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里弄來的那個朱紫國小姑娘?”
庫布一上來就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了別的地方,沃伊塔看了米哈伊爾一眼,見他點了一下頭,大概是他為了用家族的安全屋和人手,把蘭韻的事情和庫布說了。
沃伊塔暗自嘆了口氣,米哈伊爾哪里都好,就是在面對庫布的時候太老實了,何必把這事都告訴庫布呢?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這種事情你也想撒謊?”
庫布算是世界上最了解沃伊塔那些小手段的人,見沃伊塔轉(zhuǎn)了一下眼珠,他立刻板下臉來,厲聲警告了她。
“就是偶然遇到的。當(dāng)時她在蘭茵大學(xué)讀書,耍小聰明偷了一家賭場的錢被抓住了,是我把她贖出來的。米哈伊爾可以作證。”
“你是平白無故就會去撈人的人嗎?這么重要的小姑娘木老頭自己不會去撈嗎,你在蘭茵的面子能比他大?”
庫布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他倒是不擔(dān)心沃伊塔被騙,只是他已經(jīng)被自己女兒坑過一回,不想被坑第二回。
“當(dāng)時木家還沒有發(fā)現(xiàn)她那么有價值,木老爺甚至讓她和我去了一趟朗度。這不止米哈伊爾了,有好多人都可以證明的?!?p> 庫布看向米哈伊爾,見他頗為鄭重地點頭才停止了逼問。
“這事不能這么辦,我可不能幫木老頭做嫁衣,要辦也得按我的方法來辦。”
庫布坐到了自己的書桌后面,掏出了煙斗,沃伊塔心領(lǐng)神會,湊過去劃火柴給他點了火。
“這樣,米哈伊爾回一趟霜北,給那個小姑娘搞一份新的證件來。她現(xiàn)在那個護照,找個人幫她帶去別處。可不要讓別人說我們納達家?guī)退纠项^辦事不上心。”
庫布抽了一口煙斗,緩緩?fù)鲁隽艘粋€煙圈,像以前那樣,沒有問任何人的意見就下了決定。
這件事正中沃伊塔的下懷,她之前正在想要怎么反擊一下把她當(dāng)傻子的木家,所以她什么都沒有說,一副庫布說什么就是什么的乖女兒模樣。
“你早點出發(fā)吧,趕早班飛機,早去早回?!?p> 見在場的人都沒有異議,庫布打開抽屜,拿出一枚樣式古舊的鐵戒指丟給了米哈伊爾。那是家族的信物,一些關(guān)鍵的人,只有庫布本人和手持這個信物的人才可以調(diào)動。
沃伊塔看了那個鐵指環(huán)一眼,眼睛都亮了起來,難怪庫布非常篤定他能夠拿下北方航線,原來他所謂的洗手不干不過是把一些表面上的生意交了出去而已,納達家族的骨干卻還在維持著,鐵指環(huán)拿出去還是有人認的。
米哈伊爾恭敬地收好了那枚戒指,向庫布行了個禮之后就推門出去了,迎面撞上拖著一堆兒女要來告狀的明妮和蒂妮。
“老爺!”
這次換蒂妮先撲了過來,姐妹倆給庫布生的兩個兒子也有樣學(xué)樣地撲了過來,奶聲奶氣地叫著爸爸。庫布面無表情地按了一下他寫字桌上的一個電鈴,叫來了管家。
“把少爺們帶出去,才幾點啊,就讓他們起來了?!?p> 庫布的語氣很平和,但在場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一個緊急的狀況。
管家趕緊叫來保姆和奶媽,把兩個哇哇大哭小男孩拉了出去,庫布抬了一下眼睛,他們又把明妮懷里那個女嬰也搶了過去。沒有討到好處的姐妹倆想要跟著下人們混出去。
“讓你們走了嗎?”
庫布把煙斗遞給沃伊塔,示意她清理干凈,然后走到了明妮的身邊,沃伊塔毫不掩飾臉上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
“去把門關(guān)上。”
庫布和她說了一句聽起來無論是語氣還是內(nèi)容都很平常的話,但明妮馬上就哭得稀里嘩啦的,開始認錯求饒,也不知道是真被嚇到了,還是她新的策略。
“老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說,去把門關(guān)上。”
庫布卻沒有太多的反應(yīng),他又重復(fù)了一遍自己的話。這次,是個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了。懷著孕的蒂妮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嗖的一下就竄到了門口,把門關(guān)了起來。
“昨晚是誰的主意?”
“是我的!”
姐妹倆異口同聲地答了出來,看起來也是慣用的伎倆?;卮鹜曛?,還爭先恐后地湊到庫布身邊,拉扯著庫布的衣袖向庫布求情。
“是我太想見老爺了才逼姐姐帶我去的。”
蒂妮如是說。
“是我在家里悶太久才拖著妹妹和我一起去找老爺?shù)??!?p> 明妮如是說。
兩人的聲音都又尖又細,沃伊塔感覺自己周圍就像有兩只蚊子一樣,一只在叫“姐姐”,另一只在叫“妹妹”。
庫布皺起了眉頭,他猛地掐住了蒂妮的脖子,神色看起來就像要取她性命一樣。
明妮尖叫著撲過來,想要救出自己的妹妹。被庫布回身一拳打在臉上,立刻倒在地上,口鼻流血不止。但庫布并不準備放過她,抬腳又踢了她胸口幾下。
蒂妮試圖阻止,也挨了好幾下,嘴角都破了。她捂著臉,陷入了深深地絕望中,她原本以為自己和姐姐已經(jīng)不是任人欺凌侮辱的妓女了,結(jié)果到頭來,還是一樣,只要恩客不高興,想怎么樣對她們就怎么樣對她們。
“小姐,小姐你救救我們?!?p> 蒂妮也顧不上什么體面了,她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很多張面孔,她們都是蒂妮曾經(jīng)認識的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皮條客活活打死了。她手腳并用爬到了沃伊塔的面前,抱著她的腿哀求她,只要自己和姐姐能活下來,她什么都愿意干。
“爸,差不多就行了,太過的話又要變成丑聞了。”
沃伊塔覺得賣個人情給她也不賴,便出聲制止了庫布。
聽見丑聞兩個字,庫布立馬停下了手,他老庫布現(xiàn)在可是體面人了,可不能和丑聞?wù)瓷详P(guān)系。他若無其事地走到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到旁邊的沙發(fā)上。
沃伊塔放下煙斗,按了一下書桌上的鈴,然后走到明妮身邊去查看她的狀況,還好,雖然現(xiàn)在腫得嚇人,但都是些皮肉傷。
“她不小心從樓梯摔下來了,叫個醫(yī)生過來給她治療一下吧。”
沃伊塔交代了一下管家,隨口撒了一個非常明顯的謊,但所有人都很安靜,沒有人說書房里面根本沒有樓梯,也沒有人說這些傷痕根本不是摔出來的。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甚至就連明妮和蒂妮抽泣都不敢大聲。
她倆生的那兩個小男孩,還在什么都不懂,他們嘻嘻哈哈地跑進來,一人一邊爬到了庫布的腿上。
“爸爸,大媽媽她怎么了?”
“大媽媽笨,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庫布順著剛才沃伊塔謊言往下說,絲毫沒有愧疚的感覺。
“哈哈哈哈,笨媽媽!”
兩個男孩高興笑了起來,拍起了手,仿佛真的看見了什么可笑的東西一樣。庫布也跟他們一起放聲大笑了起來。暴力大概就是這樣順著他們家的血脈傳下來的。
笑完,庫布叫來了兩人的保姆,讓她們把孩子帶了出去,他還有事情要和沃伊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