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初回故地心惶然
無所畏懼的玉潤戰(zhàn)神站在云頭上半晌,甚至還將那蠢狐貍扯在懷中,面無表情地大力捋了幾把。
這小狐貍雖然看著不聰明,但性格是真柔順,她那手勁兒甚大,小狐貍居然也能瞇著眼睛做享受狀,半點兒沒有躲閃。
皮毛也是真水滑,捋著還挺讓人舒心。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無所畏懼的玉潤戰(zhàn)神終于站在了碧波山的土地上。
碧波山雖是從前橫波戰(zhàn)神與碧水神女所選的修行之地,但玉潤已有兩萬年未曾踏足此地,山中已有些修為的精怪多年未見此山有主人,這些年過得很是肆意,活潑潑地滿山跑著,突然有上神的氣息罩頭而來,且氣息極為迫人,冰冷不易親近,一時間,山中精怪受了不小的驚嚇,直接歇了貿(mào)然上去見禮的心,只東躲西藏起來。
玉潤抱著那蠢狐貍,看著這碧波山中頗為熱鬧的場面,眼角微微抽搐。
倒是她懷中的蠢狐貍,許久沒見這綠水青山,又隱約看到繁茂林木之后有鳥獸穿梭,此時倒是有些蠢蠢欲動。
玉潤心中波瀾微起,下意識地將懷中那團(tuán)溫暖柔和愈加抱緊了些。
小狐貍有些發(fā)愣,回頭睜著一雙無辜的黑亮眼睛看她。
玉潤難得有些遲鈍,沒有注意到小狐貍的目光;她只下意識地收緊了手,低斂了長睫,掩去眸中翻滾的情緒。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很久很久了。
那時候她才幾千歲,還是個弱質(zhì)女仙,未曾有今日之凜然,縮手縮腳,瞻前顧后,跟著父親母親到了此處,父親母親在此修行,對她亦會沒那么嚴(yán)厲;她那時最喜碧波山,自由自在,沒有師父訓(xùn)誡、也沒有師兄弟嘲笑。
多么無拘無束。
她那個時候,甚至也會傻乎乎地去尋那些山野精怪,試圖跟人家交朋友。
往事紛至沓來,她這個時候才恍惚發(fā)現(xiàn),原來,她也是有過這么一段美好些的時光的。
可那些時光,怎么就隔了那么遠(yuǎn)了呢?
手上突然傳來一陣濡濕的暖意,她從過往中抽離思緒,低頭看去,她懷中的小狐貍正在舔舐著她的手背。
她這才驚覺,她不知什么時候,竟將這蠢狐貍抱得這般緊。
自她接了父親的職責(zé)上了戰(zhàn)場后,再沒有收斂過周身之力,若她再這么用力下去,這小狐貍怕不是要成了第一個在她懷中誕生的冤魂?
這蠢狐貍怎么也不知道吱一聲?
玉潤驀然松了手,小狐貍從她懷中跳落到地上去,還轉(zhuǎn)臉看了看她,見她仍是如平常一般,冷冰冰的一張臉上看不出有什么別的表情,之前那些想要去依賴旁人的脆弱,仿若都只是它的幻夢一場。
玉潤并不理會正在回頭打量她的小狐貍,只平靜地環(huán)視著周遭的一切。
兩萬多年過去了,碧波山并未有太多的變化,仍是那般青山綠水的秀麗風(fēng)景,東南方向坐落著當(dāng)初父親母親親自督建的精致院舍。
不同于九重天上府邸宮殿磅礴大氣,這處宅院是父親依了人界某處的風(fēng)俗所建,紅磚青瓦,飛檐畫梁,甚至還圈了竹籬,頗有些人間意味。
玉潤遠(yuǎn)遠(yuǎn)地望過去,那宅院并未破落,仍如當(dāng)初那般整潔,想來……是有山間精怪見此處無主,將那房舍給占了去吧。
這般一想,她心中又浮出了兩分煩躁來。
煩躁歸煩躁,那房屋雖離她不是很遠(yuǎn),她卻有些挪不動腳。
小狐貍甫一到了這自然中,活潑的天性便被激發(fā)了來,雖還時不時地回頭看看玉潤,卻已不再只在玉潤腳邊打轉(zhuǎn),而是跳跳跑跑地往別處去了。
玉潤沒心情注意它,只冷漠地望著東南方向的房舍,小狐貍歡蹦亂跳了一會兒,倒是朝那處房舍奔了去。
玉潤:“……”
養(yǎng)寵物什么的,果然麻煩得要死!
仙寵跑了,她這個當(dāng)主人的,可不就得巴巴地跟過去么?
哼。
一臉冷漠卻在心中碎碎念的玉潤戰(zhàn)神于是就巴巴地跟著自家那只不省心的蠢狐貍?cè)タ匆郧暗姆孔恿恕?p> 離房子不過幾丈遠(yuǎn)的時候,院內(nèi)一陣紅光閃過,門口已多了一個桃紅色衣裙的女子,眉黛遠(yuǎn)山,眼若秋水,款款朝他們迎了過來,端重行禮,輕啟朱唇,聲音宛轉(zhuǎn):“不知戰(zhàn)神降臨,未曾遠(yuǎn)迎?!?p> 玉潤一言不發(fā),她看著這個溫柔婉約的女子,輕輕蹙眉。
“垂枝乃是院中夾竹桃,承蒙戰(zhàn)神幼時灌溉之恩,方才修有所成;戰(zhàn)神久不歸來,院舍荒蕪,垂枝便自作主張?zhí)鎽?zhàn)神照看了些許,未曾令山間精怪相擾?!碧疑律赖呐有φZ盈盈,“年歲已久,想來戰(zhàn)神已忘了垂枝?!?p> 兩萬多年的時光……連院中的小小夾竹桃都得道成仙了。
回想起往事,玉潤難得表情柔和了些許,點點頭道:“是你?!?p> “戰(zhàn)神記得?”垂枝驚喜。
“嗚……”小狐貍突然朝垂枝發(fā)出了威脅的低吼聲,目光兇狠地盯著她。
玉潤:“……”
這蠢狐貍怎么跟誰都不怎么對盤兒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跟她了一段時間,連帶著性子也隨了她?
都是九重天上那群神仙動不動就說什么“物似主人形”給說的了!
玉潤還在面無表情地在心中譴責(zé)一眾神仙,垂枝看著這小狐貍朝她呲牙,倒也不怕它那一口白牙,甚至還俯身摸了摸它的腦袋,引得這蠢狐貍立時就撲了上去,朝著她那白凈的皓腕咬去。
垂枝大約是沒料到這小狐貍居然動真格,急忙躲了一下,只是這小狐貍咬人咬出了經(jīng)驗,哪兒會叫她躲去?
于是,下一瞬,蠢狐貍的狐貍嘴已扣在了垂枝的手腕上。
玉潤:“……松口!”
小狐貍氣呼呼地松了口,還頗為嫌棄地呸了一下。
玉潤:“……”
這是咬人咬上了癮,都開始挑剔味道了么?
垂枝抬手看了看那咬出一排小洞的腕子,那里已流出了殷殷鮮血,她是草木所化,血液中還帶著草木的清氣。
玉潤強忍住把這蠢狐貍給拍飛的沖動,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瓷瓶,遞給了垂枝。
垂枝甚是自然地接過,然后從中倒出一丸傷藥來,卻并不自己服用,卻自自然然地取了要往那呲牙咧嘴的蠢狐貍口中塞。
蠢狐貍立即炸毛,蓄勢待發(fā)地要再在垂枝的手腕上添一排血洞。
玉潤:“……”
這一個兩個的,到底都是什么毛???!
流霜不覺
興致勃勃來碧波山跟自家主人單獨培養(yǎng)感情的小白又遇到爭寵對象啦~請大家收藏評論推薦票三連支持小白,不然小白爭寵失敗,就……沒有以后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