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傳說老人收的第一位弟子，眾人的大師兄素不耐瑣事，尤為癡迷武學(xué)，根骨之高，是眾弟子之首，武功僅在老人之下。

　　常年在外游戲人間，十?dāng)?shù)年未回城了，眾人也無擔(dān)憂，他的修為聽幾位師兄說深不可測，世間絕難有傷他之人。

　　三師姐美若天仙，深得一些晚入門的師弟師妹們信任，老人也默許她掌握著一支獨(dú)立于城池的人馬，與二師兄勢力涇渭分明。

　　跟隨二師兄的門人弟子最多，麾下也有幾座小山頭，方流第一次見二師兄，其氣度不凡，令人心折，怪不得追隨者眾多。

　　方流也算是二師兄下面小山頭的一人，九師姐性格冷淡，容貌妍麗，卻行事老練公道，嘴上不饒人，看得出一位外冷內(nèi)熱的女子，因接任務(wù)常與她打交道。

　　九師姐行事干練，知人善任，給外門眾人發(fā)布任務(wù)，方流也是一來二去與她就有了交情。

　　方流成了老人弟子，在城里地位馬上就大不一樣，獨(dú)屬他的第一座屋子，離高樓遠(yuǎn)了一些，不大卻算在異世安定了下來，勉強(qiáng)脫離了朝不保夕的生活。

　　后來方流去見過米帥幾次，養(yǎng)好傷的他領(lǐng)著人在外面逍遙自在，才放心下來。

　　方流原以為自己武功沒大成前，在外幫派日子會平淡過下去，沒想到會發(fā)生后頭那些事，或許是天命難測吧。

　　方流替幫派連干下幾樁大事，除了對頭，搶了地盤，名望、武功一人之下。

　　巧的是幫主被一早年仇家尋上門比武落敗逝世，打著報仇名頭的方流帶人不管仇家徑直去與自家有怨的門派，欲繼幫主之念一統(tǒng)數(shù)縣之地，光大門派。

　　一大早三百余人堵在門口，方流手下小弟上前登門直言報仇，坐在人群里方流沒開口在飲茶。

　　大門口一下子涌出一幫人，方流搖了搖頭，來得早，看來對方收到消息遲疑了，未來得及收攏人馬，既如此這一仗很快要結(jié)束了。

　　兩方針鋒相對，沒談幾句，還是繞回以武功高下論對錯。

　　不及三招，方流一招拔刀斬廢了對頭最強(qiáng)之人，順理成章地并了對面人馬地盤，做成此事方流名正言順成了一幫之主。

　　第二日麾下已千人的方流收到信，安排好親信，還要一個人溜出來奔波。

　　明面對幫里人說是出外訪友，實(shí)則是方流無奈接了一樁尋寶任務(wù)。

　　尋訪各地古跡，某位師兄心心念念的東西，誰讓方流欠了師兄一個天大人情。

　　據(jù)師兄所言，早年他曾偶然得到一拓印下來的壁畫，他上了心尋得一尺大小斷裂開的銅板。

　　不知何人在銅板上刻下了半篇鑄造技法，字字珠璣，其法巧奪天工。

　　這位在鍛造一道被師尊贊為天驕的師兄直言此法當(dāng)世無人可比，可惜他得手的是殘的。

　　他著實(shí)不甘心，欲補(bǔ)全此法，多次遣人去尋找。

　　多年無果后，師兄另辟蹊徑，以銅板上的內(nèi)容創(chuàng)出了一門功法，教授弟子，期望可以釣出某些潛藏在水下的魚。

　　不負(fù)他苦心，一位弟子在某地游歷時消失，幾經(jīng)周折，查出他所要的一塊銅板曾被某個家族收藏。

　　在師兄下手前，因這個家族得罪了某方大勢力，被故意誣陷勾結(jié)叛賊，族誅。

　　雖然其家產(chǎn)大多收入皇宮，銅板不知所蹤，師兄喬裝混進(jìn)皇宮，但宮室珍藏繁多，又有碩鼠作祟，賬冊不清，多番搜尋無果。

　　前朝末皇宮藏寶庫內(nèi)大量珍寶流失，有太多人動手，又給師兄尋找線索添了許多麻煩。

　　方流接了這苦活，摸了摸自己的愛刀，認(rèn)命了，舍不得不給自家愛刀換個新刀鞘。

　　在外辛苦跋涉，尋到幾位疑似知情者，也不知銅板下落，苦無頭緒。

　　一大早有人闖莊，云嵐山莊的眾護(hù)衛(wèi)倒了一路，扮作大盜的方流，一揮掌驚人掌風(fēng)，擊潰守在寶庫前的百人。

　　入內(nèi)搜尋一番，縱有金銀珠寶幾十箱，上有皇室標(biāo)記，方滾又一次勞而無功。

　　在外奔了大半年，騎在馬上的方流風(fēng)塵仆仆，在紙上勾勾畫畫，還有兩三家未去。

　　當(dāng)夜兩道人影在皇天堡半空對了一掌，方流不敵，來人功力之高，在宗師間也可稱道一二，借掌勁躍入地上敵陣，一掌劈開天網(wǎng)陣逃了。

　　“追，你們被他看到，若他泄露出去恐壞了兩家生意，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不用追了，中了長老的一記死靈魂掌，他熬不過一夜，必死無疑?！币诲\衣貴公子走出屋子說道。

　　長老皺眉，捏了捏手，回道：“此人功體有異，護(hù)體真氣卸去了吾的三分真氣，又以功法借力消去三分，倒是讓他賺得一分生機(jī)。”

　　一連數(shù)道驚天聲響，掀翻了土山，落石成雨，覆地之威。

　　方流將非要捉他的眾人引入留好的后路，一處陷阱，家底搬空了雷家分支家底，一庫火雷埋滿山谷兩側(cè)。

　　臉色蒼白的方流逃到力竭，自上次追殺他好久沒這么狼狽。

　　方流知皇天堡不復(fù)往日風(fēng)光，搜集皇天堡仇敵消息，因皇天堡被攻破過一次。一旦那些仇敵再次盯上皇天堡，放出風(fēng)聲，某些人聚會商議對付皇天堡，皇天堡不會沒動靜。

　　在風(fēng)聲鶴唳之際，方流又設(shè)計(jì)將堡內(nèi)老宗師引走，他在寶庫尋找，出來時不巧撞見了皇天堡主事人與關(guān)外異族人有所勾結(jié)。

　　躲在院外的方流還是被異族一方高人察覺，對了一掌，接掌力逃走。

　　一半異種真氣頑強(qiáng)入體難以逐出體外，盤踞下來動搖不得。

　　在山里的方流想法子怎么找到東西，運(yùn)功逼出的真氣侵蝕山洞洞壁，好狠毒的真氣。

　　沒走出兩里，方流碰上事了，他撞見了一群人在山間圍殺一人，以多欺少，太尋常了，是哪家的人？

　　方流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加上身上有傷，故躲在一旁悠哉地看著。

　　從他沿途看到的打斗痕跡，對方對這場伏殺志在必得，而被伏之人身著青衣，臨危不亂，從中逃脫。

　　青衣身上留下了傷，不是眼前這些以一敵百的好手，隱藏在這些人背后陰險一劍刺中了他要害，一擊遁走，只留他再無余力逃走。

　　青衣的血灑滿一地，這些人小心，圍住他，耗死他。

　　青衣每每從敵招式縫隙間尋得那一點(diǎn)凝滯處，下手無有不中，逼得對手半途而廢。

　　有趣，顯露出的武功不輸名門大派真?zhèn)鳌Ａ罘搅饕苫蟮氖撬闯隽酥T多門派的影子，似是而非，

　　不算他在城里狼囫圇吞棗看的書，在外搜尋的江湖小報，網(wǎng)羅天下武學(xué)是每一方大勢力樂意做的事。

　　又是是哪家隱世勢力，像自家城池一般。

　　倒是死士所習(xí)武功江湖常見，卻是狠辣兇猛猶勝，必是高人所改，力求刀刀無情，同歸于盡，歸死士用名副其實(shí)。

　　不管青衣出自何門何派，他的武功屬實(shí)古怪，有海納百川的跡象，其身法飄渺，可尋得江湖上輕功身法留名的十幾家門派功法變化。

　　劍術(shù)玄妙之處，讓方流有茅塞頓開之頓，劍竟可這般用，妙矣。

　　重傷之軀，仍可用算計(jì)手段敵百人，這引起了方流好奇，一個身上要藏有多大秘密的人，值人幕后之人下這么大血本。

　　方流在幫內(nèi)的心腹是他花心思拉攏起來的，不愿白白折損，遇到一些九死一生的活他會花些錢財從外面請幫手。

　　為了省錢，方流喜歡請些質(zhì)優(yōu)價廉的好手，熟知行情。

　　青衣隨手一劍了結(jié)的任意一人，憑這身功夫非百兩金子拿不下，何況死士。

　　任青衣周身刀光劍影，來去自如，死士用盡手段，不落下風(fēng)。

　　三尺青鋒連破數(shù)陣，卻只傷不殺，倒下一地的人手筋腳筋被廢，哀嚎聲充斥耳旁，圍上來的死士見狀猶豫觀望，一招攻心之計(jì)。

　　方流剛聽到一陣簫聲傳來，忙閉耳護(hù)心，真氣也不免激蕩幾分，死士們聞聲雙目充血，再次沖上前去拼死廝殺。

　　青衣知不妙，出劍再疾三分，一劍劃過數(shù)人胸口，雄渾一掌不光拍碎劍刃，掌風(fēng)裹挾碎刃射向涌來數(shù)人，青衣躍起執(zhí)劍灑下重重劍氣，掃光一角死士。

　　突兀冒出兇猛一刀將青衣逼了回去，一高大圓頭胖子持刀柄戳地。

　　百斤大刀在雙手間似鴻毛般揮動，刀刀大開大合，刀氣重，刀勢沉。

　　外有周身真氣纏繞，內(nèi)有雄渾氣血，天生神力的他一力破萬法，逼青衣斗力。

　　青衣僅拼了一記，劍刃震，手筋麻，氣力不如對方，不耐斗力，仗身法游斗，對方才揮了一刀，青衣就出了六劍。

　　刺中一劍，被護(hù)體真氣一阻，入肉不深，冒了幾個血珠子，劍上劍氣入不了，被對方雄厚氣血一力鎮(zhèn)壓。

　　一支暗箭在青衣被逼退，身在半空舊力已竭之際射出，破風(fēng)，青衣聞聲吸氣收腹，一枚三刃鋼箭頭還的是穿過盡力扭腰的青衣腰腹，帶走一大塊肉。

　　方流見一持巨弩的綠衣矮子走出，身子不足五尺，手里的弩太大了，比他還高一頭，氣息近無，好似一不懂武功之稚子。

　　雙目緊盯青衣，抬起弩隱而不發(fā)，逼青衣留一分心神在他身上，不然賭他下一支箭會不會再射中他。

　　對方環(huán)環(huán)相扣，對青衣勢在必得，明知他武功高強(qiáng)，前頭讓一批又一批死士送死，磨其銳氣，再是高手阻攔，甚至一旁暗箭傷人。

　　青衣接下大漢數(shù)招，一劍游走，真氣風(fēng)雷動，氣御神劍，大漢未及眨眼劍刃穿過大漢胸膛，任他真氣肉身多強(qiáng)，擋不下青衣全力一劍。

　　矮子一手上弦搭箭，又疾又穩(wěn)，間不容發(fā)，三支箭成品字射向青衣。

　　青衣轉(zhuǎn)身避讓，險之又險躲開兩支，兩指夾住一支。

　　不防藏在半空第四支箭臨近青衣時炸開灑出一篷毒針，一枚毒針鉆進(jìn)肩膀，青衣一掌拍下逼出毒針，扎進(jìn)地上的針尾一抹幽藍(lán)。

　　青衣連忙封住數(shù)處穴位，矮子不慌不慌又搭上一枝射出，朝死士們說道：“他中了這催命散，越是運(yùn)功離死不遠(yuǎn)，你們還不上？”

　　寡不敵眾，中了毒的青衣在一劍穿過了死士僅剩一人的咽喉，無力跪地。

　　矮子自始至終沒走近青衣二十步內(nèi)，他又用巨弩給青衣添了幾處傷，血流了一地。

　　在接了又一枝箭，青衣的劍離手倒下，青衣沒爬起來，氣息越來越少，幾近于無，矮子一直等著一步不動。

　　此番矮子腰間箭囊裝了十三支箭，沒料到對方難纏，只剩下兩支，再次搭上一支對著地上未冷透的尸體。

　　劍離青衣手有十步遠(yuǎn)，矮子又補(bǔ)了一箭，死人一個無疑。

　　矮子才邁步緩緩靠近青衣，放下巨弩伸手去找任務(wù)中的事物。

　　青衣睜眼，一掌拍在震驚后撤的矮子天靈蓋上，他活下來了，度過這一劫他將秘密帶回去的希望又多了一分。

　　在他轉(zhuǎn)身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離去前，沒料到已倒了一地尸首的地下竟射出的一柄利刃，從背后穿透了青衣心口，再無一絲活命可能。

　　倒地前，青衣袖子里有了動靜，鉆出一只毒蝎，不是活物，青銅機(jī)關(guān)，搖動紫青雙鉗。

　　來人在地下待久了，吐了幾口土，褐衣男子笑了起來，說道：“終于讓我得手了，不枉我吃土一夜，他們?nèi)钦T餌，引你來此埋葬之地。”

　　蝎子尾巴處射出一抹青光，射中了從地下鉆出的對方眉心，快到他沒眨眼，得手的驚喜神色尚未退去。

　　方流也沒猜到地下有人，埋得挺深的，或許一天前就早早埋進(jìn)土里，氣機(jī)勾連地氣，瞞過地上所有人。

　　前面冒頭的人全是魚餌，怕是他們死前也不知藏著這一殺招。

　　暗藏這般殺招要的就是一經(jīng)顯露，絕殺無疑，倒給方流提了個醒，要提防一下這樣布置。

　　方流見沒人出來，同歸于盡，走了出來。

　　來到青衣身旁射完沒了動靜的青蝎，待看清這只機(jī)關(guān)獸上的紋路，方流皺眉，太熟悉了，是某位師兄的造物，隱藏的標(biāo)記不會錯，外人絕難仿造。

　　既然是他所作，此人與城池脫不開關(guān)系，方流蹲下，伸出手在他耳后摸到不平處，這易容手法也熟悉。

　　揭開面皮，似曾相識，他似乎在哪見過。

　　他曾經(jīng)在九師姐的一處密室外偶然碰見一急匆匆走過的人影，聽九師姐說是她麾下的探子，雖然名義上聽從城池指派，但所執(zhí)任務(wù)皆是她委派。

　　牽扯到自己身邊人了，這就不好玩了，環(huán)視周遭布置，對方心思縝密，任青衣武功不俗，依然沒能從中逃脫。

　　對方這般定要青衣死，想必他掌握了什么不該被人知曉的秘密。

　　方流真不想搜身，誰知他還帶了什么要人命的小玩意。

　　方流拾起一樹枝先在青衣身上小心敲了一遍，沒聽到什么動靜，搜了一遍，方流沒忘了他們打斗過的地方。

　　堆在眼前的除了刀劍，一枚刻滿了秘紋的龍形銅符，一柄青色短劍及劍鞘，一只銅鐵紫機(jī)關(guān)蝎獸，染血內(nèi)衣上面縫了雙層。

　　方流有些頭疼，望著這些破爛，擱這跟他猜謎么？

　　方流不玩了，埋了青衣，趕回城里見九師姐。

　　“你說什么？”簾子背后的九師姐不想往日遇到她躲著走的小師弟竟會上門尋她，見面前還猜何事是小師弟擺不平，要請自己出面，自己該要什么價錢？問道。

　　方流見到九師姐的熟悉笑容，猜到她心思，道出來找她的緣由。

　　一個在此有過一面之緣的家伙，雖沒看清面容，但方流不會看清。

　　見九師姐不等話說完就伸手掀開了簾子，臉上波瀾不驚，一開口就問青衣容貌，言語間透出對那人下落關(guān)心之意，方流隱隱猜到此人不是個尋常探子。

　　方流遂將路上見聞道出，沒有遺漏一點(diǎn)。

　　九師姐聽完雙眉緊皺，思索哪里出了變故，青衣怎會在回城途中遇伏，沒管方流，轉(zhuǎn)身返回簾子后。

　　過了一會兒，翻看了數(shù)日前往來傳遞的消息，理清頭緒的九師姐問道：“小師弟，我不信你沒看出什么？你想怎么抉擇？我聽說你先前接了陳師兄的一個任務(wù)？”

　　“陳師兄的任務(wù)我走到斷頭路了，沒線索了才回城，與九師姐你說過后，我還要去尋陳師兄?！狈搅骰氐?。

　　九師姐不會是要打他的主意吧？這渾水不好趟，宜走不宜遲。

　　九師姐見方流眼珠子一轉(zhuǎn)，在打鬼主意，說道：“你不會在想找什么借口拒絕師姐我吧，不知你在城里會待多久？”

　　方流回道：“怎么會，師姐是要我做什么事么？雖然我在城里待不了幾日，但……”

　　九師姐一見方流有顧慮，不敢明言拒絕，就猜到方流推搪，打斷道：“你是不愿意幫師姐我一點(diǎn)小忙嘍？枉費(fèi)了我對你們兄弟這些年的照顧，終究一場空。”

　　方流推脫道：“既然師姐很關(guān)心此人下落，想必他身上必藏有大秘密，會讓師姐牽掛，不是我這小肩膀能撐的?！?p>　　九師姐盯著方流，自己又不是不知他的本事，在一眾弟子里廝殺手段不弱了，問道：“你找到的銅符帶在身上么？”

　　方流從懷間掏出銅符，九師姐接過銅符，手摸到一角凸起，真氣在暗紋處流淌，東西是真的，說道：“東西沒錯，人呢？”

　　“埋了，我留下記號日后好尋?！?p>　　“我對你說過他是城中直屬城主的探子，是從我這出去的人，平時連我也不知其行蹤?！?p>　　“上次他來這里，從我這借了一樣事物，正是銅符，此乃信物，是二師兄放在我這可調(diào)動一州之內(nèi)所有暗子。如今有人害了他，看來他查到的的秘密大到背后人坐不住了，你想知道更多嗎？”

　　“既然事關(guān)重大，我就不在城里逗留了?！狈搅髡医杩陔x開，才不想聽這個會要命的秘密道。

　　“師姐，你不會放出消息，將我是最后一個在場的消息散布出來，引蛇出洞吧，你不會想拿我釣魚吧？”方流見九師姐委屈神色，問道。

　　“怎么會？既然你喊我一聲師姐，我自是不會拿心愛的小師弟去冒此兇險，你不信師姐？”九師姐撫額嬌聲道。

　　“別，你這樣說擺明了是叫我出去當(dāng)誘餌，對方來勢洶洶，敢動城主的探子，我怕小命不保。”方流見此景不妙，搖頭道。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但你不會輕棄生命，我才打算讓你去?！本艓熃隳抗庖焕?，開口道。

　　“不去也得去，誰讓你是我可愛的小師弟？”九師姐右手一指方流：，左手托住光潔的下巴，歪頭笑望著方流道。

　　方流看著熟悉的笑容，那是六師姐要做壞事的預(yù)兆，知曉惹怒六師姐沒好下場，心驚膽戰(zhàn)，趕忙討好，找補(bǔ)道：“好，我去，可先說好，我欠你的人情還清了?！?p>　　“當(dāng)然，這才是我的好師弟，你不想想這些年你跟米帥干的那些破事留下的爛攤子，是誰不辭辛勞地去幫你們收尾的?！?p>　　“好處都落在你懷里了，哪次不是你吃得比我們都多得多，我們兄弟才算是白忙活了一場?！狈搅鞯驼Z道。

　　九師姐當(dāng)沒聽到，問道：“不談?wù)剤蟪陠幔俊?p>　　“給師姐辦事我還要什么回報？離城前將線索給我，看看有沒人上鉤?！?p>　　方流連忙轉(zhuǎn)身離去，秘密越少人知曉才算秘密，屋子除了他與師姐，還有人在。

　　“交給他，行么？據(jù)我收到的消息，似乎有不少我們熟悉的人可能牽扯其中，他們可不好對付?！蔽堇镞€有另一人開口道。

　　“我懷疑青衣早被他們盯上了，我手頭上常用的人他們不會放過，為此要選出一個對他們來說不太熟悉的人，不然查不出來有用的東西。”

　　“這位小師弟別看他入門日子短，辦事干凈利落，膽大心細(xì)，最重要是他的刀術(shù)，不會平白丟了性命，不然我怎會放心將那東西交給他了?！?p>　　“你舍得將自己費(fèi)了這么大功夫才得來的寶物送人，上次我想看一眼，你還藏著掖著?！?p>　　“此物貴重，我手頭一時選不出其主，總不能叫人白干活，畢竟這次是我拉他下水，多添一分生機(jī)是好的。”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師尊不在，我們更要小心那些人，只是這位小師弟……”

　　九師道淡然道：“你莫小瞧了他，小師弟替我做的事連你也難做到?！?p>　　“你信他，希望他不會辜負(fù)你我的期待，城里的天要變了?！?p>　　一伙人姍姍來遲，未追上青衣與之最后一戰(zhàn)，某人不開心。

　　“二哥，你的手下太不濟(jì)事了，領(lǐng)著三百你所謂死士拖不住一半廢的青衣，要他們何用？送到我那必替你調(diào)教出幾個合意的?！币蝗顺槌鲅g彎刀剃指甲的年輕人開口道。

　　他不開心，青衣是他早早盯上的玩物，可惜沒見到臨死前的痛苦一面，又要去尋新的。

　　一摸大漢傷口，黑袍人從劍氣殘留知曉了一些東西，說道：“金無半個時辰前死的，青衣與大兄對掌后，中了化功訣之毒，一路奔波，只余三分功體才會躲不了木矮子的毒針，還能運(yùn)劍破了金無的功體，可惜了?！?p>　　“良言難勸尋死鬼，不愿歸順吾等，死不足惜?！?p>　　“青衣還會活著嗎？他身上的東西？”

　　“護(hù)不住心脈，必死無疑，有人來過了?！?p>　　“他帶不走青衣，掘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