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閑也不得不開始注意這個女孩子了,因?yàn)橛泻脦讉€朋友都來打聽她的情況,他只知道是兒子的朋友。他向柏羲和招招手,示意他過去?!斑@女孩子是誰呀?穿旗袍的那個?”“她叫李陶陶,徐州大學(xué)大二的學(xué)生?!薄澳阍趺凑J(rèn)識徐州大學(xué)的人?”“鄒駿的女朋友就是徐州大學(xué)的,她們一個宿舍。”
柏閑點(diǎn)點(diǎn)頭,“這女孩子聰慧過人,長得也漂亮,日后定能出人頭地。”柏羲和笑笑,“她是學(xué)歷史的,淡泊名利,沒有那個野心。”柏閑不置可否,“你怎么知道?現(xiàn)在的人復(fù)雜得很,這女孩子一看就不簡單。”柏羲和肯定地說:“她不是那樣的人?!?p> 柏閑就有點(diǎn)懷疑了,“你前幾天和小湘鬧分手,不是為了她吧?”柏羲和沉默不答。柏閑就急了,“我說好好的怎么要分手,原來果然有問題。這個李陶陶,家世背景如何?”柏羲和老實(shí)地回答,“沒有背景,她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
“看看,果然是沖著你的錢來的。小和啊,你要多個心眼,這種鳳凰女,就會攀高枝,對你是一點(diǎn)幫助都沒有的,只會拖累你?!薄安⒉皇撬械娜硕紣坼X。再說了,她自己也會賺錢?!薄八粋€女孩子,還在讀書,會賺什么錢?別是來路不正······”
柏羲和馬上變了臉色,“爸,你別亂說,她可是個好姑娘。爺爺也認(rèn)識,是他們書法班的老師。我這么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闭f罷,轉(zhuǎn)身離開。柏閑皺皺眉,他們父子之間,一慣冷漠,這幾年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他不想為了這事,再破壞父子感情。看來還得從長計議了。
八點(diǎn)鐘,舞會開始了。專業(yè)的樂隊早就各就各位,正在調(diào)試音色。柏閑上前講了幾句,在一片恭賀聲中,音樂響起。這第一支舞,不管按照中方西方哪一邊的禮儀,都是主人先行起舞的。今天既然是柏羲和二十歲冠禮,領(lǐng)舞的自然是他。
只見他向人群走去,這是要邀請一位女伴了,誰會如此幸運(yùn)呢?這個英俊的年輕人,可是柏氏未來的接班人,人們都興致勃勃地觀望著。李陶陶也很自然地望向顧湘,這個俊朗的男子,可是她的。
渾然不知,柏羲和已走到她的跟前,很紳士地行了個禮,做了個邀約的動作。萬明珠碰碰她的胳膊,她這才回過了頭。暈,有沒有搞錯,居然邀請的是她?!聽聽音樂,是華爾茲舞曲,這個她倒是會,跳得還不錯。第一世里,她一心鉆營,是專門學(xué)過交誼舞的。所有的人都望向這里,沒有時間再讓她思考了。
她深深地吸口氣,輕聲說:“你確定是我,而不是顧湘?”柏羲和的眼睛里居然透著笑意,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確定?!庇谑撬辉侏q豫,搭著他的手,走到舞池中央。伴隨著優(yōu)雅的舞曲,兩人翩翩起舞。柏羲和居然還是此中高手,看來為了今夜,他也是下過苦功,專門練習(xí)過的。
兩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契,而且郎才女貌,芝蘭玉樹,竟把這一支舞,生生地變成了表演。一曲華爾茲,優(yōu)美飄逸,氣質(zhì)典雅,迷倒了一大群人。一曲終了,竟是掌聲不斷。音樂又緩緩響起,人們邀約好舞伴,紛紛起舞。
柏羲和拉著李陶陶的手,一直沒放,他說:“我有話跟你講,你就在這里等我。爺爺在那邊招手,我先去看看有什么事?”她傻傻地點(diǎn)點(diǎn)頭,“嗯?!彼麤_她一笑,轉(zhuǎn)身離去。他笑得可真好看啊,她花癡地想。
顧湘怒氣沖沖地走過來,“李陶陶,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闭f罷,徑直就往外走。她呆了一呆,還是跟在了后面。
一走到院子里,顧湘就開始發(fā)泄怒火,“我說和哥哥前兩天怎么會跟我分手,原來是你在搗鬼!”李陶陶莫名其妙,“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誤會?事實(shí)都擺在眼前了,你還敢狡辯!如果不是你,他怎么會跟你跳第一支舞?如果不是你,他會跟我說分手?”“或許另有原因······”
“無恥!不要臉!你既然敢做,怎么不敢承認(rèn)?”“我的確不知情,柏羲和從來沒對我說過什么。”“我呸,你這個不要臉的。趁我在國外,就勾引我的男朋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鳖櫹嬖秸f越氣,“你這個賤貨,以為使些下作的手段就能上位嗎?想進(jìn)豪門?你死了這條心吧!”
李陶陶也氣了,“顧湘,你也是受過教育的,有事說事,請不要人身攻擊?!鳖櫹胬湫σ宦?,“跟你這種賤人有什么好說的。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有些不對。你隱藏得可真深啊,你這條毒蛇?!?p> 李陶陶冷冷地說:“我看你就是一個瘋子,我跟你無話可說。”她轉(zhuǎn)身便走。顧湘一把抓住她,“想跑?沒那么容易!敢欺負(fù)我,就要付出代價!”說完,一個巴掌飛快地向李陶陶扇去。幸虧她早有防備,一把抓住她的手。
顧湘不依不饒,另一只手繼續(xù)這個動作。一個聲音響起,“住手!小湘,你別亂來。”柏羲和飛快地跑了過來,把李陶陶拉到他的身后。他望著顧湘,“前兩天我不是已經(jīng)跟你說清楚了嗎?”顧湘不服氣,“你是不是為了她?”柏羲和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鳖櫹婵窠校斑@個虛偽的女人,她剛剛還不承認(rèn)?!卑佤撕驼f:“她是不知道啊,我還沒來得及跟她表白呢。”
“你······”顧湘突然就哭了起來,“你為了這個女人居然拋棄我?!”柏羲和皺皺眉,“我對你一直是兄妹之情,之前她沒有出現(xiàn),我以為這樣也是可以將就的,所以才答應(yīng)了你。對不起,是我的錯。但既然我遇到了她,這個錯誤肯定是要糾正過來的?!?p> “我不同意,我就要你。我哪里不如她了?”“你什么都好,只是我對你產(chǎn)生不了那種感情。”“感情不是可以培養(yǎng)的嗎?再說了,我們兩家是世交,我爸就我一個女兒。你和她在一起,什么都沒有?!?p> 柏羲和不耐煩地說:“小湘,我都和你說清楚了,我不想再說一遍。這一年,雖然你名義上是我女朋友,但因?yàn)槟阍趪饽顣?,?shí)際上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沒有幾個月。而且我們是怎么相處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幸好沒有發(fā)生什么錯誤?!?p> 他換了一種溫和的語氣,“大家好聚好散不好嗎?非得弄成這樣難看?我們兩家以后還怎么相處?你這么漂亮,家世又好,嫁個王子都是綽綽有余的,何必在我這里想不開呢?”
顧湘抹一把眼淚,恨恨地說:“這事沒完!我恨你們!”她轉(zhuǎn)過身,飛快地跑進(jìn)屋子里。
院子里終于安靜下來,只剩下滿腹心事的柏羲和和李陶陶,兩人各自想著心事,竟然一時無語。李陶陶嘆口氣,“你就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嗎?有什么事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你卻忘了通知我的嗎?”
柏羲和忍俊不住,“那我現(xiàn)在通知你,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梢詥??”李陶陶問:“是什么時候的事?”柏羲和也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其實(shí)我一直以來,都是抗拒這件事的。只知道突然有一天,你就入了我的夢來。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然后各種別扭?!?p> 他拉著她的手,“后來就越來越頻繁地夢到你。然后白天就想看到你,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說,只是看著你都是歡喜的。我也沒經(jīng)歷過,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直到在瀘州的那三天,我才終于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決定順從本心,不再和自己較勁?!?p> 他望著她,“所以,你現(xiàn)在可以答應(yīng)做我的女朋友了嗎?”她的眼里,早已噙滿淚水,這一刻,她等得太久太久,久得都讓她快要放棄了。他到底還是愛上了自己,雖然他失去了前世的記憶,但那種本能的愛,是深入骨髓的吧?
可是,他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在這樣美好的年華里?在這個青春年少的歲月里?在這樣最純潔最誠摯的時光中?他們居然可以從頭再來?這樣的完美,她簡直不敢相信。因?yàn)樘诤?,所以怕失去。貌似她又犯了前世的錯誤,瞻前顧后,因噎廢食。既然如此渴望,那么就勇敢地去爭取吧!
他捧起她的臉,輕輕地抹去她的眼淚,“對不起,讓你等太久了,是我不好?!彼龘u搖頭,微笑著,“我很高興,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薄澳敲茨闶谴饝?yīng)了?”“難道還會有第二個答案?全世界都知道我愛你好不好?”
他展顏一笑,“那我現(xiàn)在可以吻你了嗎?”她又一次迷失在他的美貌中,“柏羲和,你長得可真好看啊。”最后一個字,消失在唇邊。他的吻,已經(jīng)深深地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