀了我們的招牌。你不要胡鬧了,真心想加入,那就乖乖的拿錢去學(xué)習(xí)。”
“你收下我們吧。我們可以參演的節(jié)目可以一毛錢都不要。只要能加入法家班,只要能給我們一例盒飯吃就可以。我們可以睡在場地里。但求你收下我們吧?!?p> “你看起來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看你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就知道了。你是偷偷的學(xué)?你為什么不肯交錢加入藝術(shù)班?”
“我.....我不是偷偷的學(xué)。我只是家里出了些事故,我和我的哥哥也被逼迫著出了家門。我不想回原來的學(xué)校。我早就聽說法家班的名氣很大,可以學(xué)很多的技藝。我也早就聽說法棟這個名字,我們也愿意為您效勞。只求您收下我們吧?!?p> “你哥哥?你們家出了什么事故?”
“我和我哥哥是一對雙胞胎。我們家的事情現(xiàn)在我也說不清楚。我不知道是不是遭到別人的陷害。我也不知道我的家人都去了哪里。我們家一夜之間變得家徒四壁,一無所有?,F(xiàn)在連房子都被人占有了。我和我哥哥逃出來,就是為了好好的學(xué)點技藝,不能讓我們歐陽家就此墮落下去?!倍崖曇粲悬c哽咽。他皺著眉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歐陽?你是歐陽懷秋的兒子?”
二懷點了點頭。
“你們家的事情弄得滿城風(fēng)雨,耳朵好使的都聽說過。不管事情是被人陷害還是真有此事,可是這事情就是一個爛尾的泥塘,沒有人愿意插足進去。我們法家雖然不能和你歐陽家比實力,比財力,但是今非昔比。你爸爸歐陽懷秋確實做了很多的好事,但也是做盡了壞事,你們兄弟二人不該就此墮落。可是,話說回來,我們倒不是怕惹是生非,我們不是慈善機構(gòu),不是孤兒院也不是收養(yǎng)所。所以,你們回去吧。”
“我給你磕個頭吧。我們保證,我們絕對不聲張自己的身份。我們可以改姓,我們就姓法。我們愿意為你為法家班效勞。求你收下我們吧。我們別無其它的出路。我們偷偷的跑進來,就不想再出回去那個物是人非的家了。”二懷說著就要跪下去,法棟踩著一只椅子的腿,腳一使勁,椅子就滑到二懷的身前。
“別娘們唧唧的。一個男人這么隨隨便便就磕來磕去,以后的路會有很多很多的痛苦,不過幾年你就變成一只磕蟲了?!?p> “那你收下我們吧,我們好不容易偷著進來找到你。做什么都可以。我們已經(jīng)十八歲了。我們的名字不再叫歐陽大懷和歐陽二懷?!?p> “偷偷的進來?你是怎么進來的。難道劉大山不在保安室嗎?”
“他在。他在保安室。我.....我也是求了他半天讓他放我進來的。二懷支支吾吾的,接著說到:“我們以后就叫你法棟還是老大?!?p> “叫我阿棟就可以。不過,你說劉大山在保安室?他在保安室做什么?你到底是怎么進來的。你不是被招生辦招進來的嗎?”
“不是。我們沒見過招生的。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去原來的學(xué)校了。也沒有人介紹我們過來。我在保安室和劉大山講話的時候,大懷就趁機跳了進來。劉大山應(yīng)該也沒有發(fā)現(xiàn)?!?p> 法棟坐下來,他沉思了一會兒說到:“知道了。既然花盡心思進來了就先學(xué)習(xí)看看。一來看在我們法家最早的時候也得過歐陽懷秋的幫助,二來看你是個學(xué)藝術(shù)的好苗子。以后離那間保安室遠(yuǎn)一點。那里布滿了攝像頭和報警器。你的一舉一動我都可以看到?!?p> 二懷點點頭。
“去找你哥哥吧,晚一些我會介紹法家班的老師給你們認(rèn)識。讓他看看你們適合學(xué)什么,平時你們就和我在一起吃喝拉撒。有什么問題直接來找我。不過,加入了法家班要遵守法家班的規(guī)矩,這里面每一個人都是技能高手,而你們是小白,身無寸鐵。如果想很快跟上我們的腳步,你們必須要努力學(xué)習(xí),掌握一門技能,做到出類拔萃。否則,舞臺可幫不了你們?!?p> “好。我知道了?!?p> “把你耳朵上的耳釘拆下來,男人就應(yīng)該有個男人的樣子。既然你說你已經(jīng)十八歲,那么,男人長得東西你一樣都不少,連根毛都不少。男人不該有的東西,也一樣都不該有,連根毛都不能多長?!?p> 二懷把右耳的耳釘拆下來扔進了垃圾桶,轉(zhuǎn)身走掉了。
大懷還在教學(xué)樓里樂不思蜀的觀看著,他看著這里的美術(shù)學(xué)生安靜的每個人像尊雕塑。時間就過了兩個小時。
二懷好不容易找到他。他把見到法棟的事情都告訴了大懷。大懷開心的在樹林里奔跑著,二懷坐在樹枝上,沉思著。
“那個保安怎么后來就把你放進來了?。吭缰肋@么簡單,我就不跳墻了,褲子還被刮了一個大洞。”大懷撅起屁股讓二懷看。兄弟二人“咯咯'的笑了起來。
“我看見這里有武術(shù)班,刷刷的跳來跳去,我也要去學(xué)。二懷,你要不要去學(xué)?!按髴雅d奮地和二懷討論著。天已經(jīng)漸漸地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