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禾析說她像某個人,夜九心里就想:完了。
暗叫不好,果然沒猜錯,這人是真認得她。
真不知道她以前怎么引起這個炎國玉面神將的注意了。
而且乾城一役,她早已身死。
若是被他認出,當作沒死,或者當作妖魔給處理了,她豈不是更冤枉。
夜九急得出汗,只聽一陣凌厲的狂風過耳。
禾析已站在她身前。
在她進屏風后洗臉的時候,禾析已脫掉了戰(zhàn)甲,此刻穿著一身紅色的戰(zhàn)袍,長發(fā)披肩,更增幾分妖冶。
“……你非逼我親自動手?”男人挑眉說道。
夜九眼神一黯,就地告饒,顫聲道,“我自己揭,你只看一眼……”
她一閉眼,認命似的將臉上的人皮面具小心翼翼地撕下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她不想惹是生非,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夜九的真實容顏暴露出來的那刻……
禾析震在夜九的面前,他的氣息微凜,目光一直落在夜九左眼角的那粒血紅的痣上。
“果然是你……”他輕嘆道,卻伸手拿起夜九手上的人皮面具,替她覆回去。
連夜九都為他的動作感到震驚!
他竟然將人皮面具替她再度覆上。
“你現(xiàn)在是死人還是活人,還是走尸……”他將她的人皮面具還原后,凝著她這張臉,平靜道。
夜九震驚于他的平淡,她從沒有想過在被一個炎國的將軍認出身份后,這個炎國將軍還會如此平淡的和她說話,就像認識了多年的老友一樣……
而他們此前或許聽過各自的名號,查過各自的密宗,也素昧謀面過啊。
“乾城一戰(zhàn)我是真的死了,現(xiàn)在的我,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她笑望向他,“禾析將軍會替天下除惡收了我嗎?”
禾析在桌邊坐下,笑望向她,只道,“你生前我最想與你一戰(zhàn)?!?p> 夜九也坐下,勾唇,“那么,將軍,你贏了?!?p> 禾析卻一臉嚴肅道,“飛騎將軍,我是認真的。我很少給人選擇,不若我給你機會,你若勝我,我讓你離開,你若敗,則給我暖床吧。”
他的嘴角噙著邪肆的笑。
飛騎將軍是她曾經(jīng)的封號,沒有想到從他人的口中再度喊出來,她聽著尤帶著幾分歷經(jīng)人世的滄桑。
“我也是認真的……你……”
夜九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有侍衛(wèi)敲門。
“將軍。”門外有少年低聲說道,聲音軟濡,一聽就是美貌且未發(fā)育成熟的少年郎。
“說?!?p> “軍師的人也來泠城了……”
夜九望向門外,門上只印出少年那躬身的影子。
沒得到禾析的吩咐,少年不敢立刻離去。
聽到那聲“軍師”之后,夜九明顯感受到禾析神情轉(zhuǎn)變。
禾析抿了下唇,“退下吧。”
門上的影子消失了,禾析望向夜九,“和你一戰(zhàn)之事再說,你這幾日不要出來,等我送走軍師?!?p> 禾析拿著他的戰(zhàn)甲離開。
唯余下夜九站在原地一臉茫然。
軍師?
炎國軍師,那不是那夜杏花煙雨汀的竹林之中,那幾個掌門提到的軍師嗎?
下令火燒乾城的人。
想到這一點,夜九陡然生出一股慌亂之感。
也突然明白了,禾析為何說要等他送走軍師。
那日竹林之中也有聽到,有掌門說此炎國軍師是玄道后生中的集大成者。
她如今非人非鬼,最怕的就是遇上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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