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處的地面都是黃沙,沒有一點特別的地方,一腳踩下去微微凹陷,卻不至于淹沒得了腳背。
可在前方卻見得一處鼓動,像極了老家是偶見地牛出窠的樣子,但在眾人眼中,對面遇見的狀態(tài)自然不如想象中可愛。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巨獸自有人操持,其余戰(zhàn)斗人員已經(jīng)持刀立劍擋在了隊伍之前,身后的人也是知曉有危險臨近,不敢大意,引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
沒有驚慌,在原地看著那愈加大的動靜,夏芝臣右手伸進懷里撫著黑貓,說不上安撫,就是將之鎮(zhèn)著,似乎對面的東西引起了小家伙的興趣。
可其他人就差了些了,其余旅客都有些驚慌,腳步呼吸不自覺亂了許多,甚至就連胖子也皺起了眉頭。
蠕動程度越來越大,涉及的區(qū)域也是越來越廣,不知什么時候起就已經(jīng)超過去了人身,且里面的東西也是漸漸露出了真容來。
一雙巨大鰲足占了全身大半,身后還倒吊著一只黝黑的針刺,自沙地之下走出來。
數(shù)量極多,在離開沙地之后就直接沖向人群,遠(yuǎn)遠(yuǎn)不斷、悍不畏死。
打頭的人見得是這樣的東西,似有點驚訝,卻不見一點慌亂。身后的眾護衛(wèi)沒有得到命令,卻都自顧地刀劍換到左手,而后從身后腰間掏出不知什么東西來,磕在左手武器之上,而后拋出。
“彭!??!”
一個人的還不見聲勢,可及時是身后的御獸者都掏出了東西長拋,瞬間就引起了巨大震蕩。
赤紅色自那拋射而出的東西爆炸之后升騰而起,卻沒有被刮起的風(fēng)吹散,在那出口之處不住蠕動。
在東西落地之后就激起了劇烈的爆炸,威力之盛將幾只蟲子都吹了起來,就是這樣的聲音引起的劇烈爆炸。
而那爆炸之后的紅色氣體卻似火油一般在籠罩了那處巢穴之后嘶嘶作響,像是與其中籠罩的蟲子起了化學(xué)反應(yīng)一般無法逆轉(zhuǎn)。
不見生靈出來,只是那嘶嘶聲響越來越盛,一股刺鼻的氣味自其中傳出來,夏芝臣不自覺地蠕動了喉嚨兩分。
“咕嚕?。 ?p> 卻不止是夏芝臣一人,邊上胖子亦是如此,兩人面面相覷,而后又一齊轉(zhuǎn)過去看那事情發(fā)生的中心。
偶爾有一兩只蟲子爬出了籠罩的范圍,卻已經(jīng)不見了原本的顏色。在夏芝臣眼中變成了煮熟的蝦子一般,表面上卻到處是被腐蝕出來的可怖傷口。
像是一張紙被火炭沾上了些許而后奮力抖動的樣子,卻不自覺將傷口牽扯得更大更多。
聲音漸漸低迷,那升騰而起的氣體也消失了許多,又過了十來分鐘才徹底散去。
而籠罩之下的蟲洞模樣,終于是露了出來。
原本才見得的一地蟲子如今已經(jīng)堆積得過了人腰,只只堆疊在前方成了一座沙丘,還有一股焦糊氣味經(jīng)久不散,只所覆蓋范圍似半只巨獸的大小,且將原先那處的地洞都堵住,再看不出是哪里來的。
任由煙氣飄散,見得再沒有動靜,護衛(wèi)們才將刀劍重新握著。領(lǐng)隊特意繞開了那處尸體堆積的地方,隊伍經(jīng)由左側(cè)前進。
巨獸偶爾回過頭想要張嘴咬上那么一口,就被旁邊跟隨著的護衛(wèi)一把牽走,似早已預(yù)見這樣的情況一般。
經(jīng)過都有動嘴朝著那邊歪上一次,卻都被人拉走不讓吃,夏芝臣原以為有毒或者不能食用,卻見得前面的人也悄悄抓了一把,一時間大為好奇。
旁邊的胖子早已看得多時,見了夏芝臣有些茫然,便指著動手的下屬們開口解釋起來:“沙漠特產(chǎn)的沙蝎,有點毒性,但是只吃一點也是可以的?!?p> “剛剛的那種叫做爆裂藥劑,是專門應(yīng)對沙漠小蟲子的,不過也有些毒性。”
才說完一些,張嘴感嘆就出了來:“沙蟲有大有小,大的還可以用刀劍比劃,但是小的就很不方便,用藥物驅(qū)散是最好的了。”
“那怎么不多拿一些呢?不能賣嗎?”
夏芝臣有些理解的,但是每個人都只拿上那么三兩只,似拿紀(jì)念品一般讓人看不懂。
“若是護衛(wèi)們愿意的話倒是可以,但是他們是官方隊伍,需要把這些蟲子留在沙漠。最重要的是我們還要趕路,處理起來有些麻煩?!?p> 夏芝臣聽著似懂非懂,卻不妨礙他也抓了一把在手上,過去許久,竟然還有些灼手。
沙蝎原本粗粗看著應(yīng)該是沙漠黃,與地面顏色相近,此時卻生生被灼成了紅色,且如破裂陶瓷一般丑陋非凡。
可即使已經(jīng)蜷縮著死去,卻還有拳頭那么大,外殼被灼得粗糙無比,不少地方生出了裂痕來,不見了原先悍不畏死的模樣。
見得外殼還有些堅硬,一時間下不了口,轉(zhuǎn)頭一瞧,就見得胖子已經(jīng)將雙手捧得的沙蝎都裝進了腰間的袋子里,只留有手中一只。
袖間抽出一把匕首插進了蝎子嚴(yán)重,一個旋扭就將腦袋整個撥了開來,而后一挑壁端往外一撤,就將嫩黃的肉勾了出來,未聞到什么香氣,就被送進了胖子嘴里。
“嘖嘖...”
小聲的砸吧嘴角聲音被夏芝臣聽到,眼見了扭過臉來看的死靈法師,對方舉了舉手中蝎寶,仍到了兩側(cè)。
夏芝臣看著那猙獰可怖的外形,以及已經(jīng)倒下的毒針,還有灼損的多足,一陣雞皮疙瘩就自指甲傳到了兩臂,渾身一陣哆嗦,括約肌緊了又緊,想要將之扔掉。
卻見得懷中黑貓喵喵直叫,待得那不適感褪去之后,才學(xué)著胖子將嫩肉挑出來,遞到黑貓嘴邊。
不說剩下的一只是怎么解決的,就說隊伍繼續(xù)前行,踏著黃沙一路直走,卻再不往身后看上一眼。
黃沙漫天,原本眾人停滯時候留下的印記早已消失不見,就是那如小丘的沙蟲也已經(jīng)被黃沙覆蓋。
嗚咽不止,荒涼無端,卻是漸漸地將原先拖拽的路全都遮掩了去。小丘漸漸平整,似地下有著不可捉摸的恐懼將沙蟲又收了回去。
又一陣嗚咽,那原本還看見一點的沙蟲堆再不見痕跡,就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
不知何時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仿佛亙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