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鈞起身給她舀一勺,見她小表情充滿了期待,似乎在告訴他我還要,再要,還不夠呢!于是又舀了一勺……
一不小心就給放多了,看著她碗里大半的小米辣,他一時間有些心虛,這會不會太辣了。
結果喜卿如喜辣超乎他的想象。
一塊牛肉、一塊里脊、一塊毛肚,全被她吞下肚,原本就艷艷的嘴巴因為辣而顯得紅潤潤,小臉上全是一口下肚時那滿足的小表情。
她似乎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尤其是碗里的配料沒了時,就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自己。
他遮了下嘴無聲地笑著,眼角眉間盛滿了笑意。
顧維鈞的心情也隨著變得極好,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就慢慢吃完了一桌子的菜。
吃完后喜卿如方才想起,一向秉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她方才一直在說話,而令自己打破原則的人就是坐在對面的男人。
“顧先生您們慢走!”服務生不知道喜卿如的名字,于是沒有稱呼,只用了“您們”來代替。
顧維鈞一直在笑,惹得服務生不由多看了幾眼。帶他們走到貴賓專用電梯廳,摁下電梯鍵。
進電梯后,顧維鈞看下腕表,“時間還早,我?guī)闳ス涔?!?p> 電梯門關閉,狹小封閉的空間似乎能聽清對方的呼吸聲,喜卿如低低地應聲‘好’,扭頭看向反光的壁面,卻一不小心撞入對方深沉的眼眸。
顧維鈞朝著里面一笑,“想去哪里走走?”
他的視線總讓她有股著火的感覺,下意識地想離遠些。
喜卿如不自在地動了動:“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p> 顧維鈞問:“以前沒出過門?”
喜卿如說:“甚少出門,偶爾會去街上買點脂粉?!?p> 聽她這么說,不難想象她過去的生活是有多無聊枯燥,成天關在家里和現(xiàn)在的坐牢有什么區(qū)別。
顧維鈞沒有說,心情卻意外地沉重起來。
“前面有游樂場,我小時候很愛去玩,帶你去看看!”
……
堰都迎來靜謐的夜晚,城市燈光浮華,雖說是晚上卻也更顯得朝氣蓬勃。充斥著歡聲笑語的游樂場,歡快旋轉的木馬,高大的摩天輪,充滿刺激的蹦降車,還有快要沖破夜幕似得云霄飛車。
站在軌道下,她抬頭仰望,倏的一下就從她眼前快速沖過,簡直像是在飛一樣,伴隨著刺激的尖叫聲。
似乎很好玩……
顧維鈞凝視她安靜的側顏,霓虹光灑下光耀。
“敢不敢去試一試?”
喜卿如露出奇怪的表情,并且小聲地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他揚了揚手中的全票,笑道,“今晚上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坐上飛車,顧維鈞教她如何系安全帶,工作人員挨個檢查。
飛車漸漸開始啟動,一開始速度很慢,等它到最高處時停頓住幾秒。
顧維鈞側頭看她:“要是太害怕就閉上眼!”
喜卿如還沒來得及出聲,飛車猛地下墜開始,心臟如同跌入萬丈深淵一樣,然后陡然又朝上方飛去,速度極快的不停繞著圈,上上下下,刺激死了!耳邊全是男男女女吶喊聲,甚至到了最高點時還有人喊出了某某我愛你的字樣。
下來后,喜卿如臉頰紅撲撲的,眼神亮晶晶,比起這里霓虹更加的絢爛奪目。
她沒想到云霄飛車竟然這么刺激,真的特別好玩。
顧維鈞看出她的興奮,于是再接再厲指著大擺錘,說:“我們坐這個去!”
喜卿如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于是兩人興奮地跑去坐大擺錘。
她的笑容越來越明顯,臉頰緋紅,眉眼彎彎似月牙兒,恬淡的性子逐漸活躍充滿生氣,甚至帶著一抹恣意張揚的味道,就像是初次見面她在祭臺上那一段祭舞。
夜深人靜,游樂場只有稀稀落落幾位游客,他們沿著江邊緩緩走出游樂場,兩旁路燈高亮的吊橋上,安靜的連蟲鳴都聽不見,
走到橋中央時,喜卿如停下腳步,轉身扶住橋欄,江兩岸鵝黃路燈佇立。
風吹起她的秀發(fā),卷起她清幽的體香,漸入他的鼻翼。
“今天謝謝你?!?p> 難得沒用公子這個稱呼。
顧維鈞倚靠在護欄上,俊美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嗯?!?p> “今晚我玩的很開心,第一次這么開心!”她抬手勾住飄飛的發(fā)絲,轉過頭來,那雙如墨水眸亮亮地看著他。
“我也是。”
他反身背靠著欄桿,仰起頭凝望夜空。城市的夜晚見不到任何明星,他清晰的記得在喜來鎮(zhèn)的那個夜晚,星光燦爛。
喜卿如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顧維鈞轉頭看她,只見她面頰一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可以吃宵夜嗎?”
望著她瑩瑩水眸,嬌媚入骨。他低聲一笑,“好,我們吃宵夜去?!?p> 他的話、他的笑都是寵溺又嬌縱,就好像……對她有無限的耐心。
喜卿如望著他挺拔的背影,眼底深藏萬般情緒。
江邊的大排檔無論何時生意總是爆滿,在這喧囂的不夜城中,午夜正好是多姿多彩的夜生活的開始。
找了空桌坐下,兩人與周遭環(huán)境顯得格格不入,不過顧維鈞卻十分尋隨意。
一點都不在意進來坐下后別人投來的異樣目光,淡定自若的點了兩斤小龍蝦和炒面。
“我初中的時候很愛來這家吃小龍蝦,他們的味道很不錯。”
顧維鈞解開袖口,松開領結,平時一副嚴謹的模樣,此刻有著一種旖旎的美感。
喜卿如第一次進大排檔,好奇地四下張望,服務員穿戴整齊的圍腰忙忙碌碌,來來回回在客人身邊穿梭。
“你看,那邊的柱子!”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邊的柱子被砸出了一個坑,老板也懶得叫人補,所以那坑就一直留在上面。
“怎么了?”喜卿如好奇地問。
顧維鈞說:“我記得是那一年期末考過后,我和同學一起出來吃宵夜,然后和旁邊的一桌年紀相仿的人打起來,那坑就是當時我用凳子砸出來的。”
“是嗎!”她打量著如今的顧維鈞,難以想象如今這個意氣風發(fā)的男人彈指間操縱整個商業(yè)帝國,年輕時也會有打架這種頑劣的經歷。
“嗯,我腦袋被砸了一下,當時就覺得天旋地轉,”他指了指后腦勺,“然后我伸手摸了一下,流血了,當時我氣急就搬起凳子,后來打得一發(fā)不可收拾,老板報警,我們全部蹲到局子去?!?p> 喜卿如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