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卿睡得其實并不安穩(wěn),剜心之痛就是她心頭懸著的一把刀,在她放松退縮害怕的時候狠狠捅她一下。從她重生剛睜開眼的那一刻,她看見了父皇,后來又看見了母后,看見了蕭鈺涵。前世這些愛著她護著她的人,一個個出現(xiàn)在面前,一切太平安康。她害怕了,退縮了。其實她想過,如果就這樣活下去會不會沒那么累?
剛剛鉆心的疼提醒她,她現(xiàn)在活著的每一刻都是為了報仇。北漠,懷尤就像是暗中窺伺的狼,一雙眼睛狠狠盯緊獵物,就等著她松懈一刻,把她拆分入肚。溫念卿走下塌,拿起燭剪隨著一旁的燈燭剪了下去??粗鵂T火在她手下忽明忽滅,忽然安心了許多。都說人死燈滅,眼下燈燭在自己手里,是明是滅是她自己說了算。
“梅韻,咱們今天先學(xué)……”“小妹!小妹!你好點了沒!”
第二日溫念卿剛剛用過早膳完,還沒等吩咐完梅韻,外面就傳來了七皇子溫予桓焦急的呼喊。溫念卿扶額,這個她這個親生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嗓門太大。她是真懷疑溫予桓在這一喊,會不會整個宮都聽見了。溫予冉也沒讓人通報,通報的丫頭跑的也著實沒他快?;鸺被鹆堑呐苓M來,“啪”的把手里的盒子扔給一旁的梅韻,抱著溫念卿就開始嚎:“妹妹??!我的妹妹??!你好點沒呀!”
溫念卿捂著耳朵,被他喊的頭疼“哥!哥!你別喊了!我聽見了!”溫予桓看著自家妹妹一臉嫌棄的樣子,傷心的癟嘴:“小妹啊,你說你中毒這么大的事,居然現(xiàn)在才有人告訴我!要不是他說,我都不知道你被蛇咬了差點沒命呢!”
“七殿下慎言,咱們殿下才剛好。不能亂說!”梅韻手忙腳亂的把溫予桓丟來的盒子抱緊懷里,剛忙活好就聽見溫予桓嚷嚷著自家殿下沒命沒命的,趕緊住口阻攔。
溫予桓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捂住嘴眨巴著眼睛,看著溫念卿。溫念卿卻抓住了重點,揪著溫予桓的耳朵問::“誰告訴你的?嗯?你又翻墻逃課!夫子在父皇面前告了你多少次狀了?你怎么還翻墻啊?”
“疼疼疼!小妹你輕點!是張貴妃身邊的人給五哥送東西,只會我趕緊翻墻回來不管那么多的!再說,這夫子日日拘著我,這誰受得住??!還不如出來和武學(xué)先生學(xué)學(xué)拳腳,那還能強身健體保家衛(wèi)國呢!學(xué)文有什么用啊,除了整日的喊江山危矣江山危矣,還有什么用啊。明日!明日我就和父皇說,不去國子監(jiān)了!小妹你先松手,松手!”
溫念卿聽他說“不去國子監(jiān)”一下子松了手,盯著溫予桓若有所思。前世就是這時候自己剛好起來身體虛弱,溫予桓回來之后大怒,大鬧了一通。再加上逃課和張貴妃的煽風點火,就真的不被允許去國子監(jiān)了。剛十歲就讓夏帝讓他去軍營歷練,剛開始是禁軍后來是戍北軍。這一歷練就是好幾年,她從那之后就很少再見到哥哥了。
“小妹?小妹?怎么了?”溫予桓見溫念卿看著自己發(fā)呆推了推她,笑道:“小妹快別發(fā)呆了,快看哥給你帶了什么回來?來來來梅韻,快把我給你的盒子給小妹看看!”
梅韻從把盒子打開,里面有大大小小十顆夜明珠,還有兩顆小的甚至還雕上了時興的花紋。溫念卿看著那一盒子夜明珠,心里涌過一陣暖流。
溫予桓摸了摸溫念卿的頭,“哥若是不去那國子監(jiān)了,好歹也能多護你一二不是?”
溫念卿抬頭看著溫予桓,“哥,就算你不想去,也不能以這種方式,張貴妃讓人告知你就是給你挖坑,過幾日她肯定會捅到父皇那讓父皇罰你。這件事我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