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平復著不住鼓動的呼吸,夏芝臣靠在一棵樹上,抓緊了纏在樹上的藤蔓,左手還捧著一只裝著藥草的瓦罐。
樹不大,在森林中極不惹眼,遍布了周圍的荊棘也是讓這里少有生物光臨,雜草甚至壓上了樹干半腰。
在高林之上,一群兇惡的彎喙鳥群在盤旋不止,數(shù)量三十余,領頭的是一只金色翅膀的家伙。彎喙和爪子極其蒼勁,鋒利的眼神不時掃射,卻已然是發(fā)現(xiàn)不了賊子在哪里了,撲扇的翅膀讓樹冠都斜了起來,不時卷起落葉,憤怒的鳴叫傳響林間。
只是搜尋了許久也不見結果,無奈之下帶領族人離開,撲扇的翅膀似同一頻率,離去時候讓那些樹都歪斜了起來,些許個出挑的甚至已經折斷了去。
沒有動,只有緩緩被平復了去的胸脯還在起伏,瞧見驚起的鳥群已經走遠,顧不得被荊棘勾破的衣褲與堅韌粗草,跌坐在地。
手里的藥草被稱作阿梅達的野望,據(jù)說完全長成之后能夠讓吃下去的人身負急速,被那群被阿梅達守護著。
藥草還有一些,夏芝臣取走的是邊緣上的一株,在原地留下了一把黃寶石之后悄悄離開,而后才被回來的阿梅達們追出來。
好在石魔隱蔽且沒有什么特別氣息,至少夏芝臣是有把握讓他們不知道是自己取走的東西,只是既然有取走的必要,就要對不起了。
藥草也不是對夏芝臣有什么好處,就是那阿梅達的野望急速是通過閃電來顯現(xiàn)的,而夏芝臣遠遠瞧見的,就是那嫩葉上跳躍的閃電,所以下了狠手。
培養(yǎng)這樣的東西也需要不少精力的,至于本可以直接離開卻還要留下東西,這也不算無主之物,沒有商量就拿走夏芝臣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即使對方只是一群無法溝通的鳥兒。
想了想,這樣的東西沒法裝進去,而且也還需要繼續(xù)深入,沒法停留下來,左右看了一眼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可以藏的地方。
阿梅達的野望在黑袍子的筆記本里就有記載,屬于法術的參照物,只需要養(yǎng)好就可以在一旁觀摩了,不用吃下去。
但是養(yǎng)的時候還需要很上心,尤其是對于黃色寶石的投入不少,很多心狠的法師直接到阿梅達的族地偷取,造成了那些鳥兒對人類的怨恨,見到就不會放過。夏芝臣也是沒有機會商量才出此下策,要是首領再強一些,至少凝聚了表象可以交流也不至于這樣偷偷換了。
對,要是說打的話那些家伙其實也奈何不得夏芝臣的,只是偷偷取這種行為本身就不正當,要是再打了人家崽子就更不當人了。
左右思量,召喚出一具骷髏出來,將瓦罐放到骷髏手骨當中,一顆碎裂黃寶石就壓進了泥土里。
看著搖曳生姿的帶著鋸齒的黃色雜草,夏芝臣臉上一喜,連帶著肩膀上瞧的黑貓也好奇了起來,揮揮爪聽到巫師的話,拐了一個彎拍落身邊的一只飛蚊,而后收了回去。
“離我們回家又近了一步...”
骷髏自然是跟著自己的,這時候距離開始活動還有近半年時間,要是回去了還要等很久的。尤其是頭個星期就發(fā)現(xiàn)了這樣一件與自己有用的東西,夏芝臣對于接下來的日子就更加期待了。
骷髏在外的只有兩只,畢竟這樣的密林其實數(shù)量多了也只是阻礙而已,沒能形成什么有效陣勢來。
一號捧著草與石魔一起跟在巫師身邊,顯然是巫師與藥草更加重要一些。被命名的二號手持刀盾,披荊斬棘,作用不小,但還是漏了些許,讓夏芝臣的衣物被勾破了去。
白骨盾牌還無法長久保持,所以在密林深處還是有不少破綻的。但隨時準備好的法術而已不至于讓那些隱藏著的狩獵者們有機會近身,對生靈的感應此時雖然受到了不小的妨礙,但對于對自己有敵意的生物還是能夠感知得到,從而提前準備的。
小心將一條扁平腦袋的趴在腦袋頂上彈射下來的手腕大的毒蛇控制住,而后熟練地取出蛇膽毒囊,拋尸荒野,動作嫻熟,行為枯燥。
對于自己侵犯了的阿梅達鳥們自然是心懷愧疚的,但是對于這個準備對自己不利的長蟲自然不會有內疚生出來,沒的說的。
蛇膽毒囊都有特定的瓦罐裝著,當初在魯高因買的家伙事們,以為在沙漠能夠有一番作為,竟不想反而在海的另一邊起了作用。
小心繞過了這個前方的山壁,那里有一個小洞,好些個蛛網牽連了周圍的樹枝樹葉,只是蛛絲極細,要不細看怕是注意不了,一頭撞上去。
隱藏在樹葉底下的蜘蛛夏芝臣也是在凱恩的書里瞧見過的,毒性是腐蝕,但是夏芝臣已經有了更大的目標,取毒已經成了順帶的,自然不想主動陷進去,而且不知里面到底有沒有厲害的家伙了。
斯科沃斯群島說是高端戰(zhàn)斗力缺少,其實也不算多準確,只是其上的生物普遍上限有限而已,除了寥寥幾樣天生厲害的,其他要是沒有奇遇怕是一輩子接觸不到表象顯化那個層次了。
但總不能保證斯科沃斯人是否就清理干凈了,要是遺留下什么活了許久的家伙來,也是個麻煩事的。圣修亞瑞生物普遍長壽,而活得久了,你就不敢保證他們到底能遇到什么事情。
夏芝臣還記得剛下船的時候,那在沙灘邊上游曳的那些個看不清什么的游魚,平穩(wěn)平和,氣息悠長,讓人想到在家時候那種村頭老牛的靈性樣子。
繞過了山壁往左側去,卻發(fā)現(xiàn)那里是個懸崖,底下海浪滔滔,拍打在崖邊沖出許多白沫來。水汽充沛,連著剛剛下去的夕陽余暉還有些暖和。
既然是已經深夜,夏芝臣也沒有逞強繼續(xù)走,二號動手搭建帳篷,夏芝臣坐在一塊被清理出來的石頭上面,黑貓已經自己落地,左右嗅嗅。
一輪紅色月亮在天際還不明顯,卻依舊是帶來了夜幕,看著視野當中模糊的月亮,與一號手中搖曳與電光伴舞的小草,夏芝臣嘴角不自覺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