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不改色的錢沐,墨塵漸漸的頭疼了。
以前自己對金幣瓷器什么的也不了解,難道真的就這么不值錢嗎?
“要不再商量?”
墨塵實在沒底,萬一這些東西在這個世界真的就不值錢了呢?可沒有價值的話,叫我上來做什么?
一直沉默不語的錢沐聽到墨塵的這句話,似乎終于回過神來。
“閣下確定就只要這些東西嗎?小柯你拿手機出來記一下?!?p> 然而并沒有人回應錢沐。
“小柯?”
錢沐轉過頭,看見小柯呆呆地站在那,一動不動,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兩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墨塵,表現(xiàn)出的,是毫不掩飾的驚訝。
錢沐一樂,小柯也不是小白了,現(xiàn)在還是會掩飾不住驚訝啊,那自己愣這么久不丟臉啊。
錢沐抬起手輕輕拍了下小柯的手臂。
“小柯。”
“???”
“把客人要的東西記下?!?p> “哦哦哦?!?p> 小柯連忙點了點頭,把身上的手機掏了出來,打開筆記軟件。
“能麻煩客人再說一遍嗎??!?p> 墨塵點了點頭,不急不慢的說著。
“我就只要……(省略不知道多少個字,都是些很常見的東西,在這里就不詳細說明了,真要在這里寫出以后要用的所有東西,我可以水1w字,你們應該不會喜歡“報物名”吧?以后出現(xiàn)一些之前沒有提過的東西,又很常見,那就是在這里買的,你們不喜歡開荒,其實,我也不喜歡,一次性過去就好了。(趴))”
一口氣把能想到的東西都說完后,墨塵癱坐在沙發(fā)上,頓時感到一陣口干舌燥,又騰的一下坐起來,找了個大一點的杯子,把茶壺里的水全部倒出來。
咕咚~咕……
嘖,已經(jīng)沒了……
“呼——”
沒從鎮(zhèn)守府里出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會口渴。
“抱歉啊,錢總,實在是太渴了。”
錢沐還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
“無礙無礙,閣下還覺得渴嗎?要不要再添一點?!?p> 墨塵擺了擺手,也沒有在意錢沐稱呼的變化。
“不用了,還是先把正事說完吧。”
錢沐頓了頓,對著身后的小柯開口說道。
“小柯,你去忙吧。”
“嗯?”
小柯呆了一下,以前自己不是一直都在Boss的身邊嗎?怎么今天……
小柯想要說些什么,可看到錢沐那肯定的眼神后,還是微微彎了腰,往屋外走去。
小柯出去后,錢沐便開始正正經(jīng)經(jīng)坐著。
墨塵一愣,不知道錢沐要做些什么。
“閣下……應該不是人吧。”
墨塵下意識地說了句。
“你特么才不是……”
等等……
不是人?
墨塵盯著錢沐,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被墨塵盯著,錢沐并沒有什么感覺,可看了眼赤城那雙紅色的眸子后,喉嚨就像被土封上了似的,全身寒毛豎起,呼吸也開始變得不順暢起來。
嗯?這家伙怎么不說話了?臉色蒼白,額頭冒汗,身體微微顫抖,這個癥狀是……
墨塵拍了拍赤城的膝蓋,自此,手就失去了自由拿回來的權力。
錢沐癱坐在沙發(fā)上,大口喘著氣。
“錢老哥,你沒事吧?”
墨塵看著滿頭大汗的錢沐,心里很是擔心,自己的東西還沒給呢,千萬不要就這樣背過氣啊,撐住??!
“沒……沒事?!?p> 錢沐無力地抬起了手,又馬上放下,真的沒力氣了,怎么有種鬼門關走了一趟的感覺?
“老哥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墨塵撓了撓頭,雖然自己不擅隱瞞什么,但自己真的什么都沒有說啊,赤城和加賀他更是不可能見過,難不成像江罙每那樣的人這么多的嗎?這樣的話有點不妙啊……
還是說……
墨塵的目光落在了補給醬的臉上。
陸地上除了提督外……
還有一部分的人認識深海嗎?
“我如果沒有記錯,她,”
錢沐艱難地舉起手指,指向補給醬的方向。
“她應該是運輸型的深海吧?深海圖鑒上說她是最弱的深海,沒有之一的那種?!?p> “現(xiàn)在不是最弱了……”
墨塵小聲嘀咕著。
赤城和加賀聽完都是會意一笑。
“閣下,呼,剛剛說了什么嗎?”
錢沐現(xiàn)在累的跟狗一樣,仰望著天花板氣喘吁吁地說著話。
“我在說,和你一樣,知道這件事的人多嗎?”
錢沐控制著自己腦袋,在沙發(fā)上左右滑動著。
實在是不想說話了……
那個穿著紅色和服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來頭?是艦娘嗎?可艦娘給人的感覺有這么可怕嗎?怎么感覺自己在面對一個深海巨獸?難不成是深海?可圖鑒上深海里沒有這一號人物啊……
“像我這樣知道的人肯定不多……”
千萬千萬不要被那一小撮的人發(fā)現(xiàn)了,墨塵在心底瘋狂地祈禱。
“不用擔心,我也就是了解提督的時候順便看了看艦娘,不經(jīng)意間又看到了深?!话闶遣粫腥嗽谝膺@些的,大部分的人連提督是什么樣的都不會關心,更不用說是是深海了,這些東西離他們的生活太遠太遠,光光是現(xiàn)有的生活就夠他們受的了?!?p> “咳咳……”
錢沐猛地咳了幾聲。
“也只有我們這些商人會去關心一下提督的存在了?!?p> 墨塵笑了笑,帶著些許促狹。
“你們關心提督做什么?”
錢沐看了眼坐在墨塵旁的赤城。
赤城瞳孔里的紅色顫動著,仿佛有一團紅色的火焰在燃燒,錢沐縮了縮脖子。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們與那些提督非親非故,自然是無利不起早,不過,也有一些身份顯赫的人的子女去做提督了,想去見又見不著,那些艦娘可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看,說不許見,就是不許見,還不接受打點,是我們迄今為止唯一啃不下的骨頭。”
“提督又能給你們謀來什么利?”
墨塵看了眼玻璃桌上擺滿的瓷器,以及補給醬腳旁的行李箱,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和你送來的這些東西一樣,我們知道,那些提督的手下有一種類別為潛艇的艦娘,一個提督的力量也許太小,但聯(lián)合幾個提督的力量,這十幾年來肯定會有收獲,而且打撈的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提督找寶藏,我們銷售,這絕對是一莊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可沒有一個提督答應,對嗎?”
錢沐幾乎就要跳起來,但不聲不響的加賀此時猛地瞪了他一眼。
嘶~
錢沐又縮了回去。
墨塵搖頭笑了笑。
“好了,加賀,你不要再嚇唬錢老哥了,赤城你也是,人家又沒有想要害我,你們再這么瞪下去的話,錢老哥還怎么和我談?”
赤城和加賀又一起瞪了眼錢沐,默契地拿起了墨塵的手,把玩起來。
既然不能嚇人玩,那就只好便宜提督了,嗯,對,便宜提督了。
怎么又是手……
這些深海對我的手就這么情有獨鐘嗎?
算了,隨她們?nèi)グ?,反正自己也不會掉一塊肉,也沒感覺吃虧了……
墨塵笑了笑,示意錢沐繼續(xù)往下說。
錢沐也不去看赤城和加賀了,這兩個人都是瞪誰懷孕的主啊……
話說……
赤城?加賀?我看過的赤城和加賀不長這個樣子啊……
還有,深海有名字的嗎?是他給她們?nèi)〉膯幔靠蔀槭裁词呛团災镆粯拥拿??他是誰?那兩個穿和服的女人又是誰?
一般人要是知道了這樣的事,一定會抓耳撓腮想個不停,再不濟也會成為茶余飯后的談資,但錢沐就不一樣,不過一會,這股念頭就被錢沐拋到了腦后。
不能賺錢想那么多干嘛,知道了又能怎么樣?人家又不是人,自己今天有命活著出去就已經(jīng)很感激了,更何況,今天有可能和這位不知從何而來的深海,談一筆大生意啊……
“那些提督不知道是著了什么魔,我也知道,曾經(jīng)上面對提督是要什么給什么,可近來不一樣了,他們也沒有像以前那般如魚得水了,可那些提督還是和茅坑里的石頭一樣,死活不愿意跟我們合作。”
“所以你想要和我合作?”
“對,只要你繼續(xù)找這些東西,然后送到我這里來,我就可以做你的岸上補給,想要什么生活物資我都可以想辦法給你?!?p> 墨塵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饒有興趣地問道:“你也知道……我不是人……今天的生意也就算了,你以后也敢和我做生意?你們就這么喜歡與虎謀皮?不怕死嗎?”
墨塵明白,現(xiàn)在這種情形,叛徒的下場是最慘的,投敵不會有半點好處,畢竟,自己不收啊,投降過來又有什么用呢?只是白白的田張吃飯的嘴。
錢沐尷尬地笑了笑。
“有句話叫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寧可撐死也不要餓死,還有,你不知道吧,現(xiàn)在這座城市我錢家說的算。”
“你錢家?”
“嗯,二十年前,世界的交通軍事被毀的一干二凈,天下形式劇變,大的國家已經(jīng)有點管不住下面的城市了……離得太遠了,有心無力啊,而錢家從這場動亂中獲得了巨大的利益,自此漸漸壯大,在南方也算是小有名氣吧?!?p> 錢沐搖了搖頭,很是唏噓,那場混亂簡直了……
整個世界的文明都在倒退,隱隱約約有要回到冷兵器時代意思,不少地方的權貴也養(yǎng)起了私軍,如果不是各軍區(qū)的部隊在,估計這個世界就得要重新分盤,分為無數(shù)個小國家,各自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可就是靠這場混亂,才造就了錢家的今天,禍兮?福兮?錢沐已經(jīng)說不清了,于天下而言,這無疑是一場大禍,產(chǎn)生的一連串的問題,使整個世界原有的,尚未完善的和平框架直接崩塌,于小我而言,從這次混亂里獲得了巨大的利益也是不假。
墨塵點了點頭,對錢沐的提議很是心動,這樣自己再也不需要關心錢和物資的事了。
“對了,在要的東西里就再添一些衣物吧,按艦娘的款式來,什么樣的都要,越多越好?!?p> “行!”
“還有一件事,錢老哥,你能不能幫我去打印幾萬份這個東西?!?p> 墨塵示意赤城從墨塵的兜里掏出一分折好的紙,遞給錢沐,墨塵在公寓隨便寫了份就帶到了這。
“幾萬份?”
錢沐嚇了一跳,接過赤城手上的紙細細看了起來,臉色變得煞白。
瘋子!瘋子!簡直就是瘋子!
錢沐突然后悔和這個瘋子合作了,可現(xiàn)在翻臉可能就出不去了啊,今天這瘋子能讓那些艦娘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跑到岸上來,那明天也行啊,這座海邊小城可是錢家的命脈啊,千萬不能讓這個瘋子惦記上了。
“閣下,這……”
墨塵看錢沐遲疑了很久,忍不住問道:“很難辦是嗎?”
錢沐苦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如果我非要逼你辦呢?”
“那就去辦?!?p> 錢沐的語氣里帶著苦澀,人還好說話,艦娘雖然不好說話,但也不會傷人,這群深海是既不好說話又會傷人,惹不起,惹不起啊,自己怎么就腦子一抽和這個瘋子做生意呢?說是寧愿撐死也不想餓死,但自己真的不想死啊,還拉整個家族陪葬……
“算了,不為難你了,這件事我自己去做,我也知道,你來做這樣的事,一旦被什么居心叵測的人查到,通敵的罪過是免不了,你不想留下這么個把柄,我也不想,你不想自己的家族一夜暴斃,我也不想,畢竟我們現(xiàn)在是盟友了?!?p> 墨塵輕輕抽出了赤城和加賀把玩的兩只手,一屁股坐到錢沐的旁邊,拿過錢沐手上的紙,攀著錢沐的肩膀笑著說道。
“錢老哥,現(xiàn)在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不過你放心,萬一哪一天真要東窗事發(fā)了,你就把我給賣了,反正他們也抓不住咱?!?p> “不敢不敢,怎么會呢,閣下又說笑了?!?p> 錢沐可不管墨塵是真心還是假意,墨塵一走過來,那兩個姑娘又投過來了極為不滿的眼神,就好像自己壞了她們什么好事一樣,明明自己什么也沒有做,可就在這樣的壓迫下,就算給錢沐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答應墨塵說的話啊……
“我也不強求,到時候錢老哥自己可以方便行事,想怎么賣就怎么賣,不要和我客氣,不管是什么鍋我都背了。”
墨塵真的希望,錢沐在必要的時候把自己給賣出去,畢竟,自己不會保這個盟友啊……
既然敢來找自己做生意,那就全當他自己把腦袋別在褲腰子上了,既為利來,自己是不會管他什么的……
錢沐的臉都要綠了,你說這么多遍,就算我原本有這樣的心思也不敢做了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強調這么多遍有意思嗎?
如果墨塵知道錢沐這么想一定會大呼冤枉,可錢沐并沒有說出來,墨塵也不想知道。
“要不,錢老哥再給我?guī)兹f塊錢的打印費?”
錢沐剛想開口拒絕,墨塵就繼續(xù)說道。
“算了,還是自己用一些其他的手段吧,來這里做的壞事就不扯上你了?!?p> 錢沐的嘴角抽了抽,要不今天等他走了以后,自己就把他給賣了吧,在不但無過,還是大功一件啊,深海出現(xiàn)了可以給她們出謀劃策的人,在深海里的地位還很高的樣子,這樣的消息得驚呆多少人……
“謝閣下的寬宏大量……”
“那些你要給我的東西,你要怎么運過來呢?”
錢沐沉思了一會。
“運到海邊您自己帶人來取,怎么樣?”
錢沐想要試探一下,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可不可以視那些巡邏的艦娘如無物,輕易地來到岸上,如果不能,那自己還有的進退,如果能,那自己算是搭進去了。
“可以,你隨便扔到海岸邊的哪里都可以,只要不被人發(fā)現(xiàn),只要東西不進水,其他的我沒有什么要求。”
“送的時間?”
“越快越好……”
錢沐沉思了一會,開口說道。
“要不這樣吧,今晚我先把您要的墊子和被子解決,怎么樣?在今后的半個月內(nèi),每天晚上岸邊都會出現(xiàn)一些您要的東西,您看這樣行嗎?”
“這樣最好,不過,你確定今天發(fā)生了騷亂以后,你還能在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給我送物資嗎?”
錢沐得意一笑。
“當然能,在您辦完事后,最先問責的肯定是在外海巡邏的艦隊,所有人都會認為是她們的疏忽放了深海進來,就算那些提督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但現(xiàn)在他們勢弱,擋不了人為控制的風言風語,城市的治安也會變得更嚴,可這城是我錢家的啊,想怎么管還是能做主的……”
墨塵點了點頭,雖然自己不喜歡這個錢沐,但兩人的利益沒有沖突,對自己的計劃也沒有影響,就這樣隨他去吧。
“快過年了,閣下要不要弄些花燈春聯(lián)回去?”
錢沐輕聲問著,他要確定一件事,此人是不是二十年前就出現(xiàn)了,生來就是個非人類,帶著一大批深海隱忍不發(fā),還是最近才做到這個地步,拋棄了原有的一切……
錢沐更希望是后者,這樣對方殺起人就不會那么隨意自然。
“花燈春聯(lián)……”
墨塵對錢沐笑了笑。
“好啊,都要過年了,結束的時間也就訂在大年三十前一天吧,讓那些提督都呆在鎮(zhèn)守府里過個年……”
大年三十前一天……
那離結束的時間只有二十天了,這個男人會選擇什么時候開始?
錢沐沒有問,反正不久后就知道了。
“那就這樣了,我先走一步?!?p> 墨塵站了起來,向房間外走去。
赤城、加賀和補給醬緊隨其后。
“我送您?”
見墨塵擺了擺手,錢沐也就沒跟上去。
等墨塵走遠了,錢沐再一次癱坐在沙發(fā)上,過了會又坐了起來,拿起茶壺,卻發(fā)現(xiàn)茶壺里沒有水……
錢沐又往后一躺,這下好了,身家性命都搭進去了……
不息的茶館
昨天對話沒寫完,讓一些讀者誤會了我的本意,在此……再也不斷章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