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伊塔本想再跟一段的,結(jié)果卻接到了亞辛的電話,她的心臟猛烈的收縮了一下,難道是蘭韻出了什么問題?可不要自己這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幫羅德利處理了“吹笛人”夫婦,蘭韻卻自己跑了。
“你這個安排不太好吧……”亞辛的語氣聽起來并不十分緊急,只是簡單的抱怨而已。
“你稍等一會?!奥牫鍪聭B(tài)并不緊急的沃伊塔先將電話靜音,然后切出去發(fā)信息,讓羅德利的手下跟上”吹笛人“夫婦,這個關(guān)頭可不能讓那兩口子跑掉。
“什么事情?”處理完那邊事情的沃伊塔又把電話接了起來。
“你丟個這么半大丫頭片子給我管不太好吧?!眮喰潦且粋€價值觀非常保守的男人,他覺得自己和蘭韻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子獨處是非常不恰當(dāng)?shù)氖虑椤?p> 沃伊塔暗自揉了揉太陽穴,都什么時候了還講究這種問題。
“你就當(dāng)她是男的,是一具尸體,或者是一箱文件不就好了?!?p> “可是她不是一個男人,一具尸體或者一箱文件啊?!?p> “如果皇帝陛下派你去給奧莉婭公主殿下做護(hù)衛(wèi)你也這么推三阻四的嗎?”沃伊塔只能轉(zhuǎn)變一下策略。
“皇帝陛下為什么要派我一個男人去單獨護(hù)衛(wèi)奧莉婭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名節(jié),皇室的榮耀和我國的名譽都不要了嗎?”亞辛顯然是已經(jīng)進(jìn)了死胡同,繞不出來了。
“這樣吧,我回來一趟,咱們當(dāng)面說?!比绻莿e的事情,沃伊塔可能就由他去了。反正他出于基本的責(zé)任感有不至于丟下蘭韻不管,但蘭韻現(xiàn)在價值非凡,至少值她親自動手殺兩個人的錢,可不能疏忽了。
沃伊塔一進(jìn)門,亞辛就迎上來告狀:“你看看她,像什么樣子!“
沃伊塔偏頭看了一眼蘭韻,四肢五官一個不少,而且也都在應(yīng)該在的位置上,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看她穿的這個樣子!”亞辛故意提高了聲音,雖然并沒有什么意義就是了。此時的蘭韻頭上戴了一個閃著七彩光芒的巨大耳機(jī),正搖頭晃腦的,顯然壓根聽不見他的話。
沃伊塔又看了一眼蘭韻,她穿了一套夏天的家具服,上身是背心,下身是短褲。從沃伊塔的觀點來看并沒有什么問題。
沃伊塔在心里評估了半天,似乎還是讓蘭韻穿上外衣要容易一些,亞辛胡子都一大把了,腦子里的老觀念估計只能讓他自己帶進(jìn)墳里去了。
她走了過去,毫不客氣地一把摘下蘭韻的耳機(jī),指了一下那間放了蘭韻背包的客房:“去穿上你的外衣?!?p> 蘭韻看看沃伊塔,又看看亞辛,大致猜出了這其中的緣由,但鑒于她現(xiàn)在還是比較怕木家的“器官捐贈”套餐,也就別別扭扭地起身走進(jìn)了房間,關(guān)門的時候把門摔得山響。
“這要是我女兒,我……”亞辛似乎天生就和蘭韻氣場不和,他一下就被蘭韻激怒了。
“冷靜,她不是你女兒?!?p> “現(xiàn)在這些小姑娘,都沒個正形的,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教的?!眮喰临€氣一般重重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她從小就被父母遺棄了,在孤兒院里長大的?!蔽忠了S口接了一句,這句話神奇地安撫了亞辛。他不但冷靜了下來,還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他伸手撓了撓頭,嘆了口氣。
“這也難怪了?!?p> “所以你別和她計較那么多,就當(dāng)她是個完全不懂事的孩子就行了?!蔽忠了s緊趁熱打鐵,鞏固療效。
蘭韻再出來時,外衣是穿上了,但臉上卻畫了極濃的妝,還用眼線筆在左邊臉上畫了一個小骷髏。
走回原位坐下后,她齜牙咧嘴地沖沃伊塔和亞辛比了個中指,然后又把耳機(jī)帶上,繼續(xù)搖頭晃腦了起來。
亞辛應(yīng)該是還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叛逆期的孩子,你就忍忍吧,辛苦了。”沃伊塔拍了拍亞辛的肩安慰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婚禮都還沒辦,怎么就極速快進(jìn)到老夫老妻拿叛逆期女兒毫無辦法的階段了呢?
這么想著,她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既然回來了,她也就順便進(jìn)米哈伊爾的雜物間里去找些處理“吹笛人”夫婦需要用的工具。都是些尋常的東西,剔骨尖刀,結(jié)實的繩子,勞保手套,商用廚余垃圾袋,塑料布,黑色簡易防水行李箱。
這些東西都是幾個月甚至一年之前,由不同的人從不同的地方分批購買的。這是專業(yè)人士的素養(yǎng),
這些東西雖然普通,但如果一次性從同一個地方購買,是個人看見了都會起疑心,等到警察來調(diào)查的時候,就很容易找到證人。
把所有東西整理好塞進(jìn)箱子,沃伊塔換了一套米茹斯的體力勞動者們都很喜歡的藍(lán)色厚棉布工作服,戴了一頂黑色的鴨嘴帽。鞋也換了一雙新的,特意拿大了幾碼,找了兩塊老式的裹腳布,按照軍隊里的方法把它裹在腳上,調(diào)整了幾下,讓那雙大了的靴子跟腳。
出門之前,沃伊塔想了想,最終還是揣了一把槍在身上。她不是很喜歡在這種時候用槍,因為收拾起來太麻煩了??紤]到人家是兩口子,自己還是備上,以防萬一比較好。
拎著這些東西,沃伊塔在羅德利所說的廢棄碼頭附近下了車,找了個人行天橋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這附近并不像羅德利形容得那么僻靜,有不少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在附近轉(zhuǎn)悠。
沃伊塔想了想,打電話聯(lián)系了一個在教會認(rèn)識的志愿服務(wù)團(tuán)體的代表,說自己在廢棄碼頭這一帶見到許多可憐人,想要請他們吃幾頓飽飯,隨口找了一個一周后的宗教節(jié)日作為借口。反正星圣教會恨不得天天都有圣人殉教,只要熟悉,借口還是好找的。
她還特意叮囑說,這是讓星圣的榮光行于地上,就不要提她個人的名字了,電話那邊的人激動地背了一大段經(jīng)文表達(dá)謝意。
一個多小時后,就來了兩輛大巴,都貼著粉紅色的志愿服務(wù)團(tuán)體的標(biāo)志。車上下來幾個工作人員,剛說完請吃飯,流浪者們就爭先恐后地擠上車去。
有些動作較慢來得晚的人,一看上車無望,干脆直接站到大巴前面,硬是不讓大巴開走,直到工作人員臨時又聯(lián)絡(luò)了一輛中巴車過來,他們才讓開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