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紛爭與淚水
“看,滿滿,地王俱在喊我們過去呢,你還傻站著干嗎?走呀!”劉二狗看到地王俱站在那輛皮卡車邊上沖這邊招手,趕緊拎著撬棍就往那輛皮卡車跑去,結(jié)果跑出去沒幾步,感覺不對勁,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鄒滿滿還呆在原地,彎著腰,用大撬棍的一頭攪動著那頭死去喪尸爛掉的腦袋,認真的看著。二狗看到這幅場景,一拍自己的額頭,暗罵道:“真是沒得救了?!彼剡^身,無奈的走回到鄒滿滿身邊,對著鄒滿滿的耳朵大罵道:“你玩夠沒?失智了?都什么時候了,還有閑心在這里攪弄這個喪尸的爛腦袋?還愣著干嘛,走啊!”“我擦,小點聲,知道了!”鄒滿滿被劉二狗這么一喊,嚇得往旁邊一縮,這才停止攪弄喪尸的腦袋,跟著劉二狗離開,走的時候還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
很快,兩人便走到了胖子跟前,夕陽下的鷺島車庫,昏黃的陽光將幾人的影子拉的斜長;“怎么樣,這能開嘛?”劉二狗將大撬棍立在地上,苦著臉,急切的問道。“沒問題,車能開,鑰匙還掛在上面呢?!薄皻W,耶!”聽到這里,鄒滿滿興奮的喊出聲來?!澳俏覀兘酉聛碓趺凑f?”劉二狗皺著的眉頭總算是舒展開了?!跋热グ盐覀儊G掉的那捆消防水管撿回來,然后離開這?”地王俱思索了一陣,很快就做出決定,只是話語間又增添了幾分失落的意味?!安蝗ツ沁吙纯?,興許還能再找到點什么?”鄒滿滿將撬棍擦拭干凈,丟到了后備箱上,用手指著不遠處的綜合辦公樓問。“不去了,再去,我們就要交代在那里了。”劉二狗神情疲憊地看了一眼辦公樓,語氣平緩的說到?!昂冒桑沁€是回去吧”,接著鄒滿滿便跟著坐進了車里。車子很快就啟動了,“喲吼!”就在車子開動的一瞬間,地王俱心情大好,忍不住喊出聲來。劉二狗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鄒滿滿開心的坐在車里,獨自坐在位置上傻笑,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許就只是單純的高興吧?
地王俱先將車開會到幾人丟下消防水管的位置,然后將車停住,快速下車將其撿起丟到后備箱里,就在他將那捆消防水管丟上車后備箱的功夫,劉二狗突然驚慌失措的把頭探出窗子,沖著地王俱大聲喊道:“地王俱,上車,快上車!它們跟過來了!”地王俱下意識的扭過頭,這一看,背脊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就在理他們不遠處的隧道洞口,一大群渾身腐爛,面目猙獰的喪尸,拖著腳,甩著胳膊,互相推搡從洞口里涌出,正朝著這個方向而來?!安?,真是陰魂不散,這都跟過來了?”地王俱氣的直跺腳,暗罵了一句,但絲毫不敢拖延一點時間,他迅速回到車內(nèi),坐上了駕駛位;車門關(guān)好后,地王俱猛踩油門,一打方向盤,將車頭調(diào)轉(zhuǎn)過來,向著車輛段正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沒幾分鐘,車就沖到大門口;此時,大門口的橫欄早已被撞斷,崗?fù)だ镆部諢o一人;往外就是一個斜坡,地王俱并不減速,駕著車徑直沖了下去;“地王俱,慢點開,它們追不上來的!”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劉二狗,死死地抓著車窗上方的把手,身體直接向下滑去,他側(cè)過臉沖著地王俱大聲喊道。地王俱則并不理睬劉二狗,保持著快90馬的速度,沿著這條并不平整的水泥路,一路狂飆。坐在后面的鄒滿滿此刻也不好受,車子的劇烈顛簸,胃里的食物和消化液翻江倒海般的倒騰著?!巴?,嗚嗚~”終于鄒滿滿實在是忍受不住了,直接將把今早的食物都給吐了出來。“沒事吧?”地王俱這才將速度降下來,關(guān)切的問。“趕著投胎嗎,開這么快干嘛?”劉二狗不爽的罵道?!拔冶仨毎阉鼈兯﹂_,如果開的慢了,怕是會把它們帶到基地附近?!币馔獾氖?,地王俱并沒有反口與劉二狗爭辯,而是耐心的向兩人解釋。劉二狗沉默了,他搖下車窗,側(cè)過臉,一言不發(fā)的望向窗外。鄒滿滿依舊在垂著腦袋,向外吐這胃里的食物殘渣,一直到已經(jīng)吐不出什么東西時,才揚起頭,攤靠在座椅上。
天色漸漸變暗,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6點多鐘了,車子已經(jīng)開上了盤山小路,用不了多久,幾人就能返回自建樓。地王俱也開起了車窗,透著氣;車內(nèi),鄒滿滿的嘔吐物散發(fā)出一股濃烈的酸腐味,讓人作嘔。但兩人都沒有因為這件事去責罵鄒滿滿,興許不是不想責罵,而是因為今天實在是太累了。他們現(xiàn)在最需要的事情,就是回到自建樓內(nèi)美美地睡上一覺。
很快,路面變得平坦起來,熟悉的幾棟自建樓進入幾人視線,總算是平安地回來了。車停穩(wěn)后,地王俱和劉二狗先后下了車,看到渾身臟兮兮的鄒滿滿竟然靠在座椅上睡著了,也是讓兩人吃了一驚。劉二狗無奈的搖了搖頭,捏著鼻子,抓著鄒滿滿的胳膊用力的搖晃起來;“啊,干嘛?哦,到了!”嘴上還留著哈喇子的鄒滿滿,這才睜開眼,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從車里出來。等鄒滿滿出來的時候,劉二狗和地王俱都忍不往后退了幾步;此時的鄒滿滿睡眼惺忪,渾身又臟又臭,像極了沿街乞討的乞丐。
總歸是回來了,三人扛著好不容易帶回來的工具和電燈,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門口,敲響了房門。“誰呀!”樓內(nèi)很快就傳來一聲清脆軟糯的回應(yīng),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鄒滿滿的睡意立刻消退大半,搶先一步走到門口,想第一個看看自己的女神,林木槿?!案轮ā币宦?,那扇厚重的防盜門打開了,正當當鄒滿滿憨笑要第一個走進樓內(nèi)的時候,林木槿突然架起一把鏟子,使勁的將鄒滿滿往外推,不讓鄒滿滿走進樓內(nèi),嘴上還氣呼呼的喊到:“真臟,不許你進來!”林木槿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鄒滿滿直接傻了,他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沒有防備,身體一失去平衡,直接跌坐在地上。劉二狗和地王俱也被搞懵了,一時竟都說不出話來,就看著鄒滿滿被林木槿推到在地上。大概過了幾秒鐘,坐在地上的鄒滿滿,突然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屈辱,一時間,淚如泉涌,忍不住嚎嚎大哭起來。
看到這,地王俱和劉二狗徹底的憤怒了,“啪”,抬手就是一耳光,重重甩在林木槿的臉上;劉二狗則目光冰冷的瞪著林木槿,用消防斧指著她的鼻子,大聲吼道:“你這個臭婊子,你知道嘛?我們幾個出去,這一趟差點命都沒了,你居然這樣做,你還是個人?”看著自己面前那柄刃口冒著寒光的斧子,林木槿害怕了,鏟子跌落在地下;她身體微微顫抖,用手捂住被打得已經(jīng)腫起發(fā)麻的臉頰,耳朵里回蕩著嗡嗡的聲音,用恐懼的目光望向站在門口的幾人,站在原地不敢動彈。這是韓雪菲也聽到了樓下的東西,趕忙下了樓,跑到幾人跟前,她看了眼坐在門外地板上,渾身臟兮兮正大聲嚎哭的鄒滿滿,又看了眼面色陰沉,拿著斧子指著林木槿的劉二狗,最后才將目光落在捂著臉的林木槿身上;這下這只母暴龍被徹底的激怒了,她快速的彎下身子,一聲不吭的拾起地上的鏟子就要跟幾人動手。就在這時林木槿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還沒等一臉驚愕的韓雪菲開口,林木槿吸著鼻子,帶著哭腔說到:“雪菲姐,是我不對,你別怪他們!”說完整個人直接撲進韓雪菲的懷里,將腦袋埋進韓雪菲的胸口,“嗚嗚”的大哭起來。韓雪菲輕輕地拍著林木槿的背,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門口的幾人,目露寒光。地王俱見韓雪菲沒動手,冷笑一聲,回過身一把拉起坐在地上哭成個淚人的鄒滿滿,一邊架著他的胳膊往屋里走,一邊扯著嗓子罵道:“你把人家當女神,人家把你不當人!你這個蠢貨!”劉二狗則一聲不吭的把東西搬進屋內(nèi),搬完后便將防盜門重重地關(guān)上了。
看著三人滿身的污漬,疲憊的神情和勾槍上沾染的血跡,韓雪菲抱著懷里的林木槿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她好像想明白了些事情,皺著的眉頭也舒展了許多。但看著懷中哭的梨花亂雨的林木槿,她還是不忍心再去批評懷中這個從小就失去記憶,沒有父母關(guān)愛的女孩。她的性格是乖僻了一些,時常也會由著性子做事情,但那又如何呢?誰叫她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呢?哪怕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想到這里,韓雪菲的目光又變得堅定起來。
晚上的時候,韓雪菲輕手輕腳的從拿了幾盒罐頭回到四樓作為晚飯,靠在墻邊平鋪著的木板上,林木槿抱著膝蓋坐著,臉腫的老高,幸運是這里有云南白藥,可以幫她盡快恢復(fù)。林木槿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看到韓雪菲拿著罐頭走了過來,她賭氣的將罐頭推開,語氣冰冷的說到:“我不吃那條狗的東西,雪菲姐,帶我離開這好嗎?”說完,便抬起頭可憐巴巴的望著韓雪菲。韓雪菲沒有說話,她微笑著蹲下身子將罐頭放到一邊,突然從背后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朝著林木槿面門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