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嬌疑問道:“宮外的味道?”順手也拈過一塊桂花糕送進嘴里。
“沒錯?!彪h瓊點了點頭,她似乎是在腦海里搜尋著什么,想了想又道,“宮外有一個專做甜點的美食樓,里面的桂花糕是遠近聞名的,這個就是那里的味道。”
霍嬌從小不喜吃甜點,所以并不知道京城里有美食樓這回事,更沒有去吃過,此時她聽雋瓊一說心里是又驚又疑,那日魏孝辭明明說這個糕點是鵲橋宴上膳房做的,他不想吃才拿了過來,怎么如今又成了宮外的味道?
“姐姐確認無疑?”霍嬌望著木盒子里剩下的糕點有些出神。
“沒有把握的話是不敢亂說的?!彪h瓊也隨著霍嬌的目光看去,又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沒有。”霍嬌趕緊搖了搖頭,抿嘴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熬褪亲祓捔?,讓嬤嬤去膳房拿點甜食,可能那幫奴才搞混了吧?!?p> 可是霍嬌的心里,卻波濤洶涌起來,這個桂花糕根本不是宮里的人做的,那魏孝辭為什么要騙自己?
雋瓊也沒說什么,又坐了會談笑了旁的便走了。
等人離去一會,張嬤嬤才上前來收拾吃剩的糕點:“娘娘,為什么不把玉容死了的事同雋娘娘講一講,或許她有主意幫您尋找線索呢?”
“各懷著各的心事,又何必說旁的呢?”霍嬌的話里有些意味深長,雋瓊此次過來,無非就是想看看,那日她的一席話后,自己會是怎樣的一副反應(yīng)。
其實霍嬌也知道,她那日說那一大番的目的,利用黎妃與自己的過節(jié),來幫卓錦玉報仇是真,避免自己重蹈覆轍只是從這個目的上衍生出來的一個想法而已。
她自己有孩子,相當(dāng)于有了軟肋,一舉一動都要掂量著,可霍嬌不一樣,背后又將軍府,又接連遭受黎妃的挑釁與陷害,所以勸自己作為出頭的人,更恰當(dāng)不過。
霍嬌拿起盒中的最后一塊桂花糕,看的有些出神,心里卻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
傍晚的時候,房外又有了動靜,霍嬌抬頭望向門口,不知道為什么,單憑感覺就已經(jīng)猜到了來人,她頓了頓,輕聲道:“進來吧。”
聲音剛落地夜隼便推門而入,霍嬌拿起杯子漱了漱口,才抬頭看去:“有消息了?”
夜隼抱拳道:“在玉容身上發(fā)現(xiàn)的銀票,錢莊署名是黎妃父親在江南出資置辦的一個錢莊?!?p> 霍嬌一聽,面色立即嚴肅了起來,她往前傾了傾:“確認無誤嗎?”
“不會出錯?!?p> 一直沉默的張嬤嬤皺眉看著霍嬌:“娘娘這……依奴才的話,就去跟皇上說清楚吧?!?p> “是啊嬌娘,皇上整天被黎妃忽悠著,說不定早把您的禁足給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還是趁早解釋清楚為好,越往后拖越麻煩?!睆┚乓姞钜布泵Σ辶艘痪洹?p> 霍嬌思忖了一會,然后招招手把彥九與張嬤嬤給喚到了身前,輕聲說了些什么。
次日一早,一支浩浩湯湯的戲班子從京外張羅著進了宮,一路敲鑼打鼓,陣勢十分浩大,所過之處嬪妃宮女皆駐足投來好奇的目光,就在這樣的大眾矚目下,這只隊伍走進了昭陽宮。
而霍嬌早就讓人在院子里搭起了架子,也擺好了座椅,此時濃妝
寬袍的戲子拜見了霍嬌后,便徑直走上了臺,當(dāng)即開嗓唱了起來。
有幾個路過的還好奇的站在門縫里往里瞧了兩眼,見是霍嬌在帶人折騰,都是癟了癟嘴就走了。
她們不明白,霍貴人都被皇帝禁足了,還有精神氣這么作鬧,當(dāng)真是依仗著將軍府不怕死。
還有幾個在角落里撫琴吹簫的,聲音隔著宮墻遠遠的飄到了后宮的遠近角落,霍嬌就端正的坐在座下,仔細的看著臺上。
不過宮中的日子乏淡慣了,總有那么幾個人想要看熱鬧,于是霍貴人大張旗鼓在昭陽宮聽?wèi)虻氖虑?,像長了腿般迅速的傳到了養(yǎng)心殿。
魏楚陽正坐在案前審閱奏折,一個小太監(jiān)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俯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么,魏楚陽的眉頭馬上就蹙了起來,他重重的把筆擱在桌上,筆尖上的墨汁“啪”地一下在白紙上濺開。
一旁替他研磨的黎妃眼疾手快的躲開了,但衣服上還是未能幸免的被濺上了幾滴細小的墨珠。
她放開手里的硯臺,雙手疊在膝上,滿是擔(dān)憂的望向魏楚陽:“這是怎么了皇上?”
魏楚陽只是皺著眉頭不講話,面上一派肅冷之氣。
黎妃又轉(zhuǎn)頭看向了一旁來傳話的小太監(jiān),后者注意到她的目光后心虛的低了下頭,一臉的小心謹慎。
“賤人?!?p> 魏楚陽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蹦出了這兩個字,然后果斷怒氣沖沖的一甩龍袍,然后往殿外走去。
一出殿門便有騰騰的熱氣撲來,驕陽似火,讓人心情無端煩躁,黎妃趕緊跟了上來,雖然她不知道皇上因為什么事發(fā)怒,但心情竟然變得愉悅了起來。
昭陽宮里,戲子在臺上咿呀唱的正起勁,霍嬌在座下也盤腿磕著瓜子,似乎興致不錯,彥九與張嬤嬤就站在一旁,有說有笑的,整個畫面看起來其樂融融,但是,在這個時候,宮門處卻忽然傳來了太監(jiān)的一聲細嗓:“皇上駕到——”
眾人皆是一驚,然后起身行禮。
宮女戲子瞬間跪了一地,魏魏楚陽怒氣騰騰地走了進來,他的目光鎖定在了為首的霍嬌身上,面色沉沉的走到了她跟前,一手扼住她的下巴,質(zhì)問道:“朕的貴人,你這是在干什么?”
“聽?wèi)颍被魦伤α怂︻^掙脫開他的禁錮,她的目光毫不畏懼的直視著魏楚陽,聲音之中帶著些許倔強,“妾當(dāng)初教玉容《織女賦》的時候,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這個曲,許久不聽覺得心里有些想念了,沒找到玉容,便從京中叫了個戲班子來唱個聽聽。”
魏楚陽見慣了朝堂上的推杯換盞,霍嬌話里的意思她又豈會聽不出來,只見他冷笑一聲,反問道:“霍貴人言下之意是朕冤枉你了?”
“臣妾不敢說冤枉,只是有一件事想讓陛下知道?!?p> 霍嬌說完便睨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嬤嬤,后者立即招呼著兩個小太監(jiān)從后院搬來了一口薄棺,里面蒙著一層白布,隱約看出來是個人影。
霍嬌走上前,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掀開了白布……
阿晏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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