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車門關(guān)上的同時,諾格湊過來吻了沃伊塔,就像沒有明天了一樣。沃伊塔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感覺到他的心跳在劇烈加速。
“你知道嗎?不久之前,有一位物理學家被趕出了皇家科學院,僅僅是因為她在喪夫之后,和自己有家室的學生傳出了緋聞?!?p> 諾格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話。
“你是在害怕自己也會被趕走嗎?”
沃伊塔笑了起來,她終于弄明白諾格今天為什么一直表現(xiàn)得畏首畏尾了。
同時,她也敏銳地發(fā)現(xiàn)司機在沒有必要的時候看了好幾眼后視鏡,他似乎注意到了不該他注意到的東西。不過也算了,即使庫布知道了諾格的存在也無所謂的,頂多在他發(fā)火罵亞辛是廢物的時候多一個可以用來反襯亞辛是廢物的人而已。
“我自己怎么樣都無所謂,我是怕他們會毀掉你。這個國家的人對于女人太殘忍了,那些連重力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太太們,就這么組隊沖進了科學院來,把一個人類最頂尖的物理學家活活拖了出去,還撕爛了她的衣服。更可笑的是,整個科學院中除了我,竟然沒有一個男人敢站出來阻攔。有些人甚至還在私下里悄悄傳那天的照片?!?p> 諾格說這些話的時候,手緊緊地握住了沃伊塔的手,沃伊塔感覺到他全身都在因為憤怒而微微地顫抖。沃伊塔用空著的那只手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
“沒關(guān)系的,不會有太太敢來扒我的衣服的。”
司機頗為貼心地把車開進了只有酒店的VIP客戶才能進入的地下停車場里,還停在了一個靠近電梯的地方。
倆人還沒有出電梯,沃伊塔就毫不意外地收到了她的父親庫布的短信。庫布讓她小心一點,現(xiàn)在任何丑聞都會毀掉他在伊娜斯那部電影上面的努力。
“你有別的事情?”
沃伊塔擺弄手機的行為讓諾格分外敏感。
“一些生意上的小事情而已,可以等一等的?!?p> 沃伊塔笑了笑,把手機調(diào)到了免打擾,這件事情上庫布可沒有什么資格來指責她。
酒店的走廊十分安靜,早春并不是哈特堡酒店行業(yè)的旺季,現(xiàn)在行政套房這層也就只有沃伊塔一個客人而已。
沃伊塔大方地牽起了諾格的手,反正無論如何監(jiān)控都會拍的他們進了同一個房間,干嘛要扭扭捏捏的呢?
沃伊塔剛推開門,諾格就從身后抱住了她,有些粗暴地把她推進了房間,然后手忙腳亂地鎖上了門。
“你不是實驗室里還有事嗎?”
沃伊塔被他這副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逗樂了,故意拿他之前的話和他打趣。
“我……”
諾格頓時停下了動作,咬住了下嘴唇,一張臉漲得通紅。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不逗你了?!?p> 沃伊塔見玩笑開過了,便主動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一下他的嘴唇以示歉意。
“今晚就不要想實驗室的事情了,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p> 諾格并沒有回答,他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語氣中似乎些許委屈的意思。
天還沒有亮,諾格突然從夢中驚醒,然后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沖到套房外間的書桌邊,拿起紙筆就開始瘋狂地寫算著什么。
“真是的,小孩子一樣?!?p> 被吵醒的沃伊塔也從床上爬了起來,套上了睡衣,又找了睡袍給他披上,還把空調(diào)溫度也調(diào)高了一些。她也不好問諾格他到底在干什么,干脆打開了一瓶酒柜里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倚在吧臺旁邊喝了起來。
正在她無聊的時候,她的手機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內(nèi)容是“速回電”,附了一個好長的電話號碼,看起來是某個朗度的固定電話的分機號,落款是耶科夫。
沃伊塔調(diào)出手機自帶的世界時鐘,確認朗度現(xiàn)在當?shù)貢r間的確也是半夜,有些奇怪耶科夫有什么事情這么著急要找她。她回頭看了一眼諾格,發(fā)現(xiàn)他還在旁若無人地自言自語,然后在紙上寫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東西。她去吧臺里幫他倒了一杯水,然后走進了衛(wèi)生間,打開了浴缸的水龍頭,坐在邊上,撥通了短信里的電話。
“是我,有什么事情?!?p> “幸虧您看到了我的短信。您手下是不是有一個前任雪鸮隊員,叫弗拉基米爾的失蹤了?!?p> 耶科夫在句末很不正常地揚了一下語調(diào),仿佛他知道弗拉基米爾“失蹤”的內(nèi)情一樣。
“是啊,他好像在茶仰賭博欠了本地人的錢,不知道是跑了還是死了。”
沃伊塔盡量平靜地把之前說過的謊話又說了一遍,被試探一兩句就說實話顯然不是她的風格。
“他死了。”
耶科夫簡潔地說了結(jié)論。
“你們找到他了?”
沃伊塔的驚訝并不是裝出來的,就茶仰那個混亂的局勢,她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找到弗拉基米爾的尸體。
“葉戈元帥剛被任命為了新一任的朗度司令,他下令要整飭軍紀,同時花大力氣尋找那些報告失蹤的軍方人員,要確定他們到底是死了還是當了逃兵。您這個手下死的時候還帶了以前雪鸮的軍牌,那玩意自帶定位,所以第一時間就被找到了。”
電話那頭傳來并不清晰的叮當聲,似乎耶科夫正在把玩著死掉的弗拉基米爾的軍牌。
“那死亡證明什么時候能給我呢,我還要去保險公司辦手續(xù),確定死亡能夠比失蹤多拿一些錢的?!?p> 沃伊塔強自鎮(zhèn)定地說了一些無關(guān)的話題。心里已經(jīng)把做事不夠周全的亞辛槍斃了十幾次。
但老實說,這還真是極小概率事件疊加在一起了,沃伊塔給弗拉基米爾弄的身份牌亞辛是處理掉了,但誰也想不到,他竟然還隨身帶著舊軍牌。更沒有人能預料到朗度司令部會突然換帥,并且葉戈元帥的三把火又會燒到尋找戰(zhàn)場失蹤人員這上面。
“我手下的人找到了一個目擊證人?!?p> 見沃伊塔一直在回避問題,耶科夫干脆把話挑明了。
沃伊塔陷入的沉默,把放在旁邊的那杯酒一口氣全部喝完了。
“好消息是,這事現(xiàn)在還沒有別人知道,等明天天亮了,朗度司令部的人都開始辦公了可就不好說了?!?p> 耶科夫見沃伊塔默不作聲,又補充了一下這個問題的急迫性。
“幫我把這件事攔下來?!?p> “遵命?!?p> 耶科夫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