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
有一回名小樓在云瀾之家的客廳里看電視。
她幾乎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新近走紅的小鮮肉歌星在臺上唱情歌,忍不住雙手托腮,發(fā)花癡,連聲說好帥。
哪知那邊正在修剪花枝的人聽見了,二話不說,放下剪刀,起身過去,瞥了一眼電視,利落地拿遙控器關(guān)掉了電視。
“啊,云瀾之,你干什么,我在看電視呢!”她自然不依。
“他帥?”他把遙控器丟在茶幾上,一步步逼近她,問道。
“是很帥啊?!彼凰麑櫟脽o法無天,自然沒明白他炸毛的點兒,說完了才反應過來,“也沒有太帥,哪比得上我們家瀾哥哥?!彼B忙表忠心。
然后她就被按在沙發(fā)上親軟了身子。整個人癱軟在沙發(fā)上,心里咬牙切齒她的瀾哥哥如此禽獸,居然咬了自己脖子。
他倒轉(zhuǎn)身沒事兒人一樣繼續(xù)去修剪他的盆景。簡直衣冠禽獸,令人發(fā)指。
自從發(fā)現(xiàn)了自家瀾哥哥是個醋壇子,她說話自然就開始避諱,不然她的遮瑕霜簡直還不夠抹脖子的。他總是壞心眼,專咬她無法遮蓋的地方。
后來的某一天,他突然面帶羞澀,讓她閉上眼睛。她從善如流,心跳如鼓,心想著不會是求婚吧。哪知他把她攬在懷里,輕聲唱了起來,正是那天那首被打斷的情歌。
他的聲音完全不同于他唱戲時的柔媚,低沉而溫柔,她不知為什么,總有點想哭,把頭埋進他懷里,恨不能把他拖回家給自家母上大人看,然后說,“媽媽,看,這就是我要嫁的人?!?p> “要不你娶我吧,我覺得總找不到跟你這樣對我這么好的人?!彼亲?,說道最后已經(jīng)哽咽。
他抱著她,半天沒有說話。
早年父母的感情經(jīng)歷讓他對婚姻有一種本能的恐懼。他只覺得這樣當下的相處模式就很好,再進一步,對他來說是沉重的心理壓力。
名小樓見他不說話,心里一下子失望至極。呆愣了半天,那人連句補救甚至打圓場的話也沒有,酸澀難過交替著在心里泛濫。
不一會兒她借口還有事兒怏怏地離開了。
但是名小樓向來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只要跟云瀾之在一起,他怎么樣她都能接受。更何況她才22歲,結(jié)婚那事兒只不過是隨口一說,她自己都沒怎么當真。
于是不超過24小時,她又變成了一見云瀾之就兩眼放光,黏云瀾之黏得緊的橡皮糖。
后來某一天,她在他家玩兒,看到桌上有一本做了標記的日歷。她好奇地打開,翻看。
“這圈圈叉叉的什么意思???”她拎起來,問。
“你猜?”他臉有點紅。
“你來大姨媽的日子?”她一秒鐘恢復本性。
“你這口無遮攔的毛病能改一下嗎?”他抽過日歷來,卷成筒狀敲了敲她的腦袋。
“那是什么???”她不以為然。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她的淑女人設已經(jīng)在他面前崩得七分八裂。
“我看今年的商演幾月份結(jié)束,我去你家提親。”他的語氣是一貫的云淡風輕,耳朵卻是紅了。
“提親?”她睜大眼睛看著他。
“不然呢?我怕到時候一個沒看住,你拎著聘禮去找我媽提親。畢竟我看你很是著急嫁給我?!痹茷懼χ蛉に?p> “其實也不是不行?!彼尤徽J真考慮了一下去云瀾之家下聘這個建議。
“傻不傻?沒想到這輩子能栽在你這個小丫頭手里。”他敲了敲她的頭,語帶感慨。
“你擔不擔心,萬一我家人不同意怎么辦?”她挨著他坐下,撈著他的胳膊側(cè)著頭逗她。
“能不擔心嗎?我比你大那么多,又是干這么個行當,自然是擔心的。”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得認真。
“這有什么好擔心的,我媽媽要是知道我把風流倜儻的云中仙給她拐過來做女婿,非得樂死?!彼龘u著他胳膊幫他寬心。
“口無遮攔?!彼囍樓昧怂念^一下,自己先繃不住笑了。
“到時候你要叫我云太太。”她站在沙發(fā)上,居高臨下地命令。
“傻子,是太太。我叫自己老婆云太太像什么話?”他看著她眉眼俱是笑意。
“哦,對哦,我怎么這么笨。”名小樓說完自顧自地笑成一團。
老婆,這是第一次聽他這么叫她,居然聽上去一點兒也不土,心里跟開了花兒一樣。
好像日子一直這樣過下去,很快他們就能結(jié)婚,生子,然后一輩子。
以至于后來的轉(zhuǎn)折讓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