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留在青峰鎮(zhèn)家里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一些老弱病殘。
家丁里面留有四個護院,這四個護院也是李府在青峰鎮(zhèn)的底牌,只是整個青峰鎮(zhèn)根本沒什么高手,就算有過道的也要給李家面子。
這樣,安排在李府的四個護院,武功也并不算強,對付普通人還可以,對付真正的練家子,根本頂不住。
“總管,二爺當初在家里留下了一張弓弩,威力很強,二爺說必要之時,可以用弓弩偷襲。”
李府的某個房間里面,李府的管家聽著仆人匯報過來的消息,正在和其他四個人商談。
“此子在老太爺?shù)撵`堂居然參讀武功秘籍,也太托大了一些,看他的情況,有些像是走火入魔,如果我們此時抓住機會一擁而上,也不是沒有成功的機會?!?p> 年長的護院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就算是走火入魔,他的實力還是很強,不要忘了,王家院落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那些隔著門,慘叫著哀求老太爺他們開門的四方會幫眾可不是假的。”
“可惜啊,老太爺吐血身亡,不然他老人家在場,一定有好辦法對付這個小子?!?p> “此子心機極深,就連老太爺都膽寒,走火入魔如果是假裝的,我們幾個上去,就是送死,我們的命是李家給的,但是白白送死,還可能害死李府其他女眷,絕對不行。”
另外一人提醒道,語氣堅定。
他們這些人,當初都在白山縣城打拼,因為做了錯事,進了牢獄,最后被李家人解救出來,在李府做護院。
他們的家人,早就被李家安排到白山縣城做工了。
他們有把柄在李府的人手中,不敢反叛,只想著能盡力而為,家里人能夠得到李家人的善待。
“機會稍縱即逝,如果我們不抓住,可就錯失良機了,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四個人去纏住那小子,總管您去發(fā)動弓弩,您有一些武藝,那弓弩又是機括發(fā)動,并不費力,一個人足夠射死那小子了?!?p> 李家總管臉上一松,這樣的話,他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好,就這樣做,我們速去?!?p> 靈堂里面,蕭遠越看越頭大,一時之間,汗水竟然濕透了后背。
這《和光同塵刀》不過是招式多了一些,他就有些記不住了,那后面遇到的更高深的武學,怎么辦?
記不住這些武功秘籍,在夢境可就沒辦法修煉。
就算自己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多么神異,以后恐怕也不免不了傷仲永的老路。
王安石寫傷仲永,不管是嘲笑,還是警醒世人,起碼王安石是個名人,還做過宰相。
仲永也可以平淡一生。
可是,如果自己漸漸歸于常人,就會被這個世界的大惡人們殺死。
等死了以后,這些人,興許只要大筆一揮,口中隨便胡謅一翻,他就成了害死青峰鎮(zhèn)無數(shù)人的大魔頭。
死人可是沒有發(fā)言權(quán)的。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人活著的時候喜歡說話,畢竟死了可就沒辦法說了。
“可惜,這些武功秘籍,我也無法帶到夢境里面去邊看邊練,不然的話,就簡單多了?!?p> “果然這種看似逆天的修煉方法,真正修煉起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起碼對我這種記憶力比較差的人來說,也存在難度。”
心中感慨了一番,蕭遠開始從頭看了起來,突然他的耳朵微微一動,他聽見,有四個人正在不斷靠近靈堂。
聽他們的腳步聲,都是成年男人。
蕭遠看了一眼旁邊的棺材,“老東西,死了也不安分,難道是想暗算我?”
他瞬間警惕提高到了十二分。
吃一塹長一智,他這幾天吃虧太多了,人也變聰明了很多。
“先下手為強,反正李府里面的人也沒一個是好東西,那個妙齡女子和與我同齡的女孩,不過是換個麻衣,戴個孝帕,這么久還沒過來,八成是良心被狗吃了,直接逃走了?!?p> 老太爺死了,因為恐懼而逃走的人,這世上,蕭遠還是第一次遇到。
心寒,要是李老雜毛知道了,他所維護的這個家,就對他這種態(tài)度,假哭,跑路,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從棺材里面爬出來?
把書冊放到一邊,蕭遠一伸手,一把一寸長的小劍已經(jīng)拿在了手中。
今天他出門的時候,帶著的武器足足有三樣,柴刀,小劍,還有鐵拳套。
看了一眼屏風后面,他手中的小劍直接就扔了出去。
“嗤!”
小劍射穿了屏風,屏風后面?zhèn)鱽硪宦晲灪摺?p> 屏風一陣晃動,一個穿著護院服飾的男人推倒了屏風,歪歪扭扭的走了出來,在他的胸口赫然插著那把小劍。
“為了控制準頭我的力道連一成都沒發(fā)揮出來,這人只是受傷了?!?p> 蕭遠索性把鐵質(zhì)拳套直接給手上一戴,直接沖了過去。
“快,今天就算是死,我們也要纏住他?!?p> 屏風后面三人中的一個人,大聲喊道,他大喝一聲,一下子朝著蕭遠撲來,看到對方赤手空拳的,蕭遠心中有些意外,這些人的武功看起來不是很高的樣子,難道他們在等待什么援兵不成?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李叔公家里的這些下人和主人還真的是很相似。
“你們以為我會給你們機會等援兵來嗎?這一次我可是準備的很充足的?!?p> 看到對方?jīng)_過來要攔腰抱住他,蕭遠一拳朝著對方的腦袋上面打了過去。
這鐵質(zhì)拳套的威力還真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一拳過去,對方的腦袋就被打成了爛西瓜,四分五裂,然后連慘叫都沒發(fā)出來,當場就倒下了。
“看來,我現(xiàn)在的實力,比青峰十二盜里面的那位九當家強多了?!?p> 蕭遠心里面想著,他剛剛不過是用了三成的力量,這人就一下子給打死了。
其他三人中的兩個人也是亡命沖了上來,不過,照樣是兩拳頭過去,一個被打在胸口,另外一個也被打在腦袋上,當場嗝屁。
那位胸口中了一劍的速度比較慢,等他回過神來,看到地上倒了三具尸體,嚇的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示弱,然后趁機偷襲我么?”
蕭遠一腳踢在他的胸口上面,把他直接踢飛了出去,撞在墻上,發(fā)出砰的一聲,生死不知道。
遠處,拿著弓弩的李府管家,握著弓弩的手不斷顫抖,已經(jīng)機括中的弩箭,只需要按一下,就可以發(fā)射出去,他卻再也提不起勇氣。
“老太爺,反正你已經(jīng)死了,我也算盡忠了……至于我的家人,隨便吧,老子活著才是硬道理?!?p> 他嘴里呢喃一聲,然后轉(zhuǎn)身就跑了。
看到四個護院被殺死,靈堂里面的人瞬間就停止了哭泣聲,然后四下奔逃。
蕭遠無奈的看了看那些逃走的人,他可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這些人就算有罪,罪不至死,他才不會追上去呢。
看了看靈堂前面的棺材,他嘆了口氣,連最親近的家眷都跑了,這李府上上下下,怕是連個給李叔公下葬的人都沒了。
他們雖然是‘生死之交’,他恨李叔公恨得要死,可是一大把年紀說了,入土為安比較好。
這樣一想,蕭遠推開棺材蓋,果然看見李叔公嘴角帶著血跡,安詳?shù)奶稍诠撞睦锩娴娜脖蛔由稀?p> 李叔公雖然死了,但是樣子看起來栩栩如生,和活著的時候差不多,并沒有書中說的那么可怕。
“李老雜毛,你對我不仁義,可是我對你算是不錯了,幫你教訓不講禮數(shù)的后輩,還給你上了五十兩銀子的大禮。”
“我還真的沒想到,你死了居然還埋伏人想要暗算我,本來我都不打算計較四方會的事情了,你竟然派了四個人護院伏擊我,那我就沒辦法客客氣氣了,不然以后大家都覺得我年紀小,好欺負,對不對?”
蕭遠把李叔公從棺材里面提著衣領(lǐng)提了出來。
李叔公的身體略微僵硬,蕭遠拖著他走到了李府的后花園。
然后把他在地上,拿出手中的那把柴刀,“噗嗤……”
一刀捅進去李叔公的肚子,他連著刺了四下。
第四下剛剛刺進去,就看到李叔公好像在水里面閉氣游泳剛冒出水面一樣,猛然醒了過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悉……”
看到這一幕,蕭遠驚呆了,難道這個老雜毛被自己給刺的復(fù)活了?
“你你你……”
“你你你你……”
幾乎是同時兩個人,一老一小,互相指著對方,一個眼睛里面都是怒火,另外一個眼睛里都是恐懼。
“你不要……不要過來啊……”
“呼哧呼哧……”
李叔公長長的出了幾口氣,然后眼神逐漸黯淡了下來。
他到死也沒明白,他服用了假死丹,騙過了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為什么沒騙過這個小兔崽子,死了還要被他刺的噴血。
不服??!
看著李老雜毛倒下去,蕭遠松了口氣,嚇死人了,差點以為詐尸了,他正準備一腳踩爆李老雜毛的腦袋,那些僵尸打爆腦袋不就徹底死了嗎?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長嘆一聲,蕭遠開始挖坑,呼哧呼哧,挖了一刻鐘,挖了一個小坑,把老東西的尸首扔進去,正準備埋土,他眉頭一皺,又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可惜只找到一塊掛在衣服上的玉佩。
把玉佩裝進包袱里,返身回到靈堂,靈堂里面安安靜靜,一個人都沒有,蕭遠把供桌上的銀元寶拿了下來。
“狼心狗肺,還想裝死暗算我,這銀元寶收回了?!?p> “嗯,還要十倍賠償我的精神損失,我在你家找找,找不到錢就用東西抵債了?!?p> 說完話蕭遠在靈堂里面找了找,沒找到什么有錢的東西,倒是那兩根足足有小兒胳膊粗細的蠟燭看著很不錯,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他拔了一根下來,握在手中,開始在房間里搜尋起來。
李家的屋子一間接著一間,看到能夠換錢,又不太重的東西,就裝進包袱里。
很快,他身上的包袱就塞的滿滿的,再裝不進去東西。
“難受啊,我現(xiàn)在拿到的東西還不足以抵得上的精神損失…”
又走了幾個房間,他看到了一個大箱子,這箱子用一把銅鎖鎖著,很結(jié)實,他找了一根鐵棍,把箱子撬開,撬開箱子,剛準備把包袱里的東西裝進去,卻被箱子里面的東西給驚呆了。
金銀珠寶,玉器古玩,還有兩本武功秘籍放在最上面《楊家槍法》《蜈蚣爪》。
翻看大概看了下,都是淺顯易懂的武功,一本槍法,一本爪功。
這槍法和爪功練法和都是基礎(chǔ)練法,和瘋魔拳,虎崩拳練法差不多,很容易記住,只要有耐心,就能夠記住內(nèi)容。
“《和光同塵刀》既然不好記住,就先練這兩門武學?!?p> 這樣一想,蕭遠輕松了很多。
飯一口一口吃,武功慢慢練,這個世界連修仙者都有,想要一口吃成大胖子,也依舊有可以一腳踩死自己的存在,急也沒用。
把包袱里的東西一股腦全部倒進去箱子里,扛起來箱子,蕭遠就朝李府外面走去。
這一箱子金銀財寶價值五百兩銀子肯定沒問題,至于多出來的,以后遇到了李府的人,大不了還給他們,畢竟他們?nèi)硕寂芰耍瑳]人看家,萬一有盜賊進來,被偷走可不好。
小小的身軀,扛著一個大箱子,走在雪地里,步履闌珊,有時候腳下一滑,還差點摔倒,全身冷颼颼的,黑夜,寒風,大雪天,什么都不好做啊。
蕭遠心里想著,扛著箱子到了鎮(zhèn)外,經(jīng)過亂葬崗的時候,他找了個地方,把箱子藏好,這才朝著石峽村走去。
今年大年三十,父母肯定吃了年夜飯,還沒睡覺,只可惜天晚了,鎮(zhèn)上的店鋪都關(guān)門了,不然還能帶點吃食給父母。
一個十歲的小孩子,走夜路,心里面感覺還真的有些害怕,大雪天路又滑,蕭遠一路奔跑,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到村頭。
“我這樣跑,消耗了不少內(nèi)力,還好我最近內(nèi)力恢復(fù)的速度加快了,今晚休息一下,明天又元氣滿滿?!?p> “誰?”
一個童稚的聲音響起,有些熟悉。
“狗蛋?是我,蕭遠?!?p> 大半夜了,李狗蛋居然沒睡覺,還在外面玩。
“遠哥兒,是你,你真回來了。”李狗蛋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真的是我,狗蛋,你過來,我給你帶了點鎮(zhèn)上有錢人家的土特產(chǎn),你拿著。”
蕭遠從兜里面拿出來十兩銀子,塞給李狗蛋,“我在鎮(zhèn)上得罪了人,連夜帶爹娘走,以后有陌生人來村里問,你千萬不要提認識我。等你大了,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p> 李狗蛋推辭了一次,聽蕭遠說他還有很多錢,這才把銀子收下。
“遠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相信你做的都沒錯,你快帶著叔叔嬸嬸走吧?!崩罟返拔罩^,哼哈著打了兩下瘋魔拳,“我有好好練拳,你也要好好活下去?!?p> 蕭遠回想起和四方會的人拼死一戰(zhàn),心中戚戚,他艱難的活著不就是為了看到父母,朋友嗎?
“對了,這門刀法叫和光同塵刀,很厲害,但是練起來很難,你今晚去我家,我抄給你,你長大些可以練練,這刀法就算練錯了,對身體也沒什么傷害?!?p> 蕭遠把刀譜拿出來給李狗蛋看了看,“這上面有小人,你看圖就可以練,正好你也認字不多?!?p> 他本來想把銅人心法也寫下來給李狗蛋,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對普通人來說內(nèi)功修煉很難,一個差錯,走火入魔,沒人在旁邊救助,可能當場猝死。
貪多嚼不爛,這一門刀法練成了,也絕對受益匪淺。
和李狗蛋回到家里,爹娘還沒睡,看到他,母親一下子哭出聲來。
蕭遠抄寫完刀譜,和爹娘說了一下自己的安排,母親沒說什么,父親有些不舍,在石峽村能夠有一棟房子,一頭牲口,很不容易。
但是看著兒子的眼神,他咬了咬牙,抽了一口旱煙,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和李狗蛋告別,帶著爹娘連夜回到青峰鎮(zhèn),扛著大箱子蕭遠帶著父母在王家的悅來酒樓,發(fā)現(xiàn)王老爺一家早就在這里了。
“鎮(zhèn)上的資產(chǎn),除了祖宅,都轉(zhuǎn)讓給別人了…忙碌了大半輩子,一下子就輕松了?!?p> 王老爺嘆了口氣。
父親抽了一口旱煙。
“唉,老黑養(yǎng)了一年,本來打算賣個好價錢,結(jié)果臘月二十八跑了,找了一天也沒找到?!?p> “原來老黑跑了,難怪沒見到,我還以為你們把它賣了?!?p> 蕭遠苦笑,家里那頭大黑豬又肥又壯,還是他親手喂大的,還真有點感情,跑了也好,那豬很兇,就算做了野豬也不會餓死。
睡了幾個時辰,天就麻麻亮了,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從鎮(zhèn)上出發(fā)了。
走上官道時,黑呼呼的路邊樹林里,一頭大黑豬,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大大的眼睛,看著馬車前進的方向,一轉(zhuǎn)身,沒入了山林。
馬車里,蕭遠和父母說著后面的安排。
“爹娘,到了白山縣城,我會想辦法聯(lián)系四方會幫主,和他講講道理,相信他也會明白我的苦衷,我殺了李老雜毛這始作俑者,也算為四方會的幫眾報仇雪恨了,還不行的話,我賠點錢,總能把事情說和的?!?p> 大章,求投資,求收藏