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離開之隱
一下子,整個氣氛恢復(fù)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此時張珞珝正在跟小六兩個人在一條暗道中。
“臥槽,你怎么把這么漂亮的女人丟在這里?!币幌伦?,小六心生不滿,目光中還多了幾分不滿。
“閉嘴,”身在黑暗中的張珞珝朝著小六翻了個白眼:“真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p> 她雙手抱胸,沉著冷靜,對于這位不速之客,唯有躲開,方為上策,俗話說,惹不起還能躲得起。
張珞珝掃向一旁的小六:“要不,你去外面探探情況?”
小六一聽,瞬間慫了,使勁的搖搖頭說了不。
張珞珝撇撇嘴,倒是不怕死的往外挪著小碎步。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心機頗深,看樣子,一定要好好打聽一番了。
而還在崆峒閣內(nèi)的女人,四下探了探,瞇了瞇眼睛,輕笑一聲離開。
銀鈴般動人悅耳的聲音,在張珞珝耳中,顯得有些過分的聒噪。
這個女人來歷不明,行蹤可疑,張珞珝心中生疑。
翌日。
當(dāng)張珞珝準(zhǔn)備營業(yè)的時候,宮里的人突然過來,說是要跟讓她進宮一趟。
頓時她有些懵逼了。
她進宮做什么?
“敢問公公,這個是誰的命令?”張珞珝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請跟咱家走一趟吧?!惫隽藗€請的姿勢。
她心中忐忑,難不成,是昨晚那個女人?
一路上心情焦慮。
直到進了宮門口,才發(fā)覺,原來是朱祐樘。
只見奶娃娃緊抿著唇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面上看不清表情。
“放肆,見到太子殿下還不下跪?”一瞬間,一陣宮女的叫嚷聲,將張珞珝拉回現(xiàn)實。
她嘲諷的勾了勾唇角,是啊,之前他是她的小誠誠,如今,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曾經(jīng),他會拉著她的手,告訴她,不必在意這些細節(jié),如今,她要下跪,朝著他行九天之禮。
“民女參見太子殿下,”張珞珝跪下,埋著頭,心情一下子跌入低谷,語氣悶悶的。
朱祐樘頓時聽出她心中的不滿,神情之中劃過稍許的心疼。
“起身吧。”說著他神情直勾勾地盯著張珞珝,抿了抿唇瓣,像是在解釋什么:“昨日,本宮下令將張大人關(guān)入大牢,今日便是處罰之日,于是本宮便將你請來,問問你的意見?!?p> 張珞珝一愣,抬頭,迎上那晶亮的眸子。
心中悵然若失。
張巒不能死。
一旦死了,恐怕,罪責(zé)更是罪孽深重,雖說她不是這具身體的女主人,但是對于這件事情,還算是有個清醒的認識。
“任憑太子殿下處置。”張珞珝不動聲色。
呵!朱祐樘不覺間臉上的怒氣多了幾分,她就是這么報答他的?
他即便有生殺大權(quán),將張珞珝喊來,也是出于尊重,如今她是什么意思?
冷冷地笑了笑,目光微微瞇起,雙眸中,多了些許的冷感。
一瞬間,雙眸相對,兩個人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
“隨本宮過來。”一向奶聲奶氣的朱祐樘,語氣之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怒氣。
看樣子,是生氣了。
“張伴讀,你什么意思?”將她拉到墻角,目光冰涼。
“民女更不知太子殿下何意,一大早就將民女喊來,只為了處置民女的爹爹么?昨日民女爹爹詆毀民女,這件事,民女倒是覺得,讓皇上裁判。”
一語點醒夢中人,是啊,他只是個不受寵的太子,若是真的將張巒給殺了,恐怕,他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這么說,眼前這個女孩,還是在默默地替他考慮是么?
想到這,他又搖搖頭,只覺得好笑,替他考慮?聽起來,還真是極為嘲諷。
也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罷了。
“本宮已知曉,”說著,朱祐樘擺擺手,示意著她離開。
張珞珝只覺得好笑,似乎眼前的奶娃娃跟她在鬧脾氣。
“你在跟我生氣?”她語調(diào)微微上揚,瞇著眼,盯著眼前漂亮的奶娃娃。
一年的時間,他對她的恨,只多不減呢?只是愈發(fā)想要靠近,受到的傷害,才會越來越多吧。
“生氣?我有資格生氣么?”朱祐樘笑了一聲,“張珞珝,是不是你覺得,當(dāng)初離開我,是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如今看我毫無進步,從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我,是不是?”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說話依舊是不動腦子。
大人的思維,跟小孩子的想法,終究天壤之別。
張珞珝歪著腦袋,想了想,盯著朱祐樘,突然笑了一下:“看不出來,你的氣勁還挺大的。”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朱祐樘冷冷地盯著她。
“要不這樣,從前的一切,咱們一筆勾銷,現(xiàn)在呢,我也算是有能力了,能夠處理好很多事情,你覺得,我重新給你當(dāng)個伴讀如何?”
張珞珝算了算時間,再想想崆峒閣,看樣子,這兩者,并不矛盾沖突。
“在別人傷口上劃了一道,就可以什么不在意,什么都可以一筆勾銷么?”朱祐樘心中隱隱疼痛,他還是看不懂,眼前這個女孩,終究想要什么?
“你若是覺得可以,自然可以,當(dāng)然,你覺得不好,也沒有人為難你啊?”張珞珝歪著腦袋笑了笑,一如當(dāng)初那笑靨如花的模樣,慢慢地在朱祐樘心中散開。
“你會保證,你永遠呆在這里,不會離開?”朱祐樘低著腦袋,看不清面目,他小腳踩著那些石子,似乎在表達某種不滿。
朱祐樘渾身充滿了刺,像是一個毫無安全感的孩子,亂發(fā)著脾氣。
“離開,”張珞珝神情定了定,神鬼使差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不過,是在你登基之后。”
她抬頭看了看天,仰頭一笑:“你覺得,當(dāng)初的離開,對你造成了傷害是么?”
“從一開始,你保護不了我,我不離開,對你難道不是一種潛在的危險么?”張珞珝心中難過,想起昨日陳淵的話,心里更加難受至極。
“可是你離開了,我也是危險的,你從來沒有想過,你的離開,給你,給我造成了一種巨大的損失!”朱祐樘近乎生氣的沖著她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