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粘人狐貍難相送(2)
被“詛咒”了的玉潤頓時覺得手中的狐貍燙手,恨不能立馬拋下走人。
所幸元華神君不時被突然躥出來的仙寵絆住了腳,立馬被分了注意力,倒也沒有再繼續(xù)感慨什么主人不主人的了。
但那句話對玉潤的殺傷力實在太大,她怔怔地看著這蹭著她手心的蠢狐貍了一會兒,決定再吃虧一點——費力多為它留心一下,好趕緊將它給送出去才好。
玉潤戰(zhàn)神打定了主意肯自己吃虧一點,那就必然是抱了十二萬分的決心將這蠢狐貍給送出去的,于是,元華神君的府邸中就出現(xiàn)了甚是詭異的一幕——
玉潤眼皮一撩,不管是歡快跑來粘元華神君的仙寵,還是只是單純路過的仙寵,都無一例外地被玉潤一個眼神兒給盯得全身炸毛,動彈不得。
然后玉潤就抱著這蠢狐貍,將它湊到這仙寵面前,恨不能直接將這蠢狐貍?cè)饺思叶亲拥紫氯ァ?p> 然而,小仙寵懾于玉潤的滿身殺氣,瑟瑟發(fā)抖;而那小狐貍呢?好不容易被“主人”給抱了,正樂得云里霧里,恨不能一頭鉆進玉潤的懷中再不爬出來,哪兒還分得出精神來多看那些小仙寵一眼?
于是,元華神君的那些可愛小仙寵們,一邊兒要忍受玉潤的渾身煞氣,一邊兒還要忍受來自小狐貍的視若無睹,委實是可憐極了。
玉潤這煞神向來沒什么自覺,自然感受不到這一溜兒小仙寵們那崩潰的內(nèi)心,眼見著小狐貍熱情不高,干脆挾了小狐貍,沒看到一個小仙寵,都要強行將這小狐貍舉到人家眼前去,強迫人家與小狐貍對視個十秒鐘,以期在哪個小仙寵眼中看到一絲喜歡,她就立馬將這蠢狐貍給塞給人家。
奈何元華神君的小仙寵們和這蠢狐貍,都沒有互相撩一撩交個朋友的意思。
于是,元華神君家的一眾小仙寵們都遭了秧。
玉潤這煞神在前頭招惹,元華神君跟在后面忙著安撫,兩個都忙得焦頭爛額。
直到一只七彩錦雞展了展翅膀,試圖逃脫玉潤這煞神的魔爪時,玉潤和她懷中的小狐貍頓時眼睛都亮了。
玉潤和元華神君同時松了口氣。
玉潤:終于能脫手了,開心!
元華神君:我的仙寵們吶,終于熬到頭兒了!
只是這口氣還沒完全松出來,元華神君剛要召了那七彩錦雞到跟前來,便見玉潤懷中的小狐貍破天荒地離了玉潤的懷抱,徑直朝那錦雞撲去。
玉潤頓時高興得差點兒笑出來。
之所以是差一點兒,那是因為,下一瞬,那蠢狐貍就穩(wěn)準(zhǔn)狠地咬住了七彩錦雞的脖子不松口,一雙水盈盈的眼睛中透出歡愉,口水便順著嘴巴落了下來。
“住口?。?!”玉潤和元華神君同時怒吼。
小狐貍迷茫地看了玉潤和元華神君一眼,戀戀不舍地松了口,勉強沒有繼續(xù)滴答出口水,只是還直直地看著那只抖成了鵪鶉的七彩錦雞,眼中滿是撲上去咬斷它的脖子的欲望。
元華神君這滿園子的仙寵,平日里寵得要緊,哪個都沒舍得動手教訓(xùn)過,沒想到今兒個這七彩錦雞居然差點兒成了這小狐貍的口中冤魂,縱然元華神君再怎么熱情又好心,也忍不下了。
一盞茶的時間后,玉潤和她的蠢狐貍便被一臉陰沉的元華神君給送客了。
送狐貍又未果、反而被掃地出門的玉潤:“……”
果然這只蠢狐貍還是比較適合扒了皮做狐毛圍脖吧?。?!
然而事情并沒有到此為此。
隔了一天,九重天上盛傳,千萬、千萬、千萬別動歪心思去招惹玉潤戰(zhàn)神那只玉雪可愛的小狐貍——據(jù)說元華神君愛寵成癡,以為玉潤戰(zhàn)神亦好此道,盛情邀請了玉潤戰(zhàn)神去他的仙府做客,玉潤戰(zhàn)神誤以為元華神君有意同她奪寵,于是在元華神君那里威脅了一眾小仙寵,只要哪只小仙寵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就得把人家逼得不敢看那小狐貍一眼才滿意;聽說元華神君那里養(yǎng)了一只七彩錦雞,不過是膽子大了些離那小狐貍近了些,玉潤戰(zhàn)神就指揮著小狐貍將那只可憐的錦雞咬了個半死。
流言紛紛,又傳了半天之后,已經(jīng)變成了玉潤戰(zhàn)神為了和元華神君爭奪寵物,把元華神君府中的仙寵都打了個半死。
這還了得?
于是,在家給寵物養(yǎng)傷的元華神君,突然就接收到了來自各方仙僚的意味不明的同情慰問。
元華神君一頭霧水:“???”
而在家中磨刀霍霍準(zhǔn)備剝狐貍皮的玉潤,莫名發(fā)覺自己府邸周遭這兩日好似多了好些別的神仙的氣息。
玉潤頓時有些高興,以為是那只蠢狐貍跟她出去了兩趟,招了旁的神仙來討要;立馬挾了那蠢狐貍跑去準(zhǔn)備送人,結(jié)果她還沒出戰(zhàn)神府,那些氣息便一哄而散,跑得比風(fēng)都要快,生怕她追上扒了他們的皮似的。
玉潤:“……”
幾番來回之后,玉潤徹底熄了將這蠢狐貍送人的心思,不得不面對這蠢狐貍最終還是砸在了手里的事實。
小狐貍聰明無比,敏感地意識到了“主人”心情很糟糕、但自己應(yīng)該不會再被送出去了這一事實,倒也不怎么敢肆無忌憚地粘著玉潤了,大約是真的怕玉潤動手剝了它的皮做圍脖。
于是玉潤的心情略略回轉(zhuǎn)。
等到當(dāng)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跟了玉潤一整天都沒敢往她身上跳的小狐貍終于還是哆哆嗦嗦地上了床,裝了好一會兒的乖巧,才試探地滾到了玉潤的腰側(cè)。
玉潤尚未入睡,自然對這蠢狐貍的一切行為一清二楚。
那般小心翼翼的試探,她那顆猶如冰霜般冷硬的心,突然有些發(fā)酸。
不過是只什么都不懂的蠢笨小狐貍罷了,它錯認她這個聲名狼藉的煞神為主人,本就是一種不幸了,她又何必讓它更不幸?
若是……若是……若是它不那么堅持天天給她戴著一條狐貍圍脖,也許……她可以,勉為其難地,成為它暫時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