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這棟樓的包租婆，程桂蘭程媽，也是在這風(fēng)水里名吃干炒牛河的老板娘。
“哎！是你呀！”
程媽看到余玉身后剛進門的成世義，捬掌大笑兩聲，“哇你彎著腰的樣子，真是一下沒認出來。”
成世義一聽這話，那還了得，立馬放下手里的箱子，掏出懷里的小梳子梳頭，末了又一手叉腰，昂著頭斜睨著程媽。
“還不帶我們進房？?。?！”
“哦哦哦好?。。?！”
程媽見過成世義這副派頭，自覺是個大主顧，熱心的不行，居然主動幫忙提行李，還招呼自己的女兒出來幫忙。
“芬女，還不來幫手？”
“來啦?。?！”
洪亮聲音中氣十足，余玉側(cè)頭看去，是個打扮利索的麻花辮女孩，看起來二十出頭。
見了光鮮亮麗地幾人她撓撓頭，露出不好意思地笑容，被程媽摁著鞠了個怪模怪樣地躬后，一彎腰輕輕松松地就把行李箱提起來走進去了。
成世義看的瞪大眼睛，程媽見狀自豪一笑，“我家芬女，八歲就跟我炒牛河，十二兩勺使得是虎虎生風(fēng)……”
說著說著還比劃起來，余玉剛剛醒來又走了幾個小時路，疲憊不堪，此時被她這極具穿透力的魔音這么一灌，頓生心慌氣短。
余花打進來后就一直挽著余玉手臂，自然第一時間注意到她身形不穩(wěn)，立刻驚呼道，“姐姐！你沒事吧？??！”
眾人一聽，都往余玉臉上看去，只見她眉頭緊皺，唇色蒼白，額角還有微微汗意。
“是不是累到了？！”
成世義連忙扶過余玉，讓她坐在一旁休息，坐下前還不忘用自己的袖子擦了兩下凳子。
程媽看在眼里，不屑地一撇嘴，恰好后頭走出來一個聽到動靜過來看看的租客鳳蓮，包租婆眼睛一亮，好幫手來了。
鳳蓮性情溫柔，人也勤勞，公寓的大堂等公共區(qū)域，都是她和芬女兩人做的。
程媽心里正不得勁兒呢，是半點都不想伺候成世義，但又不能看著余玉不管，就催促鳳蓮。
“這是新來的租客，你去給他們倒杯茶來！”
鳳蓮看了一眼圍坐著的三人，正對著中間的余玉噓寒問暖，吶吶地應(yīng)了。
正要去倒茶，卻被高傲的成世義叫住了。
“慢著，我不喝茶的?！?p> “麻煩幫我倒杯咖啡！”
“卡非？”
鳳蓮一手推眼鏡，盯著成世義滿滿的疑惑，“什么是卡非啊？！”
“咖啡？！！咖啡不就是……”
“不就是……”
“哎！總之就是咖啡啦～”
成世義被問的無言以對，揮揮手示意鳳蓮行開。
鳳蓮還是一頭霧水，她剛從鄉(xiāng)下來投奔家姐，對很多時髦事物都一知半解。
過一會兒，她端上來三杯茶，余玉胸悶欲嘔，飲了一大口清茶進肚，氣反倒順了。
見她面色緩解，成世義心頭一喜，手下意識往口袋里摸，掏出五元錢，扔給鳳蓮。
“給，賞你的！”
六十年代的五元錢，在城市相當(dāng)于一家四口快半月的伙食費了，鳳蓮拿著錢一臉驚喜加不敢置信，“給我的？?。 ?p> “多謝多謝?。。 ?p> 成世義下巴微揚，點點頭，又露出他一貫的驕傲自得，驀然，他肩頸一涼，感到一陣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