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時,這種戰(zhàn)術(shù)根本不算什么,但二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在潛意識里有了一個假象,那就是只有蓬琰會受到攻擊,如此一來,趙如龍忽然來這一出,實在大出他們意料之外。
佘勉回刀急防,但仍是晚了一步,肩頭生生給刺了一個窟窿。
這還是趙如龍有所保留,若是這一擊用盡全力,恐怕對方性命堪憂。對于堂堂正正的比試,趙如龍從來都不會狠下殺手。
再者,若是真的當(dāng)場誅殺一人,恐怕立刻要遭來群毆。好漢架不住群狼,到時他趙如龍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只有挨刀的份。
對他而言,現(xiàn)在爭取一刻是一刻。既然收到了楊碩的傳訊符,便有理由相信他會及時趕過來。
而只要他一到,就憑眼前這群歪瓜劣棗,二人足矣!所以直到現(xiàn)在,趙如龍還保留著強橫的戰(zhàn)力。
一人受傷,另一人也無暇自保,二人不得不跳出戰(zhàn)場。
佘勉雖然受傷,但卻從心底里佩服這名對手,感激對方?jīng)]有趁機取了自己的性命。只見他遙遙抱拳:“領(lǐng)教了!”
“客氣?!壁w如龍不卑不亢的還禮,并沒有多少勝利者的驕傲,他持槍卓立。目光如電般在眾人臉上一掃,道,“還有哪位道友上來指教?”
眾人互相看了看,又有一名修士站了出來。
此人身形魁梧,下頜留長須。其手執(zhí)一戟,戟上月牙刃寒山閃閃,一看就不是凡品。
只見他拱手道:“在下羽化門澹(tan2)臺應(yīng)明,素聞趙兄使得一桿好槍,今日得緣,特來討教一二!”
話說得雖然客套,但從他的神情來看卻像是能穩(wěn)操勝券一般。他有理由相信,以趙如龍現(xiàn)在的狀況,就算實力了得,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而他之所以沒有第一個站出來,一是想看看趙如龍的實力和手段,二則是想借機消耗趙如龍的體力和靈力。蓬琰、佘勉打頭陣,實在是讓他求之不得。
他這一站出來,眾人臉上的神情又不一樣。有的幸災(zāi)樂禍,有的洋洋得意,還有的大感好奇。
也難怪,這位可是在羽化門以一桿月牙戟出名的澹臺應(yīng)明??!
那些幸災(zāi)樂禍的、洋洋得意的,自然是與澹臺應(yīng)明關(guān)系密切,甚至以他為傲的。他們熟知他的實力,所以才會斷定趙如龍這次是必敗無疑。
而那些好奇的,則是很想知道,這位實力不俗,卻又出自于落霞門這樣一個弱派的趙如龍,有沒有能力與這位澹臺師兄一較高下。
“好說?!壁w如龍一抬手,“請!”
“好!”澹臺應(yīng)明也不廢話,提戟便上。
二人又展開了激烈的爭斗。一時金鐵交鳴,戟來槍往,時而如風(fēng)輪呼呼,時而如銀梭嚯嚯,竟斗了個平分秋色。
在普通人看來,這只是一場武斗,可在修士看來,他們比拼的遠(yuǎn)不只是武技,更有靈力。沒有靈力的加持,再好的武器也不堪一擊。這也是好馬配好鞍,寶劍贈英雄的緣由。
雙方再斗了數(shù)十個回合,仍然是不分勝負(fù)。
趙如龍在之前的戰(zhàn)斗中雖然消耗了不少,但這次遇到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竟是越打越痛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點燃了一般。
“好!痛快!”趙如龍舞槍如風(fēng),打得酣暢淋漓。
隨著趙如龍的節(jié)奏放開,澹臺應(yīng)明越打越澀,越打越難。
他不免頭疼了起來,這人是怪物嗎?自己差不多已經(jīng)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對方卻仍然虎虎生風(fēng),不露敗象。
塌鼻修士見狀,戲謔的表情不見了,轉(zhuǎn)而開始替澹臺應(yīng)明著急起來。
終于,他忍不住了,趁兩人分開的功夫,兩手翻了一道指訣,一團火球便打了出去,直奔趙如龍側(cè)翼。
趙如龍見狀,不但不躲,反而迎向火球,一槍扎了進去……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那團火球竟然驀的停了下來,仿佛釘在了槍頭之上,或者說,趙如龍此刻就像刺中了一顆特大號的魚丸。
只見他順勢一揮,那“魚丸”便朝著澹臺應(yīng)明轟擊了過去……
除了落霞門的人,誰見過這樣的打法?
澹臺應(yīng)明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出,猝不及防下被火球砸了個正著。
“唿?。 被鹎螂m沒有發(fā)出驚天動地的爆裂聲,但著實讓澹臺應(yīng)明弄了個灰頭土臉。
他的袍服大半成了焦炭,毛發(fā)更是全部炭化,下頜處的那撮長須也沒幸免。
得,幫忙幫了個倒忙,塌鼻修士當(dāng)即傻了眼。
諸位看客中愣是有幾個沒忍住,竟嗤嗤的偷笑了起來。
澹臺應(yīng)明弄了個顏面無光,雖然沒有受到多少實質(zhì)性的傷害,但哪還有臉再斗下去?
趙如龍憋著笑意,鼓著腮幫子抱拳道:“道友得罪了!”
澹臺應(yīng)明瞪了塌鼻修士一眼,隨手一還禮,便退了下去。
趙如龍往嘴里塞了幾顆“雞蛋大師”出品的極品回氣丸,掃視了一遍眾人道:“還有哪位想上來,在下一并接了!”
沉默了一會兒,又一人提劍站了出來。
“羽化門尹臻請道友賜招!”
“好!”
……
如此又連戰(zhàn)了數(shù)十個回合,趙如龍漸感吃力,但仍然咬牙堅持。
二人交鋒之后再度分開,羽化門的那位便趁機結(jié)起了法印。在他看來,武技較量是難以取勝了,唯有與對方比拼靈力。
趙如龍心中暗罵,但也準(zhǔn)備好了硬接這一招。
就在這時,四周的空間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波動。
“發(fā)生了什么?”
莫名的恐懼感使眾人變得有些慌亂。
仿若天威,又如神明,空間的劇烈震蕩根本不似人力所為,隨著震蕩的開始,四周的天空又莫名的變幻出一些藍(lán)的黑的色彩來。這在眾人的眼界中根本不曾得見,怎能不叫人心里發(fā)怵。
“快看!”
眾人凝目望去,就在趙如龍的前方,一個藍(lán)色的光體驀的顯現(xiàn)。
此物說是光體,但具體是什么無從知曉。其約一丈高,半丈寬,曾橢圓的形狀。
狂暴的電波圍繞著藍(lán)色光體的四周跳躍、激蕩,顯得那樣的神秘、詭異。
光體周圍的空間仿佛被不停的撕扯一般,時不時的顯出深邃的黑色裂縫,令人望而生畏。
望著這突然出現(xiàn)的藍(lán)色光體,眾修士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這是什么?”
修士們騷動了起來,互相議論著這個奇詭莫名的東西。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藍(lán)色傳送門!”
“不會錯,就是它!”
“快,離它遠(yuǎn)點!”
“快快,給它吸進去了就永遠(yuǎn)也回不來了!”
眾人倉皇后退,一個個退到了崖頂?shù)倪吘墶?p> 見趙如龍面無懼色,泰然自若,眾人無不心懷敬畏。
“他還杵著不動,他瘋了嗎?”
趙如龍仰天大笑,道:“你們很怕它?”
塌鼻修士道:“哼,就算如此,我們也會將你滅殺之后再行離去!”
說罷,又環(huán)顧四周,慫恿眾人道:“各位道友,時間緊迫,在下覺得還是不要跟他講仁義道德比較好,咱一塊上,為我?guī)煹軋蟪?!?p> 他這一說,包括塌鼻修士在內(nèi),最早追擊趙如龍的三人都站了出來。其他人見狀,也有不少躍躍欲試。
趙如龍哂然一笑:“恐怕你們沒有這個機會!”
塌鼻修士就問了:“你什么意思?”
趙如龍從容不迫的道:“不是說數(shù)百年來,所有進入其中的修士都沒有一個回來過嗎?”
“怎么?難不成你想……”
“不錯,老子倒想看看,這里面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世界!”
“什么?”眾人盡皆變色。
……
山腳下,正在快速飛奔的楊碩忽然感覺到上方傳來的異動。
于是停了下來,抬頭仰望。便看到了趙如龍被眾人合圍,以及藍(lán)色光體驀然出現(xiàn)的那一幕。
“那是……”楊碩心頭一震,“藍(lán)色傳送門?”
謝老的話立刻像放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響起:
“記住,你們只能進入白色傳送門,如果遇到藍(lán)色的,千萬不可進入,因為所有進入了那道門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過,誰也不知道它通向哪里,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趙師兄——!”楊碩放聲高喊,聲音在山谷間回蕩。
然而,趙如龍的身體已經(jīng)鉆進了那道詭異的藍(lán)色光體之中,在他消失的最后一刻,還回頭向楊碩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隨著趙如龍的消失,藍(lán)色光體也逐漸縮小,很快便縮小成一個點,最終從眾人的視線中徹底消失。
“唉!”楊碩重重的嘆息一聲,一拳擊在了樹干上。
如果自己早來一點點,趙如龍根本沒必要進那讓人有去無回的藍(lán)色傳送門。
趙如龍走了,眾人的矛頭直接指向了楊碩。
上山雖難,下山卻容易得多,山崖不算很高,十名修士轉(zhuǎn)眼就飛奔了下來。
楊碩還能做什么?當(dāng)然是拔腿開溜!
自己又不是筑基修士,一口氣殺四個那已經(jīng)是運氣極好,遇到敵人扎堆了。殺十個,那根本不現(xiàn)實。更何況,這一路拼命趕路已經(jīng)耗費了不少靈力,再想施展一次強力法術(shù)都難了!
為今之計,便是利用速度優(yōu)勢和這些人耗,且走且退,個個擊破,來一個風(fēng)箏戰(zhàn)術(shù)。
等到消耗完他們的一部分實力,也差不多該和素云的隊伍會合了,到時候再來個連鍋端。
想清楚了這些,楊碩不禁大為滿意,覺得自己果然是個天才。
于是便故意放慢了速度,就等著最倒霉的那只出頭鳥前來送死。
然而沒多久便發(fā)現(xiàn),特么竟然走錯了方向!
從地形上看,不但沒有逃向外谷,反而是跑到了內(nèi)谷。這樣一來,就不是和素云他們會合了,而是離中心地帶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