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只要張謙一承認,他就要下令拿人。
當然,在這名有點小肚腩的派出所所長看來,就算張謙不承認,或者依舊狡辯,那也沒關系,反正現(xiàn)在人證物證確鑿,可不是他狡辯幾句就能沒事的。
再者說了,有一個蹲大獄的哥哥,這個做弟弟能好到哪里去?
自己就算把人給抓了,估計還能審出其他的案子來,這樣一來,不僅是能給自己媳婦還有小舅子一個交代,同時搞不好還能在功績簿上再添上一筆,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
張謙自然是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個小鳩鳩,在面對他的盤問時,聳了聳肩說,“是我,怎么了?”
承認了?
那所長冷笑著,直接就讓身邊的人要把張謙給銬了。
當時張謙就怒目瞪了起來,“你憑什么抓我?”
既然已經知道張謙這小子根本就沒什么背景,這一切都是在裝腔作勢,所長的膽子也放大了不少,冷笑著說道,“憑什么?就憑你動手打人!還看什么,拷上!”
打人犯法嗎?
當然犯法,但這個打人也有另外一層定義,那就是制止犯罪的發(fā)生,只要是在面對犯罪份子的時候,出手打人還是屬于正義的行為,即便你下手過重,只要沒把人致死,頂多也就是批評教育一下。
但像現(xiàn)在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人戴上手銬,顯然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太符合。
不過張謙卻沒辦法反抗,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這些個警察可跟聯(lián)防隊的人不一樣,他們那是正兒八經的編制人員。
揍幾個聯(lián)防隊的,到時候說起來,起碼也說的清,可一旦跟這么個警察杠上,就算周長文來了,估計也得弄的一身腥。
再者說了,人除了給自己戴手銬這一點有些過分外,說什么把自己帶回去協(xié)助調查,也算是流程之一。
自己要是在這個時候反抗,準討不到什么好來。
那二十來個躺在地上的聯(lián)防隊員見到這么一副局面,臉上早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在他們看來,這報仇的機會總算是降臨了。
只要張謙被帶到了派出所,那么他們還不是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你身手了得又怎么樣,進了那里,給你把腳鐐什么的一戴,還真不相信你能跟個超人似得活動自如!
可這一切卻在接下來的一幕中悄然無存了。
就在聯(lián)防隊員一個個抱有著各樣心思的時,就在那明晃晃的手銬已經接近張謙的手腕時,就在張謙心里暗忖,周長文怎么還沒到的時候,遠處再次出現(xiàn)了一陣塵土飛揚。
現(xiàn)在又不是什么春耕秋收的時節(jié),村里本來就沒什么機械又或者是發(fā)動機的聲音,所以稍微有一點點小動靜,都能引起一大片的關注,就像現(xiàn)在這樣。
張謙那個魚塘所處的地理位置,本來地勢也不算高,但之前那施工隊為了防止有人在附近偷釣,所以就把周圍的臺階給加高了一些,以至于現(xiàn)在這魚塘,在外觀看起來,就仿佛是一個小土堆似得。
也正是這樣,所以站在這魚塘旁邊,雖不能說對整個牛頭村都能夠俯覽,但附近只要稍微有點什么比較特殊的情況出現(xiàn),多少還是能夠看清楚一些的。
怎么又來了一輛車?
這個疑問是那個所長以及那些個聯(lián)防隊員們心里所出現(xiàn)的。
不光是牛頭村,哪怕是在鄉(xiāng)里首屈一指的王家村,四個輪的小轎車不是沒有,但絕對不多,而那些個擁有小轎車的鄉(xiāng)村土豪們,把這車看的簡直要比命還重要,只有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才會開出來溜一圈,算是顯擺自己有錢。
至于平日里,別說是開了,估計連看都不舍得讓人看上一眼,何況是像現(xiàn)在這樣,完全不要命似得疾馳呢?
要知道,村里的路,可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不能說是沙石漫天,可也已經差不多了,特別是在疾馳的時候,那些個細沙四濺,可是很容易把車身外面的漆給掛花的。
派出所的車,那是屬于公家車,所以他們開起來不心疼,但從遠處現(xiàn)在快速疾馳而來的那輛小轎車,一看就是私家車,人竟然這么豁得出去,可見來頭不小啊。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所長的小舅子不由的在心里琢磨,難道是張謙這小子叫來的靠山?
可隨后細想一下,絕對沒道理啊。
之前他打電話的時候,自己可是聽得真真的,他這剛沖著電話里把事兒給說完,人那頭就把電話給掛了,如果那頭真有心要來幫他,難道不把事情經過給問問清楚?
就這么貿貿然過來,除非人在鄉(xiāng)里有一定的能耐。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之前王村長對自己幾個人的警告。
當時他對人的警告,完全就沒在意,要不是礙于王村長的面子,估計那會就下令不允許放抱著林茜茜的張謙還有張三張四離開了。
這話說回來,王村長那會不也沒說清楚,張謙的依仗嗎?
他一下子腦子沒轉過彎來,倒也實屬正常,再加上自己那禽獸隊長的死,對他以及他們聯(lián)防隊全體成員的沖擊也還是蠻大的,以至于才會在今天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現(xiàn)在見到這輛私家車的時候,他這才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妙。
不過現(xiàn)在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已經是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索性就死馬當成活馬醫(yī),當下就沖著自己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二話不說,上去就奪過一旁那名正在錯愕中警察手里的手銬,就朝著張謙手腕上一搭。
只聽得‘咔嚓’一聲,一只手銬就已經拷在了張謙的手上。
在場所有人當時都被那突如其來的私家車給吸引了注意力,其中也包括了張謙,所以直到這手銬卡槽的聲音響起,才把眾人給牽引了回來。
當時那所長的眉頭可就緊緊皺了起來。
自己小舅子是什么脾性,他可是比誰都了解,這些年,自己沒少給他擦過屁股,現(xiàn)在見他這么著急的把張謙給拷上,心里已經明白了一半,不由的暗自有些后悔。
可現(xiàn)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一邊是自己的小舅子,一邊又是自己剛下達的命令,而且這個手銬都已經給人戴上了,總不至于現(xiàn)在他拿出鑰匙再給人解開吧。
所以現(xiàn)在的他只能深吸了一口氣,打算破罐子破摔,但求這來的人,和張謙沒什么關系才是。
可真沒關系嗎?
如果真沒關系的話,張謙也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臉上絲毫沒有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