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快起床了!再不起床就血媽了?!鄙圻h拿著衣叉使勁地倒騰著王小黑的床板,床板此時就像是大海中的帆船一般,隨波浪一般顛簸。
“哎呀,多大點事情,問題不大?!蓖跣『诨沓闪吮诨ⅲ卫喂潭ㄔ诖迳?,怎么搞就是下不來。
床板兒被邵遠弄得嘎吱嘎吱直響。
“你確定,等會是海中一條鯊的課,不去是吧,不去我走了~”邵遠把聲音拖得很長,裝作就要離開一般。
海中一條鯊這個名字穿透被子,直接毫不留情鉆進王小黑的耳朵。
“等等?你說什么?海中一條鯊的課?”
王小黑撲騰一下,一個鯉魚打挺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直接從床上跳到地上。
急急忙忙地穿著衣服:“為什么會是他的課?真的搞不懂我們這些理工科的要上歷史課?”
“我哪知道。”邵遠無奈地看著手忙腳亂的王小黑聳聳肩。
因為是公共基礎(chǔ)課,所以整個院都活在海中一條鯊的手底下,偏偏就是這么一門無足輕重的課,歷史老師每節(jié)課都要點名。
這個歷史老師因為頂著地中海,但是也不是全部的地中海,在海中還有一撮毛發(fā),被王小黑形象地稱呼為海中一條鯊。
但是其實歷史老師姓閻,別說還真的就是個閻王。
點名的時候,拿著點名簿,手持黑水筆,每喊一個名字,就瞇起眼睛在教室當中巡視一遍,確認無誤之后,在名冊上花個勾。
倘若被他發(fā)現(xiàn)缺課曠課的,代答的,此時手里的就是判官筆和生死簿,挑著尖銳的眼神,在簿上狠狠的盤下此人的死期。
王小黑慌里慌張地穿好衣服,也顧不得衣衫整齊,從桌上抄起一本書就往外狂奔。
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在風中顯得就是一個奔跑的鳥窩,邵遠見著離得遠遠的,捂著臉暗道:我不認識這家伙,別看我,我不認識他……
閻王此時手里拿著判官筆和生死簿又在斷案,那鋒利的眼神見著就是能一眼瞅出此人一系列作案前科。
“王……霸!”閻王拖著尾音念完名字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眼睛掃視教室一圈。看看是不是有人代答到的。
學生們見著閻王抬頭,都不敢輕舉妄動,端端正正的做好在自己的位置上。
“嗯……又是一個沒來的?!遍愅鹾苁歉吲d地提筆準備在簿子上畫下一個大大的紅叉,人生最大的樂趣莫非就是在這本本子上記錄一個又一個不務正業(yè),整天神魂顛倒的誤入歧途的大學生。
接著讓他重修,好好悔過。
“到!”王小黑前腳剛踏進教室,就聽見海中一條鯊在叫自己那個難以啟齒的名字,見著判官筆就要落下去了,也顧不得找個位置落座,直接高聲大喊。
“嗯?”閻王瞇著眼睛抬起頭,瞅著正主兒到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記得這個學生,人是長得人高馬大的,就是太黑了。
在第一節(jié)課上就對這個學生印象很是深刻,還記得用英語親切的表達出自己對于外國友人的問候,以及對于非洲來客的關(guān)懷。
哪知道,自己對著他彪了半天的英語后,對方來了一句:“老師,我是JS的人,不是外國人?!?p> 在學生的哄堂大笑之中,閻王記住了這位黑的不像話的學生。
“說說吧,什么原因?!遍愅鯖Q定給這位雖然不是來自非洲但是以后肯定要去非洲發(fā)展的同學一個機會。
想想以后這位學生去了非洲也不好混,那里據(jù)說挺亂的,
“咳咳,老師,我肚子疼但是我還是要上您的課,這不是,我捂著肚子拼命地跑,差點兒遲到了嘛!”王小黑可以在差點遲到這幾個字上加重發(fā)音。
強調(diào)自己是在點名中到達教室的。這個不算遲到。
邵遠此時借著目光全部匯聚在王小黑的身上時,偷偷溜進教室,聽著王小黑這一番話,差點沒摔跤。
這也太不要臉了,說這話臉不紅嘛!
很遺憾,王小黑太黑了,完全看不出臉紅的趨勢……
閻王本著中非友好交往的初衷,不計較王小黑的滿口謊話,換了一個黑色水筆在名字后頭打個勾后,擺手示意王小黑坐下。
“兄弟,你怎么這么厚顏無恥,也不臉紅?”身旁的同學湊過頭來,露出很是欽佩的眼神。
“你有我這一副好皮囊嗎?”王小黑打心眼兒里面鄙視那些嘲笑自己黑的人,自己黑怎么了,我黑的健康。
將書往桌子上一攤,翹起二郎腿:“有趣的靈魂太多,好看的皮囊太少,不要羨慕哥這一副好皮囊。至少冬天我不冷?!币粋€白眼伴著身子的微微傾斜,直接甩給四周望著自己的同學。
隨后回想起自己這番行云流水的動作后,在心里大叫:剛剛那套動作是真特么的帥!
“這節(jié)課,我們講唐朝。”閻王見著能到的都到了,沒到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掛在自己的生死簿上,于是放下手中的兩大殺器,轉(zhuǎn)身掏出課本。
提提懸在鼻梁上的眼睛,瞄著課本,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三個大字:昆侖奴。
清清嗓子,把黑板敲的當當當直響,用他一貫低沉的聲音在講臺上吼道:“你們誰知道這個昆侖奴是什么?”
講臺下的學生一臉懵逼,啥玩意?聽都沒聽過。
閻王再次掏出兩大殺器,擺正好姿勢:“下面,回答出我問題的人,加平時分!”
這是一劑強心針。直接刺進在場所有人的心臟當中。
“我我我!”有人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搶答,蜜汁一般的自信,這般分數(shù)猶如探囊取物一般。
閻王筆尖一點,示意起身回答。
“昆侖奴就是來自昆侖的奴隸?!痹撏瑢W十分自信,這樣的字面解釋對于自己來講易如反掌。
“請坐,很遺憾你沒有回答對我的問題。但是你會得到平時分,因為你的勇敢?!?p> 閻王一直認為敢于回答問題的人都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見著沒人再度舉手,于是自己說道
“早在唐朝,長安與洛陽就已經(jīng)是國際化大都市了,各種膚色的人滿街走,見怪不怪。當時流傳的一句行話,叫做“昆侖奴,新羅婢”?!?p> “新羅的婢女等同于今天的菲傭,受過專業(yè)訓練,乖巧能干。而昆侖奴個個體壯如牛,性情溫良,踏實耿直,貴族豪門都搶著要。此外,昆侖奴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指來自偏遠地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p> 為了表達出自己的講課的生動以及形象感,于是朝著場中的一處指著:“換做想著是唐朝王霸同學就是典型的,純血統(tǒng)的昆侖奴。”
王小黑滿臉的黑線……這是躺著也中槍么?
同學見狀滿是哄堂大笑。
閻王見著自己的目的達到,開啟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講述自己的課程,完全忽略此時被打上了昆侖奴標簽的王小黑。
上完課后,王小黑頂著滿臉的黑線,和邵遠走出教室門。對著此時周圍在嬉笑自己的人,紛紛還一個白眼過去。
邵遠也是憋著笑意,漲得臉色通紅。
王小黑雙手抱胸,睥睨:“你怕不是想找死?”說完后,狠狠朝著邵遠的胸口處捶上一拳頭。
疼的邵遠嗷嗷直叫。
隨后邵遠裝作很是邪惡的樣子:“怕不是看我把你抓著,賣去當昆侖奴兒。當個鴨子!”說完張牙舞爪的朝著王小黑奔來。
王小黑見著之后,笑罵一句:“幼不幼稚?!钡巧眢w也不由自主地跑動起來。
兩個中二的大學生在校園當中,互相追逐,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而視。
王小黑見著此時行人太多,臉皮也不是很厚,朝著河邊跑去。
此時,在河邊跑著的時候,后面聽見邵遠直喊:“站?。e跑!給我站??!”
“喲呵?我不跑?當我傻嗎?”王小黑往后瀟灑地拋個白眼,心里暗罵道:傻逼才不跑。哪知此時腳下一踩空,身子瞬間失去了平衡感。
在這個時候,心里千言萬語只能說:“臥槽!什么情況?”
低下頭的時候只見一個深邃的洞口,白光一閃,整個人消失在空中。
這下子可把身后的邵遠給嚇壞了,連忙掏出手機:“喂!我要報警!一個同學離奇失蹤了!”
“別慌,說說怎么失蹤的?”
“他在前面跑步,然后前面有湖,我讓他別跑,他不聽,摔了一跤后就消失了……”
“是不是雜交水稻吃的太飽了?”電話那頭感覺自己遇到個瘋子,很是不客氣地回一句。
“???”
“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彪S即直接掛了電話,只剩下邵遠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